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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睁大着幽深的大眼,泪就这样无预料地落了下来。一滴一滴打在他的手上,灼热而充满了绝望。
楚霍天动容而无奈地将她揽入怀里,他苦笑道:“不是朕要舍弃你,而是,朕总有一日,比你更早先走……”
他还未说完,冰凉的薄唇上被她灼热的唇死死地覆住。她的泪似无尽的溪流,尽情地流淌,唇齿相碰之中,她带着哭声的呢喃声,一声一声传到他耳中:“我不许你胡说。……”
楚霍天心中一紧,将她搂住,似要揉入自己的身体,嵌入自己的灵魂。他如何想舍弃她,天上地下,他都不愿意放开她。只是他终究会老,会死。
而这一切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不知过了多久,欧阳箬激动的抽泣才被他的吻,吻得平静下来。两人眼中皆有动情之色。
楚霍天哑着嗓子轻笑地道:“朕是不是太傻,无缘无故竟然会想起这些。其实也只是略有感慨罢了,看着嬴州一日日长大,竟觉得岁月容易把人抛,再强的帝王也有老去的那一日,这天下,最后要被新的年轻的帝王代替。”
欧阳箬又捂了他的嘴,微恼道:“皇上不要说了,皇上正当盛年,怎么可说出这等话来?”她的眼睛方才哭得浮肿,一想起终有一日会离开他,她的心竟痛得恨不得死了一般。她不要再想起这个可能,一丝一毫都不愿意!
楚霍天轻轻扯了她的手,笑道:“箬儿,你今年几岁了?”
欧阳箬一愣,才低头道:“臣妾是华永嘉三年生,到现在,已经二十又三了。皇上可是嫌弃臣妾老了么?”
楚霍天轻笑地摇头:“怎么会?朕二十又三之时还觉得天下尽在掌中,怎么会觉得你老呢?你可知朕今年几岁?”
欧阳箬一愣,倒被问住了。她只知道他是她的夫,她的天,倒是没想过他到底几岁。
楚霍天微笑道:“朕今年三十又五了。再过五年,便是不惑之年。”他想起了他的兄长,不过五十便老迈矣矣。
即使自己不会那般苍老,可是近日来的头痛与伤病的一日一日折磨下,他也感到了那股力不从心的无奈。
而这一切,他都未向她提起。
欧阳箬心中无端感到一阵萧索,过了半晌才叹了一口气,握了楚霍天的手,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然:“皇上可记得臣妾当年说过的话吗?”
楚霍天一愣,不禁哑然失笑道:“当年?”
欧阳箬含笑望着他道:“臣妾说过,……生生世世,不离不弃。”楚霍天恍然,他幽深如墨玉般的眼眸紧紧搜索她面上每一丝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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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
第三百二十九章 大结局(二)
她清丽绝美的面上是坚定与不弃,他终于长叹一声,将她拥入怀里:“朕以为你是随口说说。”
欧阳箬将头靠在他温暖宽阔的胸膛中,微笑道:“臣妾是认真的。若皇上真的百年大去了,臣妾定当跟随。”
……
生生世世,不离不弃,这是多美好的心愿。
美得令人几乎忘记残酷的世事。
楚霍天在一日早朝之后,忽然在群臣面前毫无预兆地昏阕过去。沉重的玉冕落在冰冷的御阶之上,硕大的南珠四散而去。明黄色的影子在他们面前飘下。
楚霍天俊魅的面容露在了群臣面前。
一向威武若神诋的帝王终于露出了最脆弱的一面。就像最不可动摇的信仰,猛然崩塌了一角。整个金銮殿猛地炸了锅一般。
……
欧阳箬听到这个消息之时,心大大地跳动了一下,手中的玉梳啪答一声,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几半。
她恍惚地跪下,拢着那碎片,老人说了,梳断,情缘灭。她一点一点地将梳子拢在怀里。传话的德轩见她被玉片划伤了手也毫不知,忙上前拉起她,急忙道:“娘娘,快去啊,皇上突然昏倒了,快去……”
欧阳箬的心急急地跳动起来,她颤抖地拉着他的手:“怎么会?怎么回?……”她不相信,她不相信!
