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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姐姐,好几年前拍的。”
“你还没结婚?不会吧?那老兄你可得快点儿了,像你这样的长到三十岁谁还要呀。呸!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这人挺好的,又成熟又自信还幽默还开出租还有钱,不会没合适的瞧上吧,怎么会呢?你每天不辞劳苦学习雷锋好榜样忠于革命忠于党一心想着四化建设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你应该——要不,我帮你介绍介绍?我们单位好多漂亮女孩还没主呢!”
“你是在夸我呢是在骂我,怎么一套一套的?”唐贺胜愕然。
“跟你学的。”杨舒亢奋地掩口大笑,“哎,你倒是说说,想找个什么样儿的?”
“就像你这样的就行了。”
“少拿本姑娘开心啊,我告诉你说。”
“真话。”唐贺胜摆出政治脸,并伴以一副极沉着的架势,“不知杨舒小姐……我,我还有这个机会么?”
“机会是要靠自己把握才会有嘛,机会哪天没有,就看你会不会把握了。”杨舒甩出一番大道理来,其实她已经有些害羞了,这番大道理也恰巧被唐贺胜听出了当中某种具有意味的暗示。
“这么说吧,假如啊,打一个不大恰当的例子,就你吧,要么一个跟你长相性格都差不多的女孩子要是跟了我,在你看来会幸福么?”
“会吧,我猜会。”
“真的?”
“真的。”
“那再假如啊,你要是在遇到你那个‘前男朋友’之前就遇上了我,你能看上我么?”唐贺胜步步为营,用他那探究而慷慨可信的目光逼得杨舒睁不开眼。
“哎呀讨厌!别再假如啦,我说你没觉得你一假如把气氛都假如成这样了么?搞得跟真的似的,我都要被你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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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说真的,杨舒。”唐贺胜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我喜欢上你了,一开始就,真的。好长时间了,可我一直都没好意思跟你讲。昨晚上我打了个电话到新闻台问主持情感节目的主持人怎么办打通了,她劝我有话还是得说出来,我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她说让我自己看着处理,就算那样说出来其实也没事儿不必担心失去一个普通朋友因为我根本没打算拿你当普通朋友,说出来兴许是一个飞跃哩。我觉得有道理斗争了一晚上这才轮今儿跟你说了,你认为我这能算是单相思么?”
“你挺愿意单相思么?”杨舒又抛出了一句唐贺胜八辈子才能想到的明得不能再明的暗示。
唐贺胜终于再也顾不得什么了,他一下子抱住杨舒对准她的香唇热吻起来,杨舒竟然丝毫也没有反抗的意思。在周平那儿杨舒已经错过一次机会了,那个工作狂跟她谈了几年恋爱连摸都没敢摸过自己一下,如今却有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士充满激|情地融化着自己。啊!杨舒感到惬意极了。她闭着眼,尽情地享受着初吻的感受,她太渴望这种呵护了。她任由唐贺胜的舌尖好比一段剥了壳的虾仁一样在自己的口腔里蠕动,她感到一阵电流正在从身上穿过并令她体验了从未有过的原始快慰。
分开之后,两人脸都蜕变成了赤紫色。
“对不起,我,我太冲动了。”唐贺胜递出伪劣的歉意。
杨舒低下了头,一语不发,她在心底偷着乐呢。
当他们再次相拥时,唐贺胜解开了杨舒胸前的扣子,可杨舒这回拒绝了,很无礼也很干脆地拒绝了,尽管这在今后并没有影响到两个人感情的发展也罢。
人都是逼出来的,谁又敢说不是呢?
“感情与责任其实不算一回事儿,没结过婚的人严格地说并不存在谁为谁尽义务。”数年之后,唐贺胜提起往事对我如是斗胆说。
他甚至斗胆越俎代庖地替我总结万事通:你做学问还不也跟女人陪男人上床一样只分做了收钱和做了不收钱的两种而归根结底还是要收钱的先不收后收的并不比从来都收的更高尚直接间接有什么分别打听打听凡够年龄有从没收过钱的么屁屁屁!
