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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又病了。康熙怒责太医院,几乎每隔几天都有太医受杖责,我心里过意不去,拦又拦不住,只得派人送过赏赐温言抚慰,太医院的医正跪辞说,不求有赏,但求格格快好。我也想快好,再不好我怎么逃啊。迁延着过重阳,才算大愈。接着听说康熙要西巡,我心中大喜。康熙说我病体初愈,不宜远行,又把我留在宫里,正中下怀。
十月癸未,康熙御驾启銮,所有阿哥大臣都到午门恭送。我把司棋和入画留在绛雪轩,命她们两个打理冬装,但愿康熙不会迁怒于她们。然后,自己带着随从只说到兆祥所,我知道兆祥所后面另有门户,吩咐他们在前院等候,自己去往后院到胤祥房内,管事的太监奇道:“格格,十三爷跟皇上出巡了。”我漫然地应道:“十三阿哥有东西给我,让我到这取。”那太监谄笑道:“格格有话吩咐,奴才们送过去。”我摆了摆手,不耐地自己进去。知道康熙西巡,我就托胤祥收着我的包袱,不许他看也不许问。他答应了,现在是检验他的时候了。从柜子里取出来,果然一样未动。我故意拿着书出现在我的随从面前,告诉他们我要在十三阿哥这儿看会儿书,命他们自便。他们当然不敢自便了,就在前院候着。我进去立刻换上那套一等侍卫的衣服,背上包袱,跳窗出去。庆幸现代淘气经常翻窗跃栏的,久未锻练但是技巧还在。我一路匆匆赶到上驷院,把腰牌一亮,毫不费力要了一匹千里驹,他们什么也不敢问,御前行走是他们高不可攀的。
康熙出午门,此刻神武门戒备相对松驰,守门的宿卫,见了御前的腰牌,还以为有特旨,不敢怠慢,急忙放行。虽然骑术不佳,一路小跑还是控得住的。我刚到城门,就听身后一阵大乱。紧接着一队兵丁往这边冲,下面的百姓惊叫到,“步军统领衙门”。我暗自夸奖自己,出了宫就寻了僻静之处换了衣服,不然那身官服招摇铁定被盘问。我装作不经意,闲适牵着马慢慢地晃出门。没走多远,就见城门已被紧闭,一概不许出入。好险!如果是因为我,他们真是快速反应机制。我得意地笑笑,决定往北走。他们如果猜我被掳,必定满城翻找,那我早走远了。如果他们猜我离家出走,肯定猜我往江南去了,必定一路南下,我自然也逃定了。
我骑着马,一路游山玩水,闲逛了三天。这天投宿到客栈,店家却上下打量我。我虽然贴着胡子,掩饰得自己很满意,但心下仍然犹疑。坐下刚要了两个小菜,却见几个侍卫模样的人进来,唬得我的魂儿都快没了。那几个人向掌柜的丢了块元宝,问是否有单身女眷住店。掌柜的眉开眼笑,细细说了情况,但是那几个人皱皱眉不再听了,坐下要了几个菜,低声交谈着。一定是来找我的。他们没有发下海捕文书,看来是想私下寻找我这个离家出走的格格。我三口两口咽完,算过帐钱就出门。其中一个疑惑地望了望我,我紧走上马就跑。那个跟出来,叫到“兄台留步。”我不理。后面都跟着出来。
我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打马狂奔,走了不知多远,发现自己迷路了。天色也黑下来了。荒山野岭,树影婆娑,沙沙作响,我抱紧自己肩膀,靠着马背,鼻子酸酸的想哭。一个猎户大踏步而来,身上背着野兔,穿着狼皮坎肩,浓眉大眼,一见我停下脚步,说道:“这里有狼出没,你要小心。”说完,就往前走。我追上去,说道:“这位兄台,我迷路了。”他笑笑,说道:“你们汉人,说话就是麻烦。你想去哪儿?我告诉你!”我也不知道,眼泪都快要出来了。他点点头,说道:“你这身衣服,不像落难啊。如果你不嫌弃,到我们家住一晚吧。”我有些犹豫,但是别无可处之法。他帮我牵着马,说道:“你一个小姑娘家,怎么一个人出门?”我愣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我觉得自己扮得很像。”他笑说道:“你的胡子掉了一半。”我才发觉,不好意思地说道:“被吓着了,还没缓过来。”
第十八章 包衣