一向连小病也没有的皇上怎么会突然昏倒。而且没有半分征兆。
“不会!不会的!”她终于尖叫出声,飞一般地向外奔去。德轩一愣,赶紧跟上,又连声吩咐小内侍备下肩辇。
他冲上前去,将状似发了疯的欧阳箬拉了回来:“娘娘别着急,皇上只是昏了过去,没事的,没事的。……快点!”他将欧阳箬紧紧地拽住,又对手脚慌乱的小内侍吼道。
欧阳箬早已不知该说什么。
肩辇过来,她颤抖着上了去。飞一般向“甘露殿”而去。
快点,快点!再快点!
她不相信!前些日子楚霍天那无奈的声音还在她耳边回响,他说“可是,若立别的皇子,朕……朕怕百年之后,再也无法护你周全……”
再也无法护你周全……
不,她早就该想到的,他那样说,一定是有了什么事,一定是。
可是该死的,她枉自那么聪明,为什么就听不到他说这话之时,含的巨大忧虑?为什么!
欧阳箬死死咬紧下唇,一丝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越来越大的恐慌在她脑中放大,无限放大。
几乎挤得她喘不过气来。
不!不能是这样的结果。他还未来得及看着他们的孩子坐上帝位。
欧阳箬眼中的泪越发急地落了下来,怎么也擦不干。
远远的,“甘露殿”的一角已经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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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
第三百三十章 大结局(三)
到了“甘露殿”前,沉默而进进出出的宫人,在殿前三五成群不时低首耳语的大臣们忧虑的面孔……这一切都让欧阳箬觉得一股巨大的恐惧张牙舞地扑面而来。
她下了肩辇,由着德轩快步地扶上前去,,她只觉得天光耀眼难当,眼前模糊一片,再也看不清楚脚下的路,十几阶的青石台阶竟觉得无比漫长。
一个红色的身影从群臣中挤出,向她飞快走来,欧阳箬不看他,只扶着德轩急步向着那殿门走去。
那人急道:“娘娘,皇上应该无事的……”欧阳箬恍然地看向来人,终于手重重一推,将他推离眼前,只对德轩道:“去,去叫赵先生……快去!”
她看不清任何人,她也不想搭理任何人。
查三少怔怔地看着她踉跄向前走去,心中涌起一股绝望与酸涩。他终究不存在她的心里,从头到尾都是他一厢情愿。
痴梦!一切都是痴梦!五月略带热气的风吹过,心中的一角突然坍塌,在这一刻,沉浸了他多少日夜的梦终于醒了过来。
他失魂落魄地缓缓离去,将身后的繁杂惊恐不定的窃窃声还有一切……
……
欧阳箬终于进了楚霍天的寝殿,闻讯赶来的赵清翎正皱了双眉为楚霍天诊脉。而他,正紧闭了双眼躺在床上,挺直的鼻梁下是薄薄紧抿的唇,冷淡而带着帝王的威严。
可是这张薄唇如今干燥而无生机,看得欧阳箬心中一阵揪心地疼。她扑上去,急急地问:“赵先生!这是怎么回事?……”滚烫的泪就滑落了下来。
赵清翎轻轻摇了摇头,又在旁边用冷水净了手,再次细细地切起脉来。旁边跪着的李靖才已经哭过了了,红肿的眼睛像兔子一样,他沙哑地向欧阳箬道:“回婕妤娘娘,皇上这几个月来总觉得头疼,还有往年的落下的伤,也时不时觉得不适……”
他还未说完,欧阳箬按耐住自己的怒火,沉声怒道:“那未何不去宣太医来给皇上看?硬要拖到现在?!”
李靖才嘴巴一瘪,重重磕下头去:“皇上不愿意传太医,说自己只是忧思过重才会头疼,奴婢几次想告诉娘娘,都被皇上拦了……”他说完,又要悔恨地大哭。
欧阳箬尽力平了平自己慌乱无措的心,对准备好好大哭一场的李靖才怒喝道:“哭什么!去外边守着拦着,有大臣来问,就说皇上只是偶感风寒,已经醒了。赵先生正在为皇上施针了,一切都很好。记住,管住那些不相干宫人的嘴,若有谣传,杖弊!”她略施青黛的凤眉高高挑起,有种说不出的威仪。
李靖才听得呆了,一边未说话的赵清翎眼中闪过一丝激赏,对发呆的李靖才道:“李大总管跟随皇上这么多年,许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点小事怎么会不懂得办?快些去吧。”
他的声音带着一贯的云淡风轻,仿佛天下所有的事都不值得让他挂在心上一般。可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