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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辉压下心中疑惑,请三人到前厅说话:“大伙在江湖上混,就得讲规矩。这是咱的地方,你们来做生意,咱扫榻相迎。但该缴的税,一个铜子也不能少!”见三人上道,又说起闲话。旁敲侧击,也知道‘玉华道人’姓柳。
三人连番讲述:“中原大地受北方草原威胁,每到荒年,常有战事。小则数部联合偷袭,入关抢掠。大则数百上千部联盟压境,饮马江河。我们柳老爷子就参过战,话说大战一起,地上是战部冲杀,天上是修者纵横。灵兽遍地走,法术满天飞。溃兵便是贼,高手不如狗。一场大战下来,那是昏天黑地,血染山河!”
容辉见三人说得肃然起敬,虽想象不出那战争场面,却知道但凡出战有功的修者,皆赏赐灵脉,授与仙爵。袭封者交还灵脉,岁领灵米,最多传袭五代。其中“灵人”为三品爵,“道人”为二品爵,“真人”为一品爵。战功更大者封君,甚至封王。
天色将晚,容辉才送走四人。坐回位上,脸色渐沉。潇璇转出屏风,正色询问:“怎么了?”
“外面,外面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容辉靠在椅背上仰天长叹:“这三个家伙打不过我们,才和我们客气。可有一天进来的既打得过我们,又看见我们是一群‘乡巴佬’,会怎么对付我们。趁四位前辈还滞留界中,我们得出去瞧瞧。”
“有那么严重吗?”容雪坐下来问:“我们也没什么好让他们惦记的!”
“灵脉!”容辉看着门外缓缓述说:“你没听出来吗?柳老爷子是上战场拼过命的,临了只封了个‘道人’,赐了座山头。‘道人’是什么,至少是‘太极境’修士,可自己一死,连丧事都不能在山上办。我们可是占着七十二座山头,等结界一开,不被人活刮了才怪。”
“怀璧其罪!”潇璇也沉下脸来,点头赞同:“不错,有多大能耐就占多大地方。灵山虽被毁,可根基还在。听林风话里的意思,还算一片中等灵脉。”
容雪意识到了不妙,迟疑着问:“我们是不是该闭关苦修,趁‘神界’还在,提高修为,占稳地盘?”
“提高修为,也得知道往哪提!我们现在,两眼一抹黑。”容辉摇头苦笑:“还是先去瞧瞧那‘神界’吧,若能出去开开眼界,也许能知道该往哪走。”
几人正说着,杏钗给三人端茶,趁机回话:“王爷,管事们听说您来了,都(炫书:。。)整 理了账册,要来给您和王妃请个安。”容辉避无可避,缓缓点了点头。
翌日清晨,三人吃过早饭,向杏钗交代了几句,一起纵身而起,继续南去。破风飞遁,一吸百丈。容辉感受到空气和自己共振,知道如果再快,身躯势必被震得崩溃。于是控制好遁速,仔细感受。
三人身临半空,眼见朝阳在左,层林尽染,天地披霞,只有说不出的壮观。容雪不住欣叹:“怪不得神仙喜(…提供下载)欢住天上,这天上连日出都好看!”
容辉没飞出半个时辰,忽觉有人注视自己,那目光入骨三分,直透灵魂,吓得他心头一凛,汲汲停下。潇璇也是一阵心惊肉跳,沉下脸凝神四顾,最后和容辉一起看向南方。
容雪顺着兄嫂目光望去,却什么也没看见。但见二人表情凝重,又似看见了极可怕的怪物。越想越怕,脸皮一阵哆嗦,忽听容辉说:“这就是‘神界’吗!”才放宽心来。
潇璇蹙眉沉吟:“强大,强大到让临界者灵魂战栗。‘结界’尚且如此,布界的人……实在不能想象!”
容辉感应得清楚,那冥冥中的“神界”,竟直接和自己的灵魂共振,让他由心叹服:“这就是‘神’吗?果然是‘神不见万物’。”想到观日的话,脱口而出:“神要看人,直视灵魂。”又商量潇璇:“这虽是结界,也是传承,我想在这里感悟几天,看到底能不能出去。”
潇璇一想也是:“的确是个机会!”说话间收敛灵力,飘然落上一座山峰。容辉和容雪身子一沉,紧随而去。
两人盘膝坐下,感悟那‘神界’的振动。容雪既没‘凝神’,也没‘悟道’,索性在一旁参悟起《留益回雪》来。这一坐就是半天,容辉和潇璇稍有所悟,可十分模糊,于是飞到前方山峰,继续盘膝感悟。
太阳落山,月亮升起,斗转星移,一昼夜竟已过去。容辉跨过了了八个山峰,潇璇却只跨过了两座。日月行空,日复一日,转眼到了二月。
潇璇每天只跨出两三座山峰,早不见了容辉。这日中午,潇璇再有领悟,却知剩下的已非自己能触及,索性睁开眼睛,仔细体会。忽然听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如微风拂来,不知是一声还是无数声,直透灵魂,让人不寒而栗。
容辉应声飞回,欣然报喜:“我走到了结界中心,我们可以出去了!”又问潇璇:“你怎么这么慢,才到这里!”
