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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阳光死了差不多有半年之久了,但阳期卫听人说起仍是心下隐隐作痛。阳光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其实他心下何尝不怀疑徐三很可能是杀害他儿子的凶手?但他现在能够一追到底吗?绝对不行,如果再将关半年已经定案了的老案件再翻出来,那牵涉的人、事就实在是太多了,一个不慎,自己与胡雁萍的阴谋就会完全败露,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想的。更何况,现在他已经与徐三紧紧地拴在了一起,如果不能确保徐三无事,一旦徐三绝望之下交待出所有的底细,只怕自己马上便有大祸临头。
想到这里,阳期卫收起心下的悲怆之情,皱眉沉声说道:“龙队长,关于小儿的案子已经是结了,证据确凿,似乎是没有必要再做复核了,我们有精力,不妨放在目前的大案要案之上,对吧冷书记?”
冷寒天点了点头,向龙逸云道:“还有吗?”
龙逸云心下叹息一声,吐到嘴边的第三处可疑之处便生生地咽了回去。他本想说,徐三曾在衡山上与夜鸟有过接触,很有可能与夜鸟已经成了一伙!但这更加无据可查,两人自然是越发不会相信。
想到这里,龙逸云只得轻叹一声,说道:“好吧,我这就回去释放徐三。”
正文第一三一章交易
冷寒天在书桌后透过薄薄的镜片冷冷的打量着徐三,眼神里不带一丝感情的色彩。似乎,他是在静静地观察,眼前这黑黑的还算高大强壮的年轻学子是凭什么打动他眼高于顶的优秀孙女?又或者,他根本就是盘算着怎么样才能够将一对鸳鸯拆散……
经过短时间的局促,徐三也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说起来,对面的老头虽然贵为一省大员,但也只是个普通的老头而已,看上去弱不惊风,似乎一场小小的感冒便能够夺走了他的性命,除了穿着考究一些之外,论气色论精神比起家乡农村的那些老头也是远远不如。
家乡的老头可以轻而易举地挑起二百斤的担子,他行么?
徐三这样想着,心已经完全放松下来,眸子里甚至还流露出些微的怜悯来,无论如何,这老头也算是风烛残年了,今晚躺下也不知道能否见到明天的太阳?
“你与小艳的事我已经尽知了,哼哼,相当不错,现在差不多整个长沙市也在津津乐道你们传奇般的爱情故事。”
冷寒天的眉头蹙了一下,率先发话。虽然他总是习惯以静默来逼迫别人率先说话,然后再找出别人讲话的漏洞掌握主动权,但今天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是率先忍受不了这般静寂!
徐三黑眸紧紧地对视着冷寒天昏花的老眼,一瞬不瞬,心里却是揣摩着老头这话的意思。以他一贯的做法,支持艳姐与自己相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么他说这句话的意思自然是为了他后续的讲发作铺垫,试图说服自己主动放弃艳姐。
想到这里,徐三再不犹豫,非常坚决地说道:“冷书记,我可以非常明确地告诉你,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放弃艳姐的,我答应过她要爱她护她一辈子,那定然是说话说数的。”
冷寒天的寿眉再度深蹙,他感到有种莫名的难受,似乎谈话的主动全不在他手,他才只起了个头,后面的长篇大论便已经轻轻地被对面这毛头小子一句话给赌了回来。
但冷寒天自然是冷寒天,倘若连初出道的徐三也摆不平,那么他也就不可能坐上省一把手的位置了。对付徐三这种血气方刚的毛头小伙子,他有得是办法。
只见冷寒天忽在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老眼迷离,低声说道:“小伙子,你了解冷艳吗?你知道她的过去吗?”
