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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被杨思勖的神勇吓破了胆的兵将立刻就把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李多祚。虽然 还没有立刻就反水,可听着那渐响的窃窃私语,兵啸之事也离得不远了。
李多祚哀叹一声,也顾不得李重俊,在亲兵的护卫下拨马就走。李重俊远远见着, 又惊又怕,却也知大势已去,只得在手下的护卫下仓惶逃窜。剩下的兵将群龙无首,眼 见自宫门后冲出手持兵刃的金吾卫,也无胆再作反抗,乖乖地跪地伏首。明明兵马数目 超过了宫中侍卫,却竟是连打都不成打就束手就擒。
天色将明,大明宫玄武门前一片狼狈。李显站在城楼上,脚也几乎站不稳了。在韦 氏的搀扶下,他缓缓转身,正待走下城楼,却突听有人叫道:“不好,又有兵马……”
“休得胡说”上官婉儿看得分明,立刻一声喝斥,转过头对着吓得脸色发白的李显 恭声道:“大家莫怕,来的是相王所掌的右军。”
李显闻言,舒了口气:“四弟总算是来了。”
韦后却没有说话,只是回眸远远地望着那面上书“李”字的杏黄旗渐渐近了,眼中 不曾掩去那一分冷厉之色。看清韦后的眼神,上官婉儿垂下眼帘,小心地保持着平和的 面容,不露半分情绪。
一夜惊魂,到最后不过是一场闹剧。太子李重俊带着手下逃出长安城,却在数日后 被追兵斩于刀下,连尸身都未能得以保全。被割下的头颅更被李显祭于武氏父子灵前。
代表阿爸出席了葬礼,于灵堂前,听到李显亲自念祭文,于武氏爷子灵前痛哭哽咽 之事时,李持盈只觉喉中哽住,胸口发胸心无法呼吸。虽然不喜欢刚愎自用的李重俊, 可想想他太子之尊,不仅被废作庶人,死后更连头颅也被生父拿来拜祭仇人,总觉得胸 口很是发闷。
在心里暗道自己这位伯父真不知是荒唐还是糊涂,竟能如此受妻女摆布。无心再留 ,她转过身悄然退出灵堂。原本,想就这样悄然离开的,可不想方走出几步,就突听得 一声娇吟。
那一声低吟,妖媚入骨。李持盈听在耳中,立刻就意识到不妙,慌忙退至一旁。果 然,她才刚躲好就听得安乐的低笑:“好人,莫要胡闹了,万一被人撞见……”
“怕什么?”男子喘息着,哼道:“现在人都在灵堂之中,谁会撞见呢?就是撞见 又怎样?那死鬼生前我都不怕,现在我倒他不成?”
“不怕不怕,你怎么会怕他呢?”安乐低吟着,声音越发缠绵:“你我倒真要感激 那贱奴了,若不是他,你我怎好如这般做长久夫妻?武郎,我真是等不及要同阿爷去说 了……等了这许多年,今日终于叫我一偿心愿……”
第十二章 女人们的狂欢盛宴
公元707年,因为七月初有太子李重俊谋逆之事,为求个吉利,所以改元为景龙。 这一年既是神龙末年,亦是景龙元年。
景龙政变不过月余,死了丈夫的安乐就正式改尚给亡夫堂弟武延秀。虽然不是初婚 ,可这次的婚礼规模却远胜于上一次。
十里红妆,香车徐徐。随侍的宫人执着花篮,香花飘坠,直如鲜女散花,所过之处 ,尽是缭绕不去的浓香。车中所载奇珍异宝无数,招摇过市,赞声无数……
“怎可输于一老妪”安乐洋洋自得,显然对之前张氏母阿武出嫁时的奢华仍耿耿于 怀。于豪宴中欢歌笑语,全不见半分哀色。出席婚宴的众人也不觉有什么奇怪的,虽说 安乐与武延秀之前行事也颇为隐密,可暗地里知道这桩艳情的人大有人在。何况现在这 种时候,又有谁敢当着安乐面前说什么呢?就是有些卫道士欲要上前驳斥,早有侍从直 接叉了下去,一通暴打后连人影都找不见了……
原本一直活跃在朝堂之上的武三思魂归西后,宗楚客、纪处纳等人就成了他的接替 人。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谈,威风无限,可谁都知道,这些人根本就是韦氏的傀儡,所说 的每一句话都等同于韦氏的意思。
