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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捧起我的面颊,说道:“怎么了?你不高兴吗?是不是因为十四弟真的实践了那个预言?”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点了点头。胤禩笑道:“没关系的!就像你如何努力,也没能帮助我赢得太子之位,你一定知道我得不到储君的册封!所以,不管你如何想改变,十四都会就任抚远大将军,都会建立丰功伟业。一切顺其自然吧!我们这会应该为十四弟高兴才是!”我点头。但愿命运之轮能够逆转,我和胤禩寄情山水,胤祯得尝夙愿!
在陈府的日子还是很平静的。陈世倌回来之后,与胤禩讲谈过,便敬为上宾,不但把胤禩的薪俸加了一倍,还为我们更换了一座更靠近内宅的大院落。陈世倌公务之暇,必约胤禩饮酒闲谈。我很不高兴他把胤禩当成清客!胤禩真没养过这种清客,听了我的话觉得有理,便回绝陈世倌的邀请。当然,另一方面原因,更是为了安全起见。陈世倌忙亲自过来解释一番,并且再邀请胤禩时,除了服侍的丫头,不见任何一个外人。胤禩也只得客随主便了!
今年是康熙御极六十年的大庆。康熙虽然拒绝上尊号,但是朝上各样庆典办得隆重,但今年康熙过得不顺遂。先是王掞请立太子,引得康熙暴怒,然后是西北战事,补给线过长,而不得不重新进行战略考虑。
御极六十年大庆,也加开恩科,从乡试到会试都开场。弘旺跃跃欲试,弘历磨拳擦掌,胤禩都被他们俩个说动了,却被我生生按下了。我没必要冒险,弘旺虚岁十四岁,等过了雍正四年,他有的是机会一展拳脚,不必要非得冒这个险、求这个名!弘旺和弘历老大的不高兴,但他们那位天下最宽容的父亲都不同意他们赴试,也只得做罢。
而我们日子过得祥和宁静。直到一天——
这日学房里闲时,陈世倌早请胤禩闲话。弘旺和弘历出去放炮仗。我正在闲坐读书,突然见红羽奔进来,说道:“三少爷和四少爷,跟陈家的两位公子打起来了!”我跟红羽奔出来,就见弘旺和两个跟他差不多大小的孩子扭打在一起。弘历满脸泪痕,却毫不示弱地帮助哥哥打架。弘旺在宫里时骑射、武艺均经过康熙的亲自督促,因此,以一敌二也未处于劣势,又有弘历在旁相帮,瞅准机会,一拳把其中一个男孩打倒在地。那个男孩坐在地上痛哭起来。弘旺又把另一个按倒在地,挥起小拳头,照着男孩的脸上一顿痛打。弘历在旁拍手叫好。
陈家也惊动了。陈夫人出来了。眼前的女子带着江南水乡的娟秀美好,只是人到中年,带着淡淡地倦然。她扶起那两个男孩,一个称她娘亲,一个称她大娘,边哭边诉他们的委屈。我也拉过弘旺和弘历,上上下下看他们有没有受伤。陈夫人望向我时,神情里带着讶然,又很自然地收敛了那份惊异。她缓缓地说道:“这位是卫夫人吧?”她见我没答言,不由得眉毛蹙起来,然后说道:“小孩子打架本无可厚非,但是怎么下这么重的手啊?”弘旺愤愤地说道:“你问他们!”我轻斥道:“陈夫人是长辈,说话要有礼!”陈夫人说道:“因为什么呢?小公子说吧。”弘历张口就道:“他们敢说我阿玛不思进取,帮闲当清客?你们这帮该死的狗奴才!真不知天高地厚了!你知道我阿玛……”已经是第二个阿玛了!我一把握住弘历的嘴,斥道:“还胡说!”陈夫人望着我,说道:“你们是旗人?”我勉强笑道:“小孩子从小儿在京城里长大,耳濡目染胡乱学的。夫人见笑了!我代两个孩子向夫人陪礼了。旺儿,历儿,我们走。”我遍身冷汗,携起弘旺和弘历的手赶快回房。
进了房里,我就叫弘历跪下,斥道:“娘亲说过多少回了?凭什么天大的委屈,也不能叫阿玛!你怎么就不听话呢?”弘历低头说道:“娘,我错了!”我怒气冲冲地说道:“你错了?你一句错字就能把那些话收回来吗?你知道这会给爹带来危险吗?你……”我气得说不下去了。胤禩进来,一见这个情形,说道:“怎么了?”我忍着泪把情形经过说了一回。胤禩说道:“历儿都知道错了。起来吧!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不用担心!我已派阿古去安顿了。撑过这个月,我们就可以走。”弘历谢过胤禩,垂头站在一旁。胤禩又说道:“旺儿,自己动手打架可不对啊!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你这取得是下下策!”弘旺低头受教。
