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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厨替她接下阿根,失措道:“怎么会这样?怎么……”
原本缠住水姐的一群人向景永福扑来。若夫人慌张从背后抱住她,却见小翠奇怪的不躲反而上前,一双小手往空中一扬,一层青雾弥漫院中。
“你们杀我哥哥!我……我……我要你们死!”那娇弱怨愤的声音不大,却刺人心扉。
第一卷 P50…57
隶王行色匆匆而来,身上的月白袍乌黑几处,显为硝烟所染。他跪在台下禀告:“父王,请恕儿臣来迟,今日普天同庆,都城处处烟花爆竹,儿臣怕哪家哪府不小心走水,故而巡视了多次来得晚了。”
“献儿辛苦了。”燮王问道,“只是不知先前的异响是怎么回事?”
李献犹豫片刻,又望望李易,面似难言。
“有什么话快说,别吞吞吐吐!”燮王一向最反感有人在他面前惺惺作态。
“是!有处民居不慎走火,烟花爆竹堆了太多给爆飞了屋子。那家正是早先父王御赐牌匾的平大福家。”
李易“唰”一声站起。
“儿臣知太子殿下与平大福多有走动,所以亲自去看了。这大过年的,说她家屋子的事还真不吉利……总之儿臣尽人事了。”李献话说到后面,脸上不自禁浮现嘲笑,“儿臣安排妥了,这便赶来,到底是晚了几分。”
李易知道那声爆炸绝非来自平大福宅院,以他的修为可以判断,响动出在王都南面,而平大福的宅院居于王都西侧。果然王都四门,南门被入的概率最高,司马静彦到底小心谨慎,鼓动了陈家,从南门入城——南门的守将出自陈族偏支。
但李易的失态站起还真是担忧大福,那古怪烟花放上天际,即意味着他们动手了。李和裕不着痕迹地将李易拉回座位,“那就入座吧,献儿。”
李献谢恩坐到了李易座下,却故意小声嘀咕了句:“五弟还真坐得住!”
李易飞快地斜他一眼。
燮王示意后,歌舞复现。李献暗地接过随从递上的一件残衣,得意地在李易眼前一晃,李易顿时被刺痛双目。那是当日他送她的紫衣。
李献收了衣服,手上又变出一截青丝。李易咬牙,悄身离席。李泫满意的看到李和裕伸手拉了一把李易,却没拉住。
李菲冷眼看着这一幕,修长的指头在桌面上轻扣了二下。他身后的随从斟满酒樽,暗暗做了个只有李菲才看得懂的手势。
鼓乐暂休,弦音舒缓,舞女翩袖。李易一去不返。
一曲罢了,司仪报下目,仿契舞。一队契列萨装扮的宫女,异族风情十足地登场。李和裕不禁失笑,“若有一日真收复蛮夷,赏此歌舞才大快孤心!”众人称是。
皮衣裘帽的女子们,飒爽的做出各样舞态,令众人情不自禁的联想到草原。只是装扮成契女,就叫人心驰神往,若能真正打败契列萨,该有多好?
就在众人遐想沉醉中,台下忽然传来了铿锵的打斗声。胆小的宫女立刻止了舞,战战兢兢地停在场中,而距离燮王较近的皇子率领随从迅速靠近燮王,围拢到了燮王座前,距离较远的命妇们乱作一团,左不是右不是不知该把脚往哪放。
乱中只有李菲镇定地喊道:“保护父王。”此刻朝露台上,就数他武功最高。
李菲没有和其它皇子门一样接近燮王,而是独自站在宫女面前,拔下腰后短剑,一抖手,出乎所有人意外,短剑鞘中出来的非剑,而是把乌黑的长鞭。鞭子轻响一声,打在玉青色地砖上,融入刀剑相错的声响中。
李献不合时宜地狂笑起来:“六弟啊六弟,你什么时候舞起鞭子来了?”笑罢,他自以为幽默的说了句,“你难道没听过鞭长莫及这话吗?”
李菲冷冷反诘:“隶王,你难道没听说过投鞭断流吗?”
李献笑声更甚,随着他的笑声,一群被坚执锐的军士冲进了朝露台,为首的正是陈氏一族的族长陈池华。
“陈公为何而来?”李和裕镇定地问。
陈池华与李菲隔着一群宫女而立,“池华为陛下而来。”不等李和裕再问,他跪下朗声道,“我燮国日见式微,而陛下亦不复当年强勇,池华为我燮国国祚着想,甘冒诛族之罪,还请陛下退位,传位于年富力强的皇子,请陛下首肯。”
李和裕冷笑道:“你也忑心急!孤百年之后自然传位于易儿,犯得着逼宫吗?”
