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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唇 玻璃唇-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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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拉住我,一把把我拉往怀里,杨爱,你在这里,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活得真辛苦啊——
                 果然诉苦。
                 我仰起了头看他,他鬓边的黑发,真的有了星星的白,微微下垂的眼里,有着泪。怜悯心动,陪谁不是陪,都一样的。我嫣然一笑,陈教授,你不是出国了么,怎么还在这里?
                 我为什么出国?我又不是在逃犯,我为什么要跑了出去?唉,一言难尽。他长叹一口气,抱着我坐下,诉说着他的遭遇。那女子如何敲诈他,如何处心积虑,如何坏他名誉,和新闻媒体上刊登的颇有出入,我默默地听着,直至他说完,我才笑着弹了弹他的下巴,陈教授,你这个知道分子,最不知道的是你自己,你为什么不自己先忏悔忏悔?
                 他看着我,忏悔?
                 我说,是啊!你为什么不忏悔?恩怨情仇,都是你惹出来的。如果我没记错,你一直喜欢当魅力测试员,始乱终弃。我若迟生几年,我也学那女孩子,我才不去当什么三陪女。你看看这样多划算,只陪一个男人,就出传记,演电影,坐收名利,何乐而不为?那女孩是个聪明女子呢——
                 得,他打断我,又不是我追的她,是她先追我,腻着我,我也没强奸她,两个人都愿意。她,她利用我——
                 谁肯用三四年的青春利用一个男人?谁肯?陈教授,把时间押上去的总是有爱的成分,就算利用,那也是人家的青春回报费,想开点,为别人想想。
                 他看着我,突然把头埋在我的怀里,杨爱,我现在很孤独,妻子离婚了,儿子不认我了,我声名狼藉……
                 我摸着他的头发,我那曾经很熟悉的头发,一根一根。我不能再责备他,他是买乐子来的。我笑着安慰,陈教授,日子总会过去,大众的胃口,日新月异,他们很快就会把你忘记,所以你不必这样,慢慢地过吧。
                 不想再让他难过,让客人高兴是我们的职责,晓得他一向爱卖弄,于是掏出包里的那砚,向他打听打听这砚的价格。陈教授,你看看,看看这个值多少钱?
                 说着把那砚递给他,只是一瞬,我却看见,一个古装的男子,骑着战马,浴血疆场,杀,杀,杀,砍着清兵的头颅,砍柴切瓜,豪气万丈。但终因寡不敌众,跌下马来。长辫子清兵刹那围了过去,口里欢呼着,活捉陈子龙,活捉敌军统领陈子龙!
                 他单腿半跪,清俊儒雅的面孔因满面的血滴,一如雕塑,仰头看着苍天,喊了一声,天亡大明,我力已尽。说罢,举刀狠狠的自刎。血流了出来,热辣辣地溅了围上来的士兵一脸,如一碗泼溅而出的鹤顶红,毒得那些人猛地站住,慑于他的威猛和英勇而不敢动。
                 半天,斜阳如坟,他缓缓地倒在那血色的坟里,和他的国家一起沉沦。
                 ……
                 那一年是顺治四年,杨爱,卧子死于顺治四年的江南战场,即1647年,那一年顺治皇帝晋封多铎为辅政叔德豫亲王。很多历史学家说卧子死于苏州河上,说是清兵押着他上南京,他趁他们不备,跳河自尽了。他们都错了,这衡芜砚下面有记载,是柳如是的亲笔篆刻,卧子是死于江南战场的。
                 第五章强作欢颜的调笑
                 他滔滔不绝,知识分子的研究欲又犯了,我被他的声音惊醒,回到现实,忙问,卧子是谁?