徐三想也不想地应道:“我当然是……”
但话才说了一半,他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对冷艳的过去真的是一无所知!在平时两人相处时,他们总是处于浓情蜜意之中,冷艳从来没有向他说她的过去,他也从来就不曾想过要问她的过去。
“但是,我所爱的是现在的冷艳,过去的冷艳不属于我所以我无从计较!而且,最重要的是,艳姐也深爱着我,只要我们相互挚爱着对方,其它一切都不重要的。”
徐三沉思了一下,缓缓说出这番话来。
冷寒天老眼深处似是闪亮了一下,忽然微微地摇了摇头,喟然说道:“小伙子,事情不是这样的。没错,你们都是成年人了,小艳甚至已经是过来人了,但你们都还未曾真正地了解感情这东西!你们所知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份。只要相互挚爱便可以无所顾忌地相爱了吗?你以为浑不在意对方的过去便算是对她的挚爱吗?你认为热恋着的恋人相互却不了解对方的过去,这正常吗?小伙子,爱情可是门很大的学问,没有人能够在这门学问之前自称学识渊博!但我可以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们,你……与小艳的爱情并非是真正的爱情,而是一种畸恋。”
徐三的心似被什么东西狠狠地蛰了一下,隐隐地刺痛,他自然是十分地不苛同冷寒天的说法,但偏偏有个声音却在不停息地喊着:没错,他说的是对的。
“你胡说!”徐三开始有些失色,急声辩解,“我和艳姐的爱情绝对是神圣的爱情,绝不是什么畸恋。”
一丝淡然的笑意笼上冷寒天尽是老人斑的老脸,至此徐三已经方寸尽乱,谈话的主动权已尽入他掌握,等待徐三的将只能够是被说服的命运了。
“年轻人,你与小艳的情形那是再明显不过。小艳比你大,人长得漂亮,在你面前又从来都是言笑嫣嫣,她几次都在你最困苦的时候帮助了你,让你在不知不觉当中便萌生了对她的依赖之情,但这种情不是爱情,而是弟弟对姐姐的纯真之情!我敢说,最开始你定然是只希望将冷艳当作自己的姐姐看待的,对不对?”
徐三木然,与冷艳从初识到熟识,再到数次救他于危急之间,再到衡山上自己一时情动越过了界限,之间的一幕幕如放电影般从他的脑海里掠过,温馨和甜蜜整个地充盈了他的胸际,但有个非常无奈的声音却也在心底响起:没错,这老家伙说得没错,自己当初是决定将艳姐当成自己的姐姐看待的。
冷寒天越发弥定,只是看着徐三的表情,他便知道已经被自己言中了,所谓趁热打铁,便接着说道:“直到你们越过了最后的界限,你对小艳的依赖之情才开始发生了变化,因为小艳是有过男人的,她又是医生,非常懂得如何讨好男人,出于某种原因,她千般呵护你、万般讨好你,使你不知不觉便沉迷于她的温柔乡里……但是,这仅仅是迷恋,说难听些,你仅仅是迷恋她的肉体,这并不是真正的爱情,你知道吗?”
徐三颤然,他非常地不服气,他非常地想反驳冷寒天说:“不!不是的,我是真心爱艳姐的,我真的爱她。”但他终是没有说出来,因为冷寒天说的也确实没错,他确实非常地迷恋冷艳的肉体,当他与冷艳在床上颠鸾倒凤的时候,也是他最乐而忘忧的时刻。
不知不觉,徐三握紧了自己的双拳,忽然间关节因为过度紧张发出了一声脆响,将陷入短暂沉默中的两人吓了一跳,徐三更是悚然一惊,有些惊醒过来,脑子里的思绪稍稍清晰了些,忽然出言说道:“你说的很对,但有一点你可能理解错了,其实肉欲之爱才是爱情中最重要的部份!所有失去了肉欲基础的爱情那都不是真正的爱情!没错,我是非常迷恋艳姐的肉体,但唯其如此,我才会更加深爱着她。”
冷寒天轻叹一声,心下微微泛起懊恼之色。眼看马上便要说服这小子了,不想他竟然绝地反击,但冷寒天马上便打起精神,再度重磅出击。
“我们先不说你对小艳的感情,你知道小艳对你的感情吗?”
徐三瞬皱紧了眉头,有些不耐地说道:“如果你看过‘非常男女’节目的话,我想你就不会如此问了。”
“是吗?”冷寒天冷冷一笑,淡然说道,“我非但看过,正是因为我看过,所以才知道,小艳她真正爱的,其实……另有其人!”
徐三立时像好斗的公鸡般警觉起来,黑眸里也瞬时流露出厉色来,但马上便又回复原来的样子,不屑地笑笑,随意地说道:“你说祝英台爱的不是梁山伯而是马文才,我或许相信,但你说艳姐爱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却是十分可笑,艳姐的心,天知地知,她知我知,她心里除了我徐三再无别的男人。”
“错了,年轻人!”冷寒天扶了扶金边眼镜,神色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