“这‘神界’首在隔绝阵中人的‘神魄’,次在绞杀擅入者。”潇璇嫣然笑问:“你参悟的是什么?”
“当然是那震慑灵魂的振动。”容辉得意洋洋,忽然会过意来:“难道你参悟的是那操纵人转世的法门?”
“所知甚少!”潇璇嫣然一笑:“这都二月了,该回去了吧!”
容辉知道她说的是燕玲的产期,心头一酸,主动牵了潇璇的手,柔声说:“你给孩子起个名字!”
“让姐给那个孩子起名字?姐实在是想不出来!”潇璇想起这桩“乌龙”,心里不住腹诽。容辉哪看不出她的醋意,又安慰她:“我们就把孩子养在正屋,谁养的跟谁亲!”
潇璇没工夫矫情,点了点头。两个人纵身跃起,带上容雪直往北去。过府城时喝了杯茶,容辉嘱咐众人:“你们加紧炼功才是正经,其余的都是庶支末流,切不可本末倒置!”
容雪嫡出,容霜高嫁。潇璇怕那些没心没肺的处处拿姐妹俩作比较,借故拉容辉出门商量:“我们直接把容雪带回灵山吧,一个屋檐下,只怕没心的也被人挑唆出心思来,反而坏了一家人的情分。”容辉只觉得办喜事要全家团聚,听潇璇说完,一想也是,欣然赞同。黄昏时分,就到了“无量阁”。
天色将晚,日落星现。梅钗等正忙着做饭,忽听破风声响,越来越近。先是一怔,冲出门去,正好看见容辉、潇璇和容雪乘风落下。梅钗又惊又喜,忙上前行礼:“王爷、王妃、县主!”
潇璇和众人招呼:“你们的年过得好吗?”凝神细看,见梅钗、桃钗和剑钗均已筑基,其余人也只有一步之遥,也为她们高兴:“都没纳下,不错,不错!”
“那是王妃从前教得好!”梅钗迎三人进屋,微笑推辞:“要是没有以前的内功底子,我们就是再炼三年五载,也未定有今天的境界。”又问潇璇:“您吃过晚膳没有,要不要再加点!”
一众人走进正屋,灯火辉煌中,有人去端晚膳,有人去提热水,有人去沏茶拿点心。一个个喜笑颜开,比过年还热闹。梅钗看了看潇璇和容辉,一个脸色微红,心不在焉。一个安然自若,端茶细品,立刻回会过意来,转脸招呼容雪:“县主,您的‘飘雪岭’还留着,让茶钗和玉钗跟您去铺床吧!”
容雪也累了,从善如流:“二哥,二嫂,那我先过去收拾一下,一会儿再来吃晚饭!”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不多一会儿,桃钗过来回话:“王爷,水倒好了!”
潇璇商量容辉:“你先洗吧!”
“我们一起洗!”容辉不由分说,起身横抱起潇璇,直去西梢间浴室。梅钗等人涨红了脸,齐齐屏息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看见。
潇月和潇娟听说容雪回了,双双过来看她。待检点好住处,一起去了“无量阁”。明黄纱灯下,容辉穿了身青绸直裰,似笑非笑,神采飞扬。潇璇刻意戴了整套赤金头面,穿了一身大红克丝深衣,正襟危坐,却掩不住脸上那抹烟霞。
潇娟本极欢喜,看见潇璇装束端正,不由轻疑:“师姐,这大晚上的,你要出门啊!”
潇璇恍然大悟,自己这身装束的确不合时宜,只好招呼众人:“吃饭吧!”当先起身,直入中厅。潇娟莫名其妙,跟在后面,过走廊时,睃见梅钗等人正蹲在西次间擦地板,心里更加疑惑。
众人吃完晚饭,天色已黑,本来要到西梢间大炕上喝茶。潇璇想起半个时辰前……非要拉众人去东次间的小客厅坐。容辉越看她越可爱,也乐见其成。
贵妃榻上,红木几前,五人靠在灯光下喝茶。潇娟主动说起山上的情况:“大年初一,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