                 这个你都不知道?卧子就是陈子龙啊,这个是他早年的号——
                 我打断他,忙问,钱谦益的号是什么?陈教授。
                 牧斋。
                 他边细细地端详着砚,边很快的答道。
                 那柳如是呢?我继续追问,步步紧逼,不肯放松。
                 这本百科全书,想也不想,背诵一般,直接答道,柳如是,小字衡芜,本名杨爱,因读辛弃疾词:“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故自号如是;后又号“河东君”、“衡芜君”……
                 我只听到“杨爱”二字,早已成了泥塑。原来一切是真的,山口牧斋呼我如是,贵子叫我如是,以及眼前的陈之龙,一切都是前世的人,来到了今生,难道我的今生只是对前生的重复?
                 不,如果是重复多好啊,我要山口,可是山口已经死了啊!我心大恸。
                 杨爱,你怎么了?陈子龙放下了那砚,轻轻摇我衣袖。
                 我看他,他什么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强作欢颜的调笑,卧子就是陈子龙,那不就是你吗?陈教授。
                 不是不是!杨爱,我的字和他的不同——
                 说到这,他猛的一停,自言自语,杨爱?陈子龙?柳如是?
                 他在苦苦思索,实在不明白这种种巧合。突然想明白什么似得,杨爱,你和我一起走,咱们去非洲,资助难民去?好不好?
                 资助难民?
                 我也是难民,正自己拿身体资助自己。真是个笑话,这陈教授,他饱汉不知饿汉的饥,谁天生爱做三陪女?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脸,先资助我,陈教授。说着伸出了手。
                 他握住,一本正经的从兜里掏出一叠钞票,塞我胸罩里。问我,去不去?
                 不,我笑着摇了摇头,他是那么理想主义,要去非洲资助难民。而我身边还有弟弟和爸爸需要照顾。忙打断他,陈教授,你估估,这砚市面上值多少钱?
                 最少十万。他说。
                 我正要欢呼,他又说,但不好卖,这属于国家文物,我记得去年曾在报纸上看过,说江苏常熟有一座古坟被盗,柳如是又在那里生活,我怀疑是盗墓盗出来的……
                 我一下又情绪低落。
                 慢慢找主顾啊,急什么,再说柳如是的坟在常熟的田野里好好的啊。他抱着我说,杨爱,你真的不和我去吗?我明天就走了。
                 我笑着祝福他,愿你一路顺风,到了非洲代表中国人民洒向人间都是爱呵!
                 他亦笑了,和你在一起,就是快乐。
                 第五章将我无情地抛去
                 第二日把那钱交给医院,照顾了会弟弟,赶快回家退了房子,住不起了。换了手机号,用不起了,客人联系,一个小灵通也就够了。我要省钱,要用钱。找一个狭之又狭的小巷,租了一位孤寡老太的小黑屋子住了进去。然后拿着柳如是的那四样文物,马不停蹄地去了潘家园,希望遇到识货的店主,卖了它们。
                 走了几家,皆开的价格低之又低,他们看我是个年轻女子,以为不懂,想低价收购,我却舍不得。怎么说,那也是前世的我用过的。
                 日日陪客,妈妈桑给我分派份额,我敛钱如抢人,医院天天要钱治疗弟弟的病的。偶尔的休息,也是趴在弟弟的病床边,枕着胳膊入睡。睡梦里时常的听见《绿袖子》的歌声,哀伤的响着,
                 那黑肤银发的老人,慈悲地看着我,面目渐渐淡去。
                 爱在岁月里,会被忘记。因为一醒来,我就成了一个人,众生里的一只蝼蚁,忙的为钱算计。
                 这天妈妈桑告诉我有一位客,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等着我,要我去应接了。说那客人指定了题目,要谈论卡尔维诺。我没有化妆,把头发直直地一梳。据我以往的经验,喜欢谈论卡尔维诺的人一般喜欢简洁,不喜欢女人化妆,并且比较理想主义。
                 上了电梯,我刚刚闭眼,优美的乐律传来:
                 唉,我的爱,你心何忍
                 将我无情地抛去。
                 而我一直在深爱你,
                 在你身边我心欢喜。
                 绿袖子就是我的欢乐,
                 绿袖子就是我的欣喜,
                 绿袖子就是我金子的心,
                 我的绿袖女郎孰能比。
                 ……
                 我忙忙睁开了眼,叫着山口,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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