待两个孩子下去,胤禩搂着我,说道:“你看你,又想多了吧?哪有那样巧的事情啊!再过一个月,我们就走了。消息从这儿传到京里,再查明白,也得一月半月的。皇阿玛宣咱们回京必会派兄长们来的,又得些时候。我们早走了。”我还是紧张,倚在他的怀里发抖。他无言地拥着我,直到我的心渐渐静下来。次日,陈世倌专门来赔礼。胤禩也逊谢一番。
这日中秋,我想着就要离开海宁了,借着团圆的日子热热闹闹地过个节,也给弘旺和弘历留个美好的纪念。于是全家齐动手,扎了几个灯笼,把屋里照得亮如白昼。又和红羽做了一大桌子菜,弘旺和弘历动手摆碗筷,胤禩往来厨房端菜。红羽悄向我笑道:“咱们爷真能放得下啊!”我心里甜丝丝的,笑而不语。弘旺和弘历对着菜口水长流,我笑斥道:“你们哪天吃不饱?”弘旺和弘历齐声说道:“爹不准娘做菜!娘亲说有多久没给我们做好吃的了?”我得意地看着胤禩被我们的小宝贝敌视,笑道:“你也有今日!”胤禩笑了。我还想找回看海宁潮不上学的旧账,忽然觉得一阵阵的恶心。胤禩赶快扶住我,问道:“怎么了?”我羞涩地说道:“你又要当父亲了。”胤禩狂喜。生弘历后,我身体大亏,还曾几度病危,而胤禩也曾两度在鬼门关走回来,因此,我们都认为除了弘旺再不会有孩子了。前几日我就有感觉,这两日更明显了,所以我很确信有孕了。弘旺和弘历都拍手欢呼起来,弘历说道:“我要个妹妹!”弘旺也说道:“对!我也要个妹妹!一定不能像弘历一样!”弘历不满道:“我还不想像三哥一样呢!”弘旺笑道:“娘亲不会给我生出哥哥来!”弘历方悟出自己给自己套住了。我和胤禩都大笑不已。
外面响起陈世倌的声音,道:“卫贤弟,何事如此高兴?”陈世倌长胤禩一岁,定要与胤禩称兄弟。胤禩也就随他了。但见陈世倌和陈夫人并陈家的两位公子都来了。两位公子向胤禩和行礼,道:“师傅!师母!”弘旺和弘历也只得向陈世倌夫妇行礼道:“伯父!伯母!”陈世倌第一次正面见到我,脸上写着深深的惊艳,直瞪瞪着望着我。我松松地挽着头发,只插了个珠钗,两绺长发,垂在胸前。身上穿着广袖的白衫,腰束着浅蓝丝绦,悬着胤禩的皇子玉佩。本想没外人,却不料陈世倌来了。我下意识地掩住那块玉佩。
陈世倌良久方说道:“我想着贤弟举家在外,中秋冷清,而家严又在朝中,因此,想两家一起欢庆中秋。”胤禩笑道:“如此甚好。”又让座。两位公子和弘旺、弘历待我们都坐下,方告罪入席。陈世倌与胤禩谈笑。那两位公子看着弘旺和弘历狼吞虎咽,也举起筷子象征性地夹了点尝尝。尝过之后,两个家伙立刻与弘旺、弘历一个模子出来,抡起筷子往碗里扒。陈夫人轻斥道:“怎么如此没规矩?”两人不答。弘旺小声说道:“这是我娘做的东西,你们不许多吃!”一位陈公子说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娘也是娘亲,所以师娘做的,你吃得我也吃得!”说得我们这些大人都笑起来。
一时饭毕,我们都到院中赏月,早有下人铺陈好瓜果月饼。今夜月明星稀,如水的月光把我们每个都笼上朦胧之意。在陈世倌的示意下,陈夫人接过一支竹笛,幽幽然吹了一曲,使我想起胤祥,想起塞外的篝火晚会。弘旺不满了,小声鼓动道:“娘亲也演奏一曲吧!”弘历说道:“是啊!皇爷爷说额娘……”弘旺一把按住弘历,说道:“就是,就是,邻居家的黄爷爷说,娘亲琴声如天籁,娘亲的歌声如黄莺,娘亲的词写得人间能得以回闻啊!”这番解释也把我沉下的心情又重新鼓起来。胤禩笑着对弘旺点点头,然后说道:“夫人可否弹唱一曲?”
如此江南风景,如此明月夜下,为我的爱人,为我的儿子,弹奏一曲又有何妨?我款款站起来,说道:“献丑了。”下人忙进内宅取过筝来,我调了调弦,慢声朱唇,轻声唱道——
三百首偶尔路人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