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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墨精于医术,念颜园会是他的吗?可是,这禁地,连梓墨也是无权进入……
我正蹙眉凝思,忽听“哒哒哒”的脚步声传来。
我心一慌,紧紧攥住手中自曼陀罗,伏在花丛之间,远远的看见了一双绣着腾龙的明黄靴子,那人——竟是梓宏!”
我咽下了刚到嘴边的惊呼,细细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簌簌水声划破了宁静,我掩住了欲要惊呼的嘴,梓宏……是在浇灌花丛吗?
一代枭雄,竟在此浇灌花草,若是说了出去,只怕人们会以为我疯了。
脚步声渐行渐近,我心下一惊,悄悄往深处退了退。
“谁?”
梓宏不愧为一代枭雄,警戒性竟如此之高。
见行踪已被发现,我从花丛中跃起,正要跃出园外,一股强劲的掌风却自身后袭来,直取背心。
我被逼回掌一格,这梓宏的武功比他儿子的还要高出许多,当真是个不好对付的主。
软绵绵的一格,看似柔弱无力,却是天心诀中的柔绵之力,任何一掌打下去都如石沉大海,或如打进棉絮里般,无处着力。
梓宏“咦”的一声,倏地收掌。“梦姑?”
我心下冷笑,梓宏,天心诀的感觉怎么样?
微微一笑,不缓不急的道:“梦姑参见皇上。”
只见梓宏眸中残存的情感尽去,一脸阴冷地道:“梦太医难道不知念颜园是皇宫禁地?”
我嫣然一笑:“如此药之桃源,难道连医者也不能进入?”
他挥出一掌,寒声道:“擅入念颜园者,死!”
我知道他出掌的威力,不敢硬碰,只得以轻功闪避。
他出掌却是愈来愈快,掌风刮得我的面颊生疼,迫得我不得不还
手。
轻轻一格,运的是四两拨千斤之力,怎料他的一掌却如汹涌波涛,卸不去而统统落在了胸口。
我跌坐在地上,“哇”的一口,喷出了殷红的鲜血。
血……想不到,我还没取其鲜血,我已先被其打得吐血。
爹爹,娘亲,璇儿是否很没用?
面对着杀害你们的仇人,信心满满的谋划着报仇,却反而先被他打至重伤……
“走!到外面去死,朕不想在念颜园里看见死人!”梓宏高高在上的俯视着我,满脸鄙夷厌恶。
我挣扎着站起,胸口如被击碎了一般的痛,眸中却是浓浓的不甘。
大仇未报,怎可先死?
我,怎能死在这个时候,在这个人的手里?就算要死,也得同归于尽,黄泉路上也该有仇人相伴!
我掏出随身配备的银针,一招“满天花雨”,直往梓宏身上大穴攻去。
疼痛无力更甚,我已用尽了一生的力气……
那些银针无一不被梓宏打下;我彻底的输了。彻底的输了。
我缓缓合上眼睛,仿佛已能看到奈何桥头站着的孟婆,还有彼岸灿烂妖娆的曼珠莎华……
脸上一凉,我睁大眼睛一看,雪白的面纱翩然飘落。
我心中大骇,抓住了面纱慌忙戴上。
梓宏的神色却甚是奇异。只听他喃喃道:“你是她么……满天花雨……你是她么……”
我讶于他认得自己的“满天花雨”,那是娘亲娘家澄家的绝学,揉合医术与武术,以多支银针分刺人身各处大穴,既可医人,也可杀人。此时却不容我多想,颠颠巍巍的跑了几步,只感觉胸口愈来愈重,吐了一口紫红的淤血,向后直直的倒了下去……
身下软软的,是什么?
定睛一看,我已在念颜园外,而一个男人正抱着我奔跑着!
大更5 涌泉之恩,滴水相报
跑了几步,只感觉胸口愈来愈重,吐了一口紫红的淤血,向后直直的倒了下去……
身下软软的,是什么?
定睛一看,我已在念颜园外,而一个男子正抱着我奔跑着!
电光火石之间,是他,救了我么?
眨了眨眼睛,面前那人的面容依旧未变――是他,梓太子,梓墨!
