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阮天铎不知怎地,竟双膝跪了下去,好像这眇目女尼有无上威严,连头也不敢抬,心中惶恐已极。
只听眇目女尼冷笑一声,道:“背师训,负前盟,你还有何话说?”
阮天铎立觉汗颜无地,答道:“弟子知罪,请师叔惩罚。”
眇目女尼突然冷哼一声,轻轻一挥手,阮天铎跪着的身子,突然平飞出去,不偏不斜,刚好落在那正中央的莲花之上。劲力之准,真是出人想像,阮天铎空有一身武功,竟丝毫挣扎不得。
阮天铎脚踏青莲,心中有些楞了,抬头一看,那眇目女尼莲座,突被一阵白烟隐去,跟着一棒钟声,眼前立时白蒙蒙一片,殿字莲台,全都忽然不见。
这一惊非同小可,四周望了一望,只见环身全是白烟缭绕,隐隐听得两声佛号,由那白烟中传来,阮天铎不知怎地,觉得那两声佛号,有一种令人深省的力量,心不由已,渐渐想起许多往事来。
心中在想往事,眼前突然现出许多影子,那些人影绕着他不断晃动,像是走马灯一般,疑真疑幻不由使他大是诧异。
他哪知这是佛门法力,在显示未来因果,幻由心生,像从觉悟,就在他凝目之顷,那些人影渐渐清晰起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正是优怨憔悴的云娘影子。
本来胡锦雯告诉过他,说云娘会至九莲堂,当下以为云娘真的来了,一阵心中震跳,喜得脱口喊了一声:“云妹妹!”
口中在喊,身子便向云娘扑去,才要举步,哪知立觉四周有如一道钢墙,竟然动弹不得。
只听那云娘优优点头道:“你很好!”那优优眼光中陡然放出异彩,如一片金虹逾扩逾大,待得那金虹敛去,眼前哪是什么云娘?却是一个女尼立在当地,灰布僧衣,白袜云鞋,手中拂尘兀自飘动不已。
阮天铎此时心中尚未全神着幻,一见这灰衣老尼,以为便是百了神尼,哪知仔细一看,这女尼虽老,从眼角眉梢间,仍看得出正是云娘。
心中陡又吃惊,突然迸出声音喊道:“云娘,你……”
说未说完,只见那老尼满面怒容,手中拂尘一抖,笔直的向胸前点来,数十缕劲风,直点胸前各要袕,阮天铎逼得身子一退,让开了点胸劲风,再抬眼时,哪是云娘在向自己出手,面前怒目相识的,正是那秦岭双魔的玉面人魔。
阮天铎这时已全人幻境,一见是玉面人魔立在身前,心中不由暴怒,忘了身在神山,刷地一声,已将描金折骨扇撤在手中。
那玉面人魔嘿嘿一声冷笑,道:“小子,今番你休想逃得出手去,你那心上人儿么?自投罗网,已落入魔爷爷手中,只等将你结果了,魔爷爷便要回去与她……哈!哈!”
玉面人魔笑得好生得意,阮天铎陡然心中吃惊,他模糊记得铁若兰去秦岭寻仇之事,听来似是不假,顿时目眦皆裂,虎吼一声,折扇当胸点出。
一扇点出,那玉面人魔身子倏地隐去,耳中听到一声娇呼,正是塞北观音声音,阮天铎撤腕退步,楞然向前看去,只见眼前现出一片丛山峻岭,一峰之下,高耸着一片崇楼峻阁,若兰娇呼声,正由一角高楼中传出。
阮天铎恍惚觉出,这儿正是秦岭双魔居处,若兰传出娇呼,必是那玉面人魔在施,心中又惊又怒,耸身便向高楼扑去。
哪知他身子却纵跃不起,好像脚上有千斤铁锤坠着,无论他如何提气腾身,身子竟无法纵起,这一来,阮天铎立觉忧心如焚,眼看着若兰在楼中被辱,竟无法相救。
恍惚中,觉得自己并不会武功,不由一声长叹!
跟着那叹声,耳中也听到两声长叹,阮天铎抬头看去,只见恩师钟千里和天都老人连袂而来,天都老人一脸肃然之色,恩师钟千里却是一脸怒容。
阮天铎好像忽然想起,两位恩师前来,正是为自己与铁若兰之事,心中好生惶急,愧得无地自容,想躲,那还来得及,只听恩师钟千里怒哼了一声,喝道:“孽徒!你作得好事!”
天都老人却一声长叹道:“情孽缠身,一对剑侣,从此不睦,难道这是天意么?”
阮天铎慌忙跪伏地上,头也不敢抬,只喊了一声“师傅!”
