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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点头,笑如清风,“嗯,谢谢你。”
许是第一次和外面的人接触,还是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少女有些羞涩地摇摇头,望着他的眼睛没有半分杂质,想了想,似乎下定什么决定一般,“你能不能走?我带你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忽而,眸子染上许多的愧疚,“对不起,我不能带你回家。”对于少女来说,不能带一个认识的人回家,对一个重病之人该是多么残忍啊。
男子摇摇头,如玉般温润莹滑,“谢谢你。不要皱眉,我没事的。”
少女的心情,就像是六月天、孩儿面,说变就变。听到对方道谢,也没有怪她的意思,顿时就以为这是真心实意的想法,便开心地笑了起来,吃力地将他扶起来,步履蹒跚地朝着那一片火色鸢尾走去。
她从来都没有走出过那片火鸢花,便是出来很小的一段距离,如今看着都让她有些胆怯,她想不通刚才自己是怎么了,竟然跑出了这么远。不过幸好,她陪在自己身边。走入花丛,指点着脚下的步伐,终于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将男子藏起来,忙忙碌碌地为他摘来草药和果实,洗净放于旁边,反复叮嘱道:“你不要乱走,好好休息,明天我带吃的来。”
男子微笑颔首,温雅地说:“谢谢姑娘。这里得天独厚,没有姑娘的相伴,是走不出去的。”
“真的?”少女的眼眸溢出欣喜,继而安抚道,“你别担心,我不会把你丢下的,真的。恩,就过一晚,你好好养病,明天我就会来看你的。”复看了看天,少女不好意思地说,“我真要走了。”得到他的鼓励微笑,便安心地走出几步,又回头,“你真的不会走,对不对?”看到他点头,安心地笑了,就像周身摇曳的火鸢花,灿烂怒放。
就在男子微微合上眼,就听到少女的脚步似又折返,她又回来了。男子的心中升起一股暖意,抬眼便看到这位纯净可爱的精灵脱下了外衣,盖在他的身上,这才好似放下了心事一般,解释道:“虽然是夏季,晚上也是会冷的。”
触目看到她雪白中衣的手肘处的殷红,不赞同地蹙眉,问道:“你受伤了?”
少女侧头一看,呵呵一笑,“对哦,哈哈,我都忘了。好了,我真要回去了。你好好照顾自己。”说完,蹦蹦跳跳地消失在鲜红的花海之中。男子等了许久,确定她这一回真的走了,才慢慢阖上了眼。
半夜,星辰寥落,满月似盘。男子清亮的眼眸望着深蓝色的天幕,温润的笑意爬上眉梢。
“啊,幸好,你还醒着。”身侧传来少女特有的甜软,转头一看,便发现她已经换了一身衣裳,手中拿着一个大大的包裹,兴奋地对着自己展颜微笑。少女毫不避讳地坐到了他的身边,这是她第一次晚上溜出来,也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开心地睡不着觉。下午,回去之后虽然被长老们教训了好一会,好在他们只是担心自己并没有没有怀疑什么。
少女将包裹打开,先取出一条毛毯盖在他的身上,笑着说:“这是我的,先借你。天亮就得拿回去”说到后来,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解释说,“不能让嬷嬷发现的。”她的心思很快随着偷出来的肉包和饼子转移,献宝似地将他放在男子手里,笑眯眯地看着他。
“我叫……沧澜,你叫什么名字?”男子优雅地咬了一口包子,笑吟吟地看着她。
少女苦恼地皱起了眉头,想了想,单纯地说:“族人都唤我为‘帝姬’,我的名字应该是叫‘帝姬’。”拊掌笑了笑,“你叫我帝姬好了。”
男子错愕,琥珀色的眼眸流转缱绻,随即温雅一笑,颔首,“帝姬。”
闻他的呼唤,少女单纯地笑着应了。她的手,干净的没有半点味道,新奇地抚上他的眉眼,勾勒着他的容貌,笑得纯净无邪,“沧澜,你长得真好看,是我见过的人中,最好看的。”
夜深了,少女趴在沧澜的身上,睡得香甜,干净的面容让他泛起点点怜惜。帝姬,竟是国师预言的天命之人,以为只是一个预言,没想到真实的存在着。圣上,将她保护得如此之好,如此干净。
