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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炉里檀香萦绕，余烟袅袅。
唐秣虔诚地跪在神灵面前，双手合什，为家人祷告，祈求他们平安幸福、无病无灾；还有就是身边的这个男孩，希望他一生顺遂、前程似锦。
罗森跪在她身旁，偷偷看着她双眼微阖、平静祥和的模样，只觉说不出的好看。
唐秣俯身顿首，他也跟着拜下去，等拜完菩萨从蒲团上站起来，唐秣问他许了什么愿，他才傻眼地说：“我忘了……”
唐秣哑然失笑：“你这都能忘啊。”
罗森傻笑两声，说：“那要不，我再重新拜一次？这回我一定记得许愿。”
唐秣好笑地看着他：“下次来时再拜吧，你这样也太不诚心了。”
罗森只得点头，向菩萨告罪了一声自己的不敬，同唐秣一起出了庙门。
两人一路往回走，走到一个岔路口时，罗森突然挡在了唐秣身前，对她说：“时间还早，我们不如再去其他地方走走吧。”
唐秣难得见他主动，回道：“好啊。”
于是两人又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转身的时候，唐秣不经意朝学校那边看了一眼，发现从前面的店铺里走出来两个人，心下一动，看了看罗森，见他神色焦躁，眼中隐隐带着愤怒，不禁暗暗摇头轻笑了下。
她想，有些问题还是找个时间和他说清楚的好，免得他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两人拐个弯，进了一家书店，罗森见唐秣颇有兴致地从书架上取了本书翻看起来，便说：“唐秣，我有点事先出去一下，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可以吗？”
唐秣看似不在意地问：“什么事，要紧么？要紧的话你就快去吧。”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就是看到一个朋友，去和他打个招呼。”
唐秣心说，果然是罗森，连个谎话都不会说。还没等她开口回答，罗森就丢下一句“我先走了，很快就回来”，然后便急急忙忙地跑出了书店。
唐秣阻止的话还含在喉咙口，罗森人就已经跑到门外了，只留给她一个背影。她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书跟了过去。
然而，她还是慢了一步。
32、挑明
罗森一拳打在陈卫脸上，陈卫触不及防之下，头一歪，狠狠的一个踉跄，倒退了两步才勉强维持住站姿。
陈卫吃痛地叫出声，抬起头捂着脸，怒气冲冲地对着罗森大吼：“罗森，你在发什么疯？”
罗森闭口不言，又是一拳招呼过去。这一次陈卫有了防备，怎会任由他的拳头逞威，蓦地往旁边一避，抓住他的手臂，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还回去一拳再说。奈何他那长期缺乏运动的身体无论是力量还是反应速度都跟不上，罗森只是一扭身便挣开了他的束缚，反手握住他的拳头，身体微微下屈，一个手肘击将过去。
陈卫腹部受到攻击，下意识地一弯腰，痛得眼泪都飙出来了，惊怒之余也不由软言相劝道：“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懂不懂！”
“我不懂。”罗森红着眼死死地盯着陈卫和曾小柔。曾小柔被他凶狠的目光一瞪，赶紧往陈卫身边靠了靠，白着一张小脸怯生生地说：“你、你想干嘛？”
陈卫自顾不暇，哪有时间顾及她。他靠在路边的一根电线杆上，半躬着身子，怒气冲冠：“罗森，我自问没有亏待过你，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我哪儿得罪你了？”
罗森冷言道：“我看你不顺眼。”
陈卫顿时被噎住了，过了好一阵才怒极反笑道：“好！好！好！算我陈卫瞎了狗眼，看错了你，我活该！”
罗森似有所动，但态度不改，直直地问：“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陈卫看了看曾小柔，轻嗤了一声，笑道：“你看上她了？”
罗森没回答，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陈卫站直了身体，惨笑了两声，说：“我以为我们是好兄弟，原来却比不过一个女人。”
“我对她没意思。”罗森终于解释了一句。
“那是为什么？”陈卫步步逼近，神情冷峻，“你说啊！”
罗森也冷冷地望着他：“你说过你喜 欢＇炫。书。网＇唐秣的。”
“唐秣？”听到他说出这个名字，陈卫疯狂地大笑起来，“你竟然……竟然喜 欢＇炫。书。网＇她？哈哈哈哈……这真是我有生以来听到的最大的笑话。你以为你是谁？你配吗？”
罗森眼神黯了黯，淡淡地说：“不关你的事。”
“什么叫不关我的事？朋友妻不可戏！你既然知道她是我的女人，你就不应该再有其他想法！”
