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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苦煞了其他的人,被严重克扣了宫中拨来的钱财的冷宫日子过得更加的凄凉,待罪之身的人自然只能是忍耐再忍耐的活命而已,但是更遭殃的是那些在冷宫中当差的内侍们。
他们的顶头上司有一个让他们人人惧怕又没人敢说的恶癖,就是亵玩年轻样貌清秀的男孩,凡被管事看上眼的都逃不过的,曾经有一个性子烈的投了井,没了之后上面的也只是问了一声,却被郑管事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敷衍了过去,从此在没有人敢吭一声,默默的忍受,苟且的活着,这就是他们的命,宫里的人名不值钱,那天人没了,也不会有谁记得的。
今天郑管事又起了性子,带着人近了冷宫中最好的殿阁,其他人都噤若寒蝉的低头装作看不见,心里默默的为那个倒霉的小内侍叹气,年长些的内侍有人低声的叹道:“那还只是个孩子……”
果然管事今天玩疯了,声响时不时的从里面传出来,所有人都装聋作哑的做着自己的分内的事,只是人人脸上都有着难掩的羞色,耳根通红,低头不语。
正在殿里声音激烈异常的时候,人人都没想到的情形出现了,一群黑衣蒙面的人闯了进来,内侍中眼尖的立时发现,这群人中最后面进来的几人里有身在冷宫多年的大皇子和他身边的侍从清玉。
为首的人是名女子,星眸如水,鬓发轻动,贵气十足,可是穿的却不是宫中衣物,拢了拢蓝底百绣暗花纹的斗篷,凤眸中火光在听到殿里传出的声响时更盛了几分,低沉着嗓音下了命令,那些把他们制住的黑衣人就依照那人的命令,果真是结结实实的把郑管事给扔了出来。
正疯的兴起的郑铉被突然无声无息的闯入的黑衣人,一把抓住脖领,猛地就被大力的丢出了殿外,摔在地上全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似的疼了起来,向来跋扈的他,猛地坐起身来就开骂道:“他奶奶的,那个不想活的,想摔死你爷爷我的!”
呼声还未落,他就又被人左右开弓的甩了几个嘴巴,登时口里鲜血直流,不要说是骂人,怕是连说话都困难了。被打的有了几分清醒的郑铉,此时才看清楚,打他的人是什么人。
黑衣!凤纹!
完了!完了!!郑铉又看清长身立在一旁,冷冷睨着他的人之后,心里凉到了底。
皇上!居然是皇上!
话已经吐不清楚的郑铉顿时萎顿在地上,猛地向着皇上磕起了头,头捣如捣蒜,额头上血迹斑斑。
熙华绷着嘴角,表情僵硬,此时又有人赶来了,熙华看到来人冷冷的一笑,让跪在地上的人冷汗直流,觉得命不久矣。
“陛下,请您息怒!”李鸣岐用最快的速度从宫里赶了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心里已经明了了七八分,当下就跪在地上,躬身请罪,希望圣上能开恩,心中也恨极了郑铉。
她早就清楚这家伙的所做作为,但是宫里的势力颇多,这郑铉又乖滑异常,没有真凭实据,就是她这个总管也没有法子治他,只是这个混蛋偏偏被皇上给逮了个正着,当今的圣上可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陛下的脾气秉性,她再清楚不过了,这厮是不能留的,自己也得被累,皇上可是眼睛里掺不得一粒沙子。
“李大人,你说此事该怎么办才好?”熙华看也没看李鸣岐问道。
熙华心里明白,李鸣岐不可能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李鸣岐在宫中多年,更是母皇的心腹,在危机的时候也冒死救过母皇,对皇室是忠心不二,但是这人心机太过反受其累,这个叫郑铉的家伙横行宫中多年,李鸣岐都没有将其处理掉,想必这其中有些玄机才是。可是现在,她不想管什么宫中势力之类的事情,她是御阑国的皇帝,当今的圣上!后宫中发生这般无耻悖伦的丑事,不管是谁都得死!!
“依律当乱棍杖毙!”擅长揣测上意的李大人安能听不出熙华话中之意,躬身俯首的回禀道。
听到李鸣岐的话,郑铉激动万分,话语不清的大声哭喊着,似要说什么,李鸣岐则全然当其为无物,低着头都等着圣上的决断。熙华略略锁眉,暗卫立即封了郑铉的哑穴,熙华转过身说:“其他人带上。”顿了一下,转而再言,“雪景甚美,洁白无物,绝不能污了朕的皇宫,李大人,记得连渣子也别给朕留下!”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身体一颤,那清风般的嗓音却吐露着最严酷的刑罚。
“皇兄,请随朕来。”熙华微仰颔颏,朱唇含笑,似乎不是刚刚判人生死之人,一派温和。
这样子不禁让御阑弘心中一惊,也让跪着不敢起身的李鸣岐心中一骇,额头渗出涔涔冷汗,陛下这样子好不骇人!