李重俊的当众喝斥与反击,对韦氏没有造成任何影响,反倒使她在御座左侧隔帐后 那张宝座越发的安稳。任是谁,都晓得韦后是想要效仿武则天重现二圣临朝之势。可是 却再没有人敢于再象之前桓颜范一样直接奏“牝难司晨,有害无益,请皇后居于中宫, 勿言政事”了。
哪怕是自言铁骨铮铮的谏官,也惧了直谏的后果。君难道不知桓颜范如今安在?前 太子如今又是什么下场?满朝文武,尽皆禁言。有醒事的,把眼睛盯在安国相王府与镇 国太平公主府上,且看这二位手掌重权的皇亲做何打算。只可惜,不论是相王府还是公 主府,都是风平浪静,低调至极,仿佛是已经默认了韦氏的所作所为一般。
至此,韦氏一党权倾朝野,嚣张到什么人、什么事都不再放在眼中。
景龙年间,是女人们的天堂。毫不掩饰的欲望,奢侈的生活,香艳的情?色,鲜活 的渴求,让这些生活在大唐最顶端的一众女人焕发着别样的风情。仿佛,在这一刻,将 所有的男人都踩于脚下。纵声情?色,尽情享乐,奢华之风,yin靡之态,令人咋舌。
就在安乐大婚之日,长宁公主就当街强抢了一个落单而行的美貌书生。那书生的家 长愤而告上长安县,那县令竟然直斥:“真是不知好歹,公主年轻貌美,身份尊贵,家 财万贯,再怎么算都是你们占了便宜多少人想着法子想做公主的面首呢?偏你们这般纡 腐不堪,令人可恼……”竟直接招呼左右将那苦主叉了出去。
这苦主却是不知,此时的长安县并不是朝中正式封的官员,而是数日前才走马上任 的“斜封官”。
这所谓的“斜封官”, 自神龙年间就已经开始,到了景龙年间就更是大行其道。 乃是指未经吏部,而直接出任的官员。这一类官员,多半都是走了安乐等诸公主又或是 上官昭容的门路,直接缴了相应的钱财就直接上任。甚至其中不少人都是街头厮混的泼 皮无赖,或是屠夫奴婢之类贱籍之人。只因使得出银钱就成了一任官员,哪里还会去开 罪于公主呢?
虽然事情闹得大了,可最后到底还是不了了之。听说那被抢的书生闹了几日后也便 顺从了长宁,后来得了个外放的小官远远地离了长安去做官了。
这一桩荒唐事,在长安城中,很是风行一时。虽然坊间多有嘲讽,可对长宁以及诸 贵妇们来产,这不过是生活情趣。哪管旁人如何说去,众贵妇该怎样生活就怎样生活。
甚至于,在此事之后,长安街市上,不知怎么的,多了许多衣带熏香的年轻后生满 街游晃。远远见得华车招摇而至,便有意无意地眼波流转,颇有**之意。一时之间,惹 得城中贵妇纷纷游治于街,笑看此等奇景。哪管有卫道士大叹:世风日下。
敛财有道,安乐手捏着大把有实缺的官位和虚名的爵位在手,坐拥金山,享乐无度 。可哪怕生活再奢侈,总觉意犹未尽,所以忙过了婚礼,就日日缠着李显立她为皇太女 :“阿爷从前因俊奴驳了我的请求,现在那贱奴死都死了,难道还不应了我吗?”
李显被她揽着脖子撒娇发嗲地摇晃着,只得笑着应道:“我儿莫急,待你阿母做了 女皇帝再立你为皇太女也不迟啊”
他原本不过是笑语,却不曾留意到坐在一旁笑看着他们两父女说笑的韦后敛眉浅笑 ,眼中尽是掩不住的野心与渴求。
上官婉儿远远望见,执着笔的手轻轻一颤,便立刻不言不语地垂下头去,飞快地在 那一副已经快成了的“兰石图”刚刚滴落的墨点上加上几笔,另加了一枝墨兰。
求不到皇太女之位,安乐气恨不已:“阿爷根本是敷衍我照你这样说,那还不快快 禅位于阿母,让她做了好皇帝”
“裹儿”韦氏嗔怪地叫了一声,笑道:“郎君莫恼安乐,她这孩子有口无心的。”
李显也不着恼,只笑着摆手道:“无妨,咱们夫妻父女的说话,哪有那么多忌讳。 好裹儿,这皇太女之事,阿爷虽不能允你,可你若是提别的,阿爷定会允你的。”
安乐挑起眉来,笑得欢畅,又如平时一样取出一张诏书,掩了字放在李显面前要他 盖印:“阿爷可是说了会允我的”
李显大乐,“左右不过又是许个小官罢了,阿爷应了便是。”说着话,便唤过掌印 的宦官取了玉玺过来。举起玉玺,他笑着嗔道:“你捂得这么严,倒叫阿爷往哪里盖印 呢?”
安乐眨了眨眼,松了松手,却并未完全放开。李显一笑,也不再勉强她,举起玉玺 便要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