他甚至斗胆把“德”、“赛”二先生当初引进中原之目的悖谩归为将“昆”字拆开成上下两部分合着念的谐音。
他甚至斗胆数落古往今来的成功人士,赌咒自称愚见之深刻谁都望尘莫及。
然而我仅仅投给他一声鄙夷的冷笑。
然而故事的结局是:唐贺胜到底从糠箩跳到米箩了,他与杨舒从此确立了正式恋爱关系。至于周平,据说是不久便跟一个胸部忒平的女文员结了婚,之间与唐、杨二人几乎无有来往。
【注释】
16“胡子”代指强盗,第一、二、三、五个皆从此意,第四个则说胡须本身。
第 ○ 七 篇
这趟赴蜀的心情是难以言表的,在这之前的太多事儿都发生得那么必然、紧凑而又提心吊胆,我的心长期以来就没有一刻真正地平静过。有时候我甚至会设想如果自己一下子突然死掉了,那么和我相处于同一个生活圈里的其它人该怎么办,他们会因为我的死掉而乱了阵脚从此不知路该怎么走了么?肖晶要是没了丈夫一定会跑到我的坟前穿着孝衣痛不欲生选择自刎与我携手同归吧,她要么会改嫁别的男人么?不会,在这个世界上相貌地位财富魅力智慧气节诸项一律在我之上的男人大概还不存在,可就算她不死又该怎么办,还有夏鹿鹿呢?这个可爱的宝贝儿如果失去了爸爸会不会从此一蹶不振终究还是难逃退化成一个普通女孩子的命运?她能照顾得了为了亡夫终日失魂落魄的寡妇妈妈肖晶么?还有我的老弟兄宋强,我的哥儿们唐贺胜,我的学生郑义,我的校园同僚,我的认识我的一切男女老少朋友和准朋友们,他们离开了我,还都能够独立地处理好那些大大小小的琐事么?
我真是想得太偏激太童稚了。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在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时间段里以任何一种方式丧命都不会停止地球的运转。其实无论再伟大的人物在他死掉的那一瞬间一切也都完结了,名垂千古只不过是那些后世的好事者们为了生活不至于那么无聊乏味才琢磨着找点儿乐趣给他们不小心预备的回礼。没有一个伟人是必为人知的,也没有一本名著是非读不可的,我根本没可能超越这个例外,谁也没可能。肖晶、夏鹿鹿、宋强、唐贺胜、郑义、郝际文……他们一直是平等地和我在这个世界上共同生存着的,谁也没真的以我为中心过。过分的恃才傲物令我曾数十年来一直陷在自己宿命的诗意泥潭中作茧自缚不可自拔从而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倘若不是上天对我的垂怜,说不定现在的我极可能连一名混迹于芸芸众生里的小市民也不如。真的不能再想下去了,我打心底最深处对梵高式的悲惨活法感到不齿。我愿意拥有金钱、地位、尊严、美胸、马背……无论是出于战争或者文明的理由,我都甘愿为之甚至可以不惜丧失除了国格以外的一切的格。
也许人类就是这么进步的哩。
火车在逆风中呼呼疾驰。我躺在铺上欣赏着那些转瞬即逝的树影,从某种角度讲它们才是恒久的。我怀念坐火车的感觉,在这里你什么都不可以干都没心思干唯一能干的事儿就是等待。我需要等待,它可以舒缓我的心跳,平静我的思绪,滤清我的大脑,使我一度忘却那些毫无意义的名利之争。午夜,我竟冲动地萌发了想作诗的念头,可惜这股子后劲不足的冲动究竟还是马上被我的嗑睡意识取代了。我喜欢这样扼杀自己非专业领域内的灵感,它们只会使我更加利欲熏心不可绳检。
睡在对面的那位四川老农一刻不歇地与他上铺的那个中年男子侃些什么,我一句也听不进去。我独自享用着梦幻里西部的空气,这种心态相信与同车人都是无缘的。
本来我是极情愿继续沉溺在捏造的构思中理想以后的美丽情节的,可如果那样逻辑就完蛋了,于是我只得忍痛割爱仍旧按照既有事实记录丑陋的真诚。真诚无论何种,均是小说家及其作品拒食软饭拒领短命资格证的核心手段。读者们没有资格规定我必须为故事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结局,我只为自己的灵魂写作。
此番我是以鉴定专家的身份受邀参与本次活动的,我们的任务是对一件传为出自国宝级的元朝人物鲜于枢之手的书法遗迹进行真伪鉴定。鲜于枢是元代中国仅次于赵孟畹氖樘炒笸螅菟嫡悦项当年曾经不惜倾家荡产花去所有的钞票四处寻购鲜于枢先生的真迹发现一幅焚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