陈池华起身道:“太子固然不坏,但未必最佳。陛下难道看不到吗?无论隶王、沛王,甚至迪王都优秀过太子。还是陛下担忧氏族做大,外戚夺权?所以立李易这样一个只知女色,不知父君的储君?不错,罪臣的确逼宫,可陛下您也看到了,在您座下保护您的是隶王、沛王,持鞭挡臣的是迪王,可这时候太子哪里去了?”
李和裕面上难看起来。
“请陛下圣裁。先废除李易太子之位,再立新君!”
四周一片沉默,台上的打斗声随着陈池华的登台而暂时告一段落——朝露台上围堵的都已是陈池华的人,几个反抗的宫廷侍卫人头落地。
李泫不动声色的等着,这便是司马静彦抛给陈家的诱饵。让燮王自己选择,立三王中的哪一位。陈家出面虽冒风险,也占了最大的赢面。陈家逼宫燮王自然不得不优先考虑隶王。
李泫算计过,若隶王成了太子,来日他就可借隶王曾逼宫的罪名,光明正大的取而代之。
“请陛下圣裁!”一众军士剑拔弩张。
李和裕慢慢地站起身来,顿时四下寂静。一旁的公公递给他一物,除了李菲,每个人都盯着他手中之物。
那是一件木制的小巧弓弩,但和一般弓弩不同,它装带的是三枚古怪的箭矢。一般箭头都是铁制,但李和裕手上的箭头却看不出什么质地,而且是圆的。
“陈公可知孤手上拿的是什么?”李和裕慢悠悠的问。
陈池华眯起眼道:“陛下以为这样一把小弩能挡臣的五万精兵吗?陛下难道非要逼臣犯下那滔天大罪吗?”
李和裕只是一笑,说时迟那时快,他举起弓弩瞄准陈池华。
众人只听见“啾”一声,一支强弩穿越静立的迪王,穿越两个宫女的耳侧,洞穿陈池华的身体,又洞穿过他身后几名军士。惨呼声迭起。弓弩所过,洞穿肉出。几个胆小的宫女、命妇当即昏阙。
陈池华有几□手,却也只能避开要害,他惊骇之极:“这是什么?这……”
众人无不惊骇,陈池华肩上血肉模糊的血洞,和他身后倒在地上的军士,触目惊心。
只听李和裕冷酷地道:“陈公纵有强兵万人,哪及孤手上的一弓多弩?”他轻巧地接过公公递上来的箭矢,按在弩上。
“何况孤准备了这样的弓弩千具。”李和裕冷冷扫过座下众皇子,目光在李泫身上停留。虽然弓弩没指着李泫,但他却觉得后背出汗。
“易儿,你还不出来?”
李献大惊失色,忽然感到自己完了。
“是的,父王。”李易从李和裕背后走出,已是一身将甲,“启禀父王,王都内犯上作乱的贼子们儿臣已经基本控制住了,而宫廷内,这样的弓弩已经慑住了陈公和隶王的手下。”陈池华的军士入宫,正中了李氏父子预定的圈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有人窃窃私语。
李易自然不会解答,只是同李和裕一样,目视变色的沛王李泫。至少李泫有一点算得极准,那就是平大福确实对他来说,具有特殊的地位。
明知道李献拿出的是仿制的紫衣,明知道那青丝不会是她的,但李易还是心悸,所以李献看到的是他真实的表情。
陈池华自是不甘心,命手下军士背城一战。但李和裕残酷的一句“放下兵器,不涉九族,酌情发落”令军心动摇。所有参与逼宫的军士都知道他们在犯上作乱,而今李易显身,明显隶王大事去矣,再继续负隅顽抗的下场却是连诛九族,聪明人都会做出明智的选择。一个军士当即当下兵器,跪伏于地,越来越多的军士跟着也降了。陈池华与他的心腹杀了几个,但如何杀得光降兵?陈池华见事态发展不妙,直接率亲信军士冲上前去——只有拼死杀了李和裕和李易,才是扭转败势的唯一法子,可惜李菲挡在他们面前。
一条黑光激射狂舞,“啪啪”接连数声清脆鞭鸣,竟将冲上前来的十余人逼了回去。
“陈公,而今你只有一死以谢天下以谢燮国!”清冽之声在台上回旋,李和裕盯着自己风华绝代的六子,低低对李易道,“叫他回来!”
李易接过李和裕手中弓弩,“六弟,退后!”他一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