是了,那几大家族费心寻找的命脉,谁能够想到,原来被藏在山野之中,化作了精灵。琥珀色的眼眸镀上柔色和冷意,世人都可笑啊,为了一个预言,大抵会相信这样干净单纯的孩子也是会对他们构成威胁的吧。
几日后,沧澜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帝姬能够偷溜出来的时间却并不多。每当看到她红扑扑的脸蛋,映着无数光彩,得意地向他炫耀如何偷跑成功,还偷出很多食物,他便宠溺地笑着。
那几日,她总是问他外面的世界如何,沧澜思虑许久,选择将世间黑暗不平的那一面告诉她。事实上,对她来说,外面的世界便是如此的。他承认,他是有私心的。他的私心,只是想要保护这个干净纯澈的少女,不受半分伤害。
果然,不久之后,小脸染上恐惧和害怕,再也不向往外面的世界,反而担忧地攥着他的手,担心地问,“那沧澜在外边会不会很危险?外面太不安全了,要不沧澜留下来吧,这里很好的,我会去说服长老们同意。”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宠溺地笑着,摸摸她的头,告诉她还有亲人在外面,他要去保护他们,他也会保护好他自己。
这样,她才略略放下心来,虽然有些担忧,但也知道不能强求。只能紧紧地攥着他的手,将自己的勇敢分给他。
离别,终要上演。
少女默默地牵着他的手,领着他走出了火鸢花海。彼时,她一袭白裙藏身火鸢之中,依依不舍地望着他;他站在火鸢之外,宠溺漫漫地凝着她。
“不要再偷跑出来了。”他笑着对她说,“外面太大了,你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少女干净的脸庞闪过惊恐,乖乖点点头,恋恋不舍地嗫嚅着:“沧澜,你还会回来吗?”
“若是帝姬再也不偷跑出来,有机会的话,我便会回来看帝姬。”沧澜,第一次和她撒了谎,也是最后一个。他不会回来的,保护她的最好办法,就是不再回来。
闻言,少女却满足地笑了,霎那间宛若漫山的鲜花绽放,迷了天地的眼。
终究,还是离开了。留下一个挺拔的背影,消失在了少女血一般的眼眸中。
后来,一直到火海四起,叛乱的家族找到了帝姬,展开了血腥的屠杀,帝姬再也没有看到过他。而她的仇恨,也让她忘了他。
因为,一群外来的蒙面人闯进了她的世界,开始肆意屠杀,玷污了她的世界。她从害怕、哀求到绝望,最后却笑得绝美魅人,又干净透彻。那一瞬间,漫山的火鸢花如同得到召唤一般,开得越发灿烂;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无风狂舞。
她遥立在火色花海之中,对那群侩子手傲然立誓:“即使你们蒙上了脸,可是,我记住了你们了。你们的眼睛,我的眼睛记住了你们的眼睛!生生世世,轮回无数,我依旧会记得你们!”
她踉跄起舞,白裙飞扬,手指舞动的鸢尾花,笑如神明,狠如修罗:“就让我的族人,化生朵朵火鸢。就让你们的灵魂,刻上火焰的痕迹,无处遁形;就让……”
等到他仓皇赶回来时,已经看不到她的踪迹,她的笑容。他想要为她超度,发现甚至她的魂魄,也被那些惧怕她的人打散了,他们要将她永生永世地禁锢在某一处,孤单害怕绝望。那一片大火烧过的土地,再也没有了火鸢花的踪迹,他终其一生,也未再看到记忆里的干净笑靥。
闭目沉睡的凤寻,好似感应到梦中人的悲痛,轻微翻了个身,再度睡去。
接下来的梦境,光怪陆离,杂乱无章。她看到了很多人,很多事,唯一不变的是一个痴傻的女孩,长着和她相似的面容,呆呆傻傻地,任人打,任人骂,还会痴痴地笑。
好像,便是那一世,那个痴傻的女孩,虽然孤苦伶仃,却终于没有因为她的痴傻而直接被扼杀在襁褓的珍贵一世。那是她被遗弃了,却能够第一次睁开眼的一世。然后,很久很久以后,她躲在墙角,衣衫褴褛地瑟瑟发抖,还痴痴地笑得时候。一只温暖地大掌伸到了她的面前,白皙修长,手的主人笑得温润如玉,“来,我们回家。”
一方的怜悯和靠近仿若天定,一方的跟随和依赖似因命运。
然后,时间哗哗流过。总能够看到一个男子温润如月,在不同的时空,不同的年代,不同的地方,找到那个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