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歧王李范,皱眉,目光转处,却突然惊道:“元元跑去哪里了?”
高力士心中一惊,暗暗叫苦,也顾不得再应付几位亲王,慌忙告退。
此刻,夜色渐暗。高力士一路紧跑慢跑,追上李持盈时,李持盈已经同李隆基走在 了一起。
虽然李隆基面上带有明显不悦,可武贞儿却反倒是笑容满面:“元元表姐跟着,倒 是件好事。要不然,怕以后又觉得臣妾冤枉人呢”
李隆基皱了了眉,也不答话,看神情心情却是很是不好。
隐约猜出必是与皇后王慧君有关,可李持盈却是不露半分异色,只笑着跟在李隆基 身后,好似根本不把武贞儿的话放在心上。
脚步匆匆,李隆基连御辇也不去坐,竟是大步而行,一声不吭。
绕过夹道,眼见便要到西苑之时,只听得“砰”的一声,竟有一道火花窜上空中, 在空中暴出一朵银色的小花。
李隆基停下脚步,仰头相看,脸色越发沉重。
李持盈默然相看,也觉心下忐忑。
这烟花,与爆竹一般,俱是道家术士所创。当年便有李文田以爆竹为太宗驱邪而成 爆竹祖师。只不知,今夜,这朵烟花却又代表着什么……。
第十五章情义两相绝
显然是没有想到此时,李隆基竟会出现在西苑。
在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抬起头望见来人的那一瞬间,王慧君的脸色就变成惨白一片 ,在灯笼的昏光下,泛着沉沉的死气。
“大家,”她低声轻唤,想要站起身来,可才撑起身就立刻又跌在地上,竟是脚软 得根本站不起来。
李隆基却没有看她,反是把目光转向正立在简单祭台上的那个僧人。那僧人,年纪 不过四旬左右,人倒颇有道骨仙风这姿,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李隆基虽不认得,可身后的李持盈却是认得。这僧人乃是长安兹恩寺的僧人悟明, 听说有些神通,专能为人求子,所以城中妇人很多往兹恩寺求子拜佛的。
乍见这悟明,李持盈立刻便明白过来王慧君究竟是在做什么。只是还未容她说话, 武贞儿已经回身打着身后那贴身宫人:“你这贱人,胡说什么?皇后娘娘这不过是会一 下大师……做法?姐姐啊,你怎么竟请大师入宫来了呢?难道竟忘了大家之前曾经三令 五申,一概不允僧道入宫吗?”
她说这话时,嘴角微微勾起,眼角却是奇怪地往祭台上飘了下。
正因她这话回眸看她的李持盈心中微动,莫名地就觉得这件事绝不是那么简单。真 是那宫人误会才引得武贞儿在三郎哥哥面前指责皇后?她可不是这么没有心机之人啊
虽然心中怀疑,她却只是冷笑:“武妃竟是忘了,我也是道呢”
这话,摆明了是打茬,武贞儿一愕,却不答话,讷讷着看似委屈地垂下头去。
只是,这时候李隆基却是没有心思理会她们两人的争锋,甚至连李持盈说了什么都 没去听。
他怒视着那悟明,直接喝令:“抓住这贼和尚”便又转头瞪着王慧君。
那悟明被一群侍卫掀倒在地,七手八脚地按住,却不曾反抗,只是大叫:“娘娘, 你可要救我啊……”
此刻,王慧君哪里还顾得上他,她仆在地上,仰首惊惶地望着李隆基,强作镇定, 却仍忍不住身子在发抖。
“皇后,你是一国之母,居然敢在宫中行巫盅厌胜之术?”李隆基大声喝问,目光 落在王慧君一直捏紧的手上。突然沉声喝道:“你手中是何物?”
王慧君身体一震,手却收得更紧。
李隆基皱眉,伸出手沉声命令:“拿与朕看”
“三、三郎,真的没什么……”王慧君下意识地想要藏起。可李隆基却是近前一步 ,俯下身来,竟是直接从她手中硬抢了去。
“这是什么东西?”李隆基大声喝问,持着那物的手竟是微微颤动。
李持盈于旁探头看去,只见那物是一个寸许的木牌,看似两块木头拼作一起,颜色 发焦,上面又隐约刻着什么字。她还想再看得清些,李隆基已经手一收,竟是捏着那木 牌,直接去抓住王慧君的手,就那样硬生生地把她提起。
“你拿着这写有天地与朕的名讳和生辰八字的木头在朕生辰作法,所为何来?佩此 木得子,当效则天皇后?王氏,你好大的野心啊”
原本还想上前劝住李隆基的李持盈,脚步骤然顿住。
效则天皇后?嫂嫂?她竟有那样的野心吗?