到了村子,他带我进了村口第二家,迎出门的是位老太太,满面笑容说道:“虎子回来了。这位是……”我赶紧下马,施礼道:“大妈,我叫郭璇,迷路为这位大哥所救。”那老太太愣了愣,说道:“姑娘,老身当不起大礼。老身常李氏,这是小儿常明。如果不嫌弃,就家里住一晚吧。”我方悟自己施得是肃身之礼,这是宫里的礼节,见康熙我也是这个礼节,尴尬地笑笑,跟着常妈妈进去。在里间,她为我舀水洗脸,我流洗已毕,出来却见他们母子都呆呆地望着我。常妈妈拉着我的手坐下,说道:“姑娘这模样,这气派,怕是大家的小姐吧?怎么一个人出来了?”我苦笑道:“常妈妈,家事我不便多说,谢谢两位收留。”常妈妈不再问了,打点铺盖让我睡里间,她和常明睡外间。
翻来翻去,一夜未睡好。次日起身,我便觉头重身轻,支撑着起身,却摇摇欲坠。常妈妈摸摸我的额头,说道:“姑娘病了。快躺下。虎子,快请大夫去。”我忙说道:“千万别去。常妈妈,我略躺躺就好了。”常明皱眉道:“这怎么行呢?”我说道:“常大哥,我知道你们的好意,怕这样不是救我,而是害我。常妈妈,我恐怕得在您这里讨扰一段日子了,恳请您千万收留我。”常妈妈笑道:“姑娘说哪里的话儿。这么个神仙似的人儿,我喜(…提供下载)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呢!”我说道:“谢谢常妈妈。对外人,您就说我是你远房侄女,来走亲戚。常大哥,你牵我的马,把它远远的放了。”常明说道:“那是一匹难得的好马,岂不可惜了!”我心道,当然是好马,御马能不是好马?我说道:“那马会招来麻烦,常大哥一定按我说的做。”常明答应,我撑着坐起来,从包袱里取出银两,奉给常妈妈,说道:“常妈妈,这些银两麻烦买些柴米。”常妈妈冷着脸,嗔道:“我们希图你的银两也不收留你了。”我不好意思,说道:“是我多想了。常妈妈如不嫌弃,我叫您姑妈吧?”常妈妈听了脸笑得跟绽开的花朵似的,说道:“好!好!”我说:“听姑妈言谈,像是诗书之家。”常妈妈叹道:“我们家也是读书人家,常明他爷爷中过前明的举人,八旗进关的时候,我们这个村子被圈进镶白旗,就都成了包衣了。常明这孩子也是文武全才,只能当个猎户了。常明他爹去得早,他还有个弟弟叫常三。你大不过十二三岁吧?”我笑道:“我今年十三了。”常妈妈说道:“那更好。我这回有了个小女儿了。常三还大你四岁呢!”我笑道:“大哥哥叫常明,二哥哥怎么起了这个名字?”常妈妈说道:“主子改的,没法子。”这个时代以主子赐名为荣,难得他们清贫自守,我不由得添了几分敬意。
常明略通医理,每日抓些风寒的草药,但我体虚气亏,宫里那些名医御药才调理得初见成效。这些常见药,只维持着不重就好了。我越发怯弱了。常妈妈每日早起做饭,又做些干粮给常明带上中午吃。常明每天外出砍柴打猎,卖得钱财补贴家用。他总能有所收获,我们每天都有野味尝。常三说是在贝勒府里当差,几个月也难得回来一次,所以没见着人。
我就在这里住下养病,每日跟着常妈妈学做女红,陪着闲话。我好一些就动手做些野味,常明吃得很香,常妈妈也很高兴。虽然粗茶淡饭,日子也很快乐,偶尔也会想念胤禩,想起胤禛、胤祥、胤祯他们。握着胤禩的玉佩,我告诉自己,那不过是南柯一梦,也许我本来就是应该过这样的日子。
一晃儿两个月过去了。这日我正在房里与常妈妈学钩花边儿,一个邻居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常嫂子,不好了!你们家常明被五贝勒府抓走了。”常妈妈手一抖,手里的针线当即坠地。我扶住常妈妈,对来人说道:“大妈,这是什么个情形?”那老女人下死眼盯了我两眼,说道:“哟,这闺女怎么没见过?长得可真俊!”常妈妈回过神儿来,急着说道:“周嫂子,快告诉我,我们家常明怎么了?”周嫂子说道:“怎么个故事我也不知道。嫂子自己打听着。这姑娘是谁啊?”我白了一眼,说道:“这位大妈,请问常大哥的事情你是听谁说的?”这时又进来一个青年,虎背熊腰,与常明不相上下,我认得他是常明的好兄弟孙泰。孙泰说道:“常婶,大哥出事了。”常妈妈连忙拉住孙泰问道:“你大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