返回凤和宫的熙华,进了内殿更衣,独留御阑弘坐在前殿品茶。
“主子,陛下好吓人。”清玉几不可闻的喃呢道,眼睛更是四处乱看,打量着动静。
“祸从口出。少说话。”御阑弘僵直着身体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但是身为皇子的他还上能把持得住,其实他也被刚刚的事情吓得不清,他的这个妹妹,不,皇上喜怒难言,当真是天意难测。不由得出言呵斥清玉,以防惹祸上身。
熙华换好衣装,稳了稳自己恼怒的情绪,思量着她大皇兄的事情,依照刚刚回禀的消息,熙华已经知道了,清玉口中的小主子是何人了。
没想到啊,四姐,你居然还有一个儿子。
熙华扫了一眼手上卷轴,上面记录着此子出生的生辰八字,其生父是丽贵人——在被宠幸之后,以不尊礼法的名目贬居冷宫,还偏偏在那里产下了皇子,这个皇室血脉从一出生就成了一个没名没分的主儿。丽贵人也是个没福分的人,生下孩子没多久居然没了。(依照宫规,贬谪之人所出亦不受封,除非皇恩另赐,否则也是待罪之身。)
久等了一阵的大皇子,终于看到皇上从内殿里步了出来,躬身行大礼,请安。
“皇兄请起。”熙华虚手搀扶,示意对方坐下,方便说话。
“皇兄,为什么会带着别人的孩子?”熙华打量了一番,已经过了嫁人年岁的兄长问道。
也许没料到熙华一开口就会问自己这般问题,御阑弘讶异了一下,微微颔首低目,淡淡的言道:“其命,吾命。”
御阑弘曾经是天之骄子,是天下最尊贵的人儿,“皇城之乱”那年,他已满十四,正是花样年华,本来可以得到一个人世间最好的姻缘,但是偏偏那一年改变了他的一生。父亲自缢,姐姐自尽,瞬时之间,天翻地覆,他成了罪人,被一封旨意贬谪冷宫,永不见天日。
随后,新帝登基,据听说皇帝爱极皇后,可是皇后显得极为冷淡,再后来又有流言说,皇帝找了一位与皇后样貌神态均极其相似的人,宠爱一时,封为贵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位丽贵人荣宠不再,也来了冷宫,更难想象的是那时丽贵人已经身怀有孕。不久,那位心高气傲的丽贵人,在一派世态炎凉中生下了一位皇子,只是那孩子一出生就是待罪之身。丽贵人郁结于胸,终日以泪洗面,不久就去了。
那个没娘疼爱,又失了父爱的没名分的皇子,因为终日啼哭不停,不知招了多少人厌烦,被丢在床榻上,只给些吃食,平时无人问津,直到有一日,他再也看不过去了,推开门,抱走了孩子,一个同他命运同样坎坷的皇子。
御阑弘还清楚的记得,那日拿走孩子的时候,他身边自小服侍他的清玉,也曾问过他同样的问题,那时他就是这样回答的,“其命,吾命!”
熙华听后静默了片刻,御阑弘也不言语,他已经是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剩下的只有自己尚还存留的骄傲和性命一条,他不在乎还会怎么样。
“皇兄和那孩子回流琼苑吧。”
熙华心里对于这位兄长有着些许歉疚,想到当年自尽的二皇女临死之前,曾求过她能救淑妃一命,可是淑妃自缢,现下,能给这位皇兄一些补偿,也算是没有背弃当年二皇女的请求。
御阑弘心思恍惚的重新回到了流琼苑,直到清玉兴奋的拉着他说:“陛下,把主子的东西都换新的了,只留下了主子最爱的那张琴。”
御阑弘闻声看去,窗格倚栏的案几边,白玉攒花香炉徐徐散着清新雅致的香气,案几之上安放着他这么多年唯一带在身边的心爱之物——琴。
“陛下,虽然有些吓人,但是心底终究是好的,主子您终于熬出来了。听说,一会小主子就回来了,太医们已经给小主子开了药方,正有人熬着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