钟千里突又暴喝道:“背弃师妹旧情,违背为师训示,你怎还有脸活着。”
阮天铎当真觉得自己无面见人,好像手中折扇,已化成一柄宝剑,当下叩头道:“弟子有负恩师教诲,一念之差,铸成毕生大错,师傅叫弟子死,真是死有余辜,请容弟子见师妹一面,弟子愿意死在师妹之前,以死赎罪。”
哪知钟千里又喝道:“你还有脸见你师妹么?她已皈依佛门,以后便是神仙中人,你一身罪孽,怕不辱没了她。”
阮天铎又急,又惧,又气,又悔,一声长叹泪如泉涌,说道:“师傅说得是,弟子哪还有脸见她。”说罢,一横手中长剑向自己脖子上抹去。
哪知耳边却是一声欢呼,惊得一抬眼,却又是云娘立在身前。只见她嫣然一笑,道:“好一招飞云送月,这是师傅新近传你的么?”
阮天铎顿又将过去之事忘了,恍如在北京将军府中,正是奉师命前来传云娘剑法,心想:“是啊!这是师傅新创的一手绝招,特命我来传你!”
云娘一蹦上前,道:“铎哥哥,你怎地今儿才来?害得我好等!”
阮天铎就势抓着她一双手,也是喜不自禁,道:“你还说呢?师傅面前我一再提醒,说半年之期到了,可是师傅老说还早,我急得没法儿,和师傅缠了半天,好容易才让我来了。”
说完,又道:“云妹,你想我么?”
那云娘接着冲口道:“我想啊!”才说完,陡然脸上满罩红霞,娇羞不胜的啐了一口,道:“你坏么,我不理你了!”双手用力一摔,便挣扎出被握那只手,跺了一脚,一下子背了过去。
阮天铎心中好甜,觉得魂灵儿也在飘荡,笑了一笑,却又伸手抚着云娘香肩道:“妹妹,师傅还说啦,他说……他说……我们全都大了……”
云娘倏地一回身,听他断断续续的说不。下去,突然醒悟过来,小心儿里小鹿乱撞,似是又想听,又怕听,脸儿更是红透,寒羞脉脉的连脸儿也不敢抬。
阮天铎心想,我们名份已定,你还羞得这么似的怎地?难道将来我们不住在一起么?
心中在想,不知他哪来那份胆量,伸手便去托着云娘的下巴,哪知脸被抬起,骇得蓦一撤身,自己身前,哪里是云娘,原来是那威远侯的二公子。
他斜着一双眼,向阮天铎看着,突地哈哈大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在这儿,我正要派人拿你。”
阮天铎见是他,心中好生厌恶,恨得一咬牙,一剑便要劈出,只听他啊哟一声骇得脸色也变了,身子像筛糠一般,顿又不忍,心想:“我若将他杀了,那忠心为主,替云娘代嫁的绿珠,岂不成了寡妇么?”是以忙又将剑撤回。
喝道:“快给我滚,一见你我就厌恶!”
忽听一声娇啼,道:“怎么?才几天不见,便讨厌起我来了,我有什么对你不起?”
阮天铎顿又吃惊,原来面前站着是掩面悲啼的铁若兰,见她梨花带雨,哭得楚楚可怜,心中顿忘其他,早伸手将她搂着道:“兰妹,你怎地一人又走了,你可知这两天来我多想你!”
铁若兰悲泣不堪,一个身子整个的倚在阮天铎怀中,仰起头来,一张带雨梨花的脸蛋儿上,满是泪痕,呜咽道:“铎哥哥,你好狠心。”
阮天铎仿佛记得她是去了秦岭,忙问道:“兰妹,你不是去了秦岭了么?”
哪知铁若兰突然破啼为笑,噗嗤一声,道:“你看这是哪里啊!我几时又真的走了。”
阮天铎四下一看,恍如仍在杭州的客店中,灯昏人静,两人正依偎在客榻之上,铁若兰罗襦半解,隐现,不由心神一荡。
忽见铁若兰一声轻笑,抬手向桌上油灯一扇,灯光骤熄,立时伸手不见五指,觉得铁若兰的一双玉手,正向自己周身在摸索,一阵如兰似麝的香气,荡人心神的直向鼻孔中钻来。
阮天铎有点如痴如迷,身不由已,两手向铁若兰身上摸去,哪知两手所触,竟是冷森森的东西,凝目一看,自己搂着的竟是一具骷髅,鬼气森森,骇得一身冷汗,口中不由惊呼了一声:“啊哟!”
与那“啊哟”之声同时,忽听一棒钟声,跟着一声:“阿弥陀佛”眼前一亮,幻觉顿失,自己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