自中宗朝开始,大唐对女主便格外忌讳。尤其是三郎哥哥。从韦氏、安乐再到太平 姑母,他登基为帝的道路上,所遇的强敌无一不是女子。因此,他也对女子参政分外厌 恶。这些事,王慧君不是不知道啊怎么还会……
她正踌躇,不知要不要劝上一句时,王慧君已经慌张地大叫:“三郎,我没有真的 ,我没有那个意思……”她猛摇着头,惶恐地叫着:“我只答应了悟明若得子嗣,必如 皇祖母一般虔诚信佛,令他佛教再兴。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再兴佛教?再现一个弥陀再世?”李隆基冷哼一声,突然猛地甩开王慧君,指着 她喝令道:“把这贱人押回去”
徒听此言,王慧君身体一僵,似失了魂魄一般怔了半晌,才突然回神般对着转身走 开的李隆基叫道:“三郎,你信我信我啊……”
垂眉望她,再看看李隆基大步而去的身影。李持盈迟疑片刻,才一声低叹,转身便 走。
“元元,”身后,传来王慧君发抖的声音:“你也不信我?”
李持盈顿了下,却没有回头:“嫂嫂,此事不是我信不信就能了结的事,你——保 重吧”
快步而行,她象逃一样匆匆将王慧君的呼唤抛在身后。行至花木间,她忽听得一声 微响。转过头去,却是秋眉。
“贵主,是奴婢无用”秋眉惭然请罪,又压低声音道:“奴婢进西苑后,发现苑中 隐有数名高手,看起来象是早就在监视皇后娘娘……此事……”
挥手止住秋眉继续说下去,李持盈低声叹息:“或许,三郎哥哥不过是在等一个借 口罢了。”虽然不想把自家兄长想成这样,可李持盈现在却压不下心头这样的想法。
多情之人必也是无情之人这宫中,现在已经是武氏的天下了。
没有再追过去为皇后求情,李持盈一出西苑,便返回玉真观。
第二日,便有消息自宫中传出,言说那悟明和尚畏罪自尽。临死前,留下认罪书, 说明皇后思子心切,请其作法求子。并许他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为一人之下,万 人之上……
听说李隆基看到自罪书,震怒无比,当场便下了赦旨,以皇后行厌胜之术为由,废 其后位,幽禁于冷宫,终身不得出禁半步。
李持盈听到这个消息,只是低声叹息。虽有朝光在旁愤愤,求她去为皇后求情,她 却只作未闻。
又过得半月,她才再入宫中。却是绕过李隆基,直入冷宫探望王慧君。
不知是因冷宫凄冷,还是王慧君的脸色实在太过难看,在阴阴木叶中,乍见王慧君 的脸,李持盈不禁心中一惊。
这些年来,王慧君饱受冷遇,身形本就较从前清减,如今不过半月不见,更是消瘦 得不成样子。除了一双偶尔现出一丝清明的眼眸,竟再找不出母仪天下的雍容贵气。
“嫂嫂,我知你觉得冤屈,可你这样折磨自己也不是个办法。俗语有云:留得青山 在,不怕没柴烧。你若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还要打起精神啊”
王慧君也不说话,恍惚间,好似没有听到李持盈的话一般。直到李持盈拉着她的手 ,再三让她振作时,她才转过头,怔怔地望着李持盈。这样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就笑了 。
望着她的笑容,李持盈猛地打了个冷颤。竟不由地抛开王慧君的手。
王慧君的确是在笑,可是这是怎样的笑。仿佛是嘲弄,又仿佛是大彻大悟,更象是 万念俱灰,什么都不想了……在那一刹那,李持盈在她的脸上看到一层死气。
心中忐忑,她不敢再多作逗留,直接便告辞离去。却无巧不巧地撞见武贞儿。同王 慧君相比,此时武贞儿的春风得意,俱显露在脸上。本就明艳动人的脸更显容光焕发, 就连惯常做出的楚楚可怜之态都尽化作雍容之态。
原本不屑于武贞儿争执,偏她却不识趣,竟笑盈盈地唤住李持盈。又使宫人有意无 意地透露:“大家在大同殿里与众臣商议,要立我家娘娘为后呢”
李持盈闻言,不禁冷笑。“阿武,你还是莫要高兴得太少,希望越大,失望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