罗森赫然怒目，提起拳头就要冲上去。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女声。
“罗森，住手！”
听到这个声音，罗森浑身一激灵，瞬间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蔫软了下来。他转过身，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似的，乖乖站在一边，低眉顺眼不敢去看唐秣。
唐秣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罗森旁边，看了一眼眼角一片青紫的陈卫，拽着他的手腕来到陈卫面前，说：“罗森，给他道歉。”
闻言，罗森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她，眼底有着受到伤害的难过和委屈，他紧抿着唇，半晌才蹦出一句“对不起”。
陈卫得意地翘起嘴角，温柔地看向唐秣：“秣秣，我就知道……”
“陈卫——”曾小柔尖叫着跑过来，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陈卫不着痕迹地摆开她，冲着唐秣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没事。”说着，他还故作轻松地在原地跳了两下，然后又假装大度地说，“唐秣，你就不要责怪罗森了，我相信他也是一时冲动，不是故意的……”
“你没事就好。”唐秣笑着打断他，接着很自然地挽上罗森的手臂，“这样我就不用内疚了。”
陈卫倏地一下睁大眼，原本的笑容僵在唇角，满脸都写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一定是眼花了！一定是眼花了！”
罗森也愣了，但是手臂上传来的温度清楚地提醒他这不是幻觉，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几乎连呼吸的本能都快忘记。
“真的很抱歉。”唐秣又替罗森道了一次歉，而后才转头教训道，“大笨蛋，下次不要再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胡乱动手，不是谁都像陈卫这么好说话的，知不知道？”说是教训，但是她话里的亲昵和偏袒谁都听得出来。
罗森傻乎乎地点头，傻乎乎地扯着嘴笑。
陈卫如同被人点了穴道一样，直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们走吧。”唐秣温柔地对罗森说。
幸福来得太突然，罗森还没回过味来，只能木木地跟着唐秣往前走。
走了几步，唐秣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停下来转回身说：“对了，陈卫同学，我记得我们从来就没有过任何超乎寻常的关系，所以，像‘我是你的女人’这种莫名其妙、完全不符合事实的话，以后就请不要再说了，以免造成某些不必要的误会。”
语毕，唐秣优雅地转身，挽着罗森款款离去。
“陈卫……”
看着失魂落魄的陈卫，曾小柔幽幽地唤了一声。她伸出手，可怜兮兮地拉了拉陈卫的衣角，哪曾想，陈卫居然大力地甩开了她的手，怒吼道：“别碰我！”
曾小柔眼里闪过一丝怨恨，但很快就消失不见。她再次凑上前去，泪眼汪汪地看着陈卫：“陈卫，你别这样。”
“她竟然宁愿选他都不选我？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哪里不好？你说，我哪里不好了，啊？”
曾小柔蓦地一下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哭着说：“你没有不好，你什么地方都好，在我心里，你是世界上最最完美的男人，谁都比不上你！”
“那她为什么不爱我？”陈卫喃喃地问。
“那是她没有眼光。”曾小柔也顾不上其他，只一个劲地安慰怀中伤心欲绝的男人，就算是在大街上，就算路过的人都在看他们都在对他们指指点点，她也不在乎，“你还有我啊，我爱你，我爱你！”
“你爱我？”
“是。”
陈卫凄然一笑，说：“既然爱我就不要背叛我，今生今世都不要背叛我，否则，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曾小柔，我说到做到，若是你敢再背叛我一次，我绝不会心慈手软。”
曾小柔并没有注意到他话语中的语病，忙不迭地点头：“我不会的，我怎么会背叛你！我发誓！”
得到想要的回答，陈卫便搂着她的肩膀，嚣张地扬长而去，留下路旁的大叔大婶们一地的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哟，一点都不懂得什么是害臊什么是羞耻！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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