“为……为什么……是你……”话音未落,便被他捂住了嘴巴。
“嘘……别说话。”
他抱着我回到了司药的寝室里,把虚弱得如若无骨的我放在了床榻上。
他温柔的抬起我的右掌,把自己的左掌贴了上去。
一股温热的真气自掌心传来,缓缓运遍全身,聚到丹田气海。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为什么……要救我……”
可知,要把我置于死地的,是他的父皇!梓宏那一掌打得如此的重,要救我,耗费的可能是全身的内力!为什么,竟是他,背叛父皇、耗尽功力,只为救我一命……
他没有回答我,专心致志的输着内力。但见他脸色由通红变成苍白,再由苍白变得通红。如此十来遍后,他才松开我的手,在地上打坐疗息。
我按着胸口,虚弱的感觉仍在,只是噬心的疼痛已去。
静静的看着地上的梓墨,不知何时,泪珠已在眼眶里打转。
为什么,你要为我付出这么多……你可知,你姓梓?你可知,我无法偿还你的恩情?你可知,我欠你的只会愈来愈多?你可知……我无法将心交付?
一颗晶莹“嗒”的一声掉落地上。我默默望着那片泪花,含着泪笑了,摇了摇头。
梓墨,难道你……真的,是真心的吗……
你好傻,好傻,好傻……把心交给了一个女人,却不知,那个女人,根本不能承受你的心的重量。
“值得吗?”我轻轻喃道。“值得吗?”
他的轻功虽高,可刚才救我之时他父皇一定看得见他的面容。为了我,和父亲抬杠,值得吗?
我坐直身子,缓缓提起内息,一股细绵的内息自丹田向上,如细水长流,虽弱但绵长。
我终于明白了梓墨为何能在短时间内复原。原来,他以内功疗伤之效竟是如此之强,我胸口的致命伤竟已好了许多。
可是,他,必是消耗了不少内力……
我收回内息,已不想再运功。我实在太累了,不想去想,不想去猜,甚至,卜想再继续走下去……
“啪”的一声,第二颗晶莹掉落地上。
我心下一骇,不是说此生只为他一人流泪的吗?
为什么,我会之梓墨感到痛;为什么,我会为梓墨流泪……
我咽下了即将漫出的晶莹,暗暗告诫自己:贪心,终究只会害了自己。
却见梓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虚弱的话音自唇间吐出:“梦姑……你没事吧?”
我别开了头,不让泪水涌上眼眶。梓墨,你让我情何以堪?
“你,这是何苦呢……”樱唇轻启,凉薄的话语拂起面纱。
这,竟是多年以前,父亲对二娘说的话……
曾经暗怪父亲对二娘的无情,但我自己何尝亦不是如此?
往往,只有无情,才能阻止悲剧……
断了不该有的,无论己,还是于彼,也许都少一些痛苦……
“不要再去念颜园了。”他虚弱的开口。
他身子如斯虚弱,第一个想到的人却是我……梓墨,你让我情何以堪?
“念颜园是……父皇为最爱的女子所建。”梓墨的声音轻若风拂。
听着他的声音,我终是不忍,道:“别说了,先养好身体再说。”
“不,你必须得听我说。”梓墨急道。“那女子,是父皇的软肋,也是最碰不得的地方。”
“你跟我说这些做甚?”对于他舍己的关心,我竟感到无名的烦躁,对自己的烦躁。
他不理会我的冷漠,结实的声音里仍是满泻的关切。“念颜园,就是纪念颜后的地方……颜后娘娘是父皇心上的一根刺,不能触碰。所以,不要再以身涉险了……好么?”
心再寒冷,毕竟还是会跳的,又怎会毫不感动呢?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地上打坐的梓墨,脸如白纸却布满为我的担心之色。
眼中湿湿的,我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怕么看一眼,感动会变成感情。
一片死寂。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气氛异常的尴尬。
良久,我轻启朱唇,打破了这片恼人的寂静。“梦姑唤人送殿下回锦瑟殿罢。”
苦涩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梓墨昂首大笑,良久才道:“梦姑要本太子如何曳着这具身子回锦瑟殿?”
我愣住了。刚刚那一刻,我竟没想到他的身子如此虚弱。
“对不起。”
他浅浅一笑,和煦的暖意没有因身子的孱弱而减弱:“梦姑终究不是无情。”
我抬首看着他,竟不敢直直的对上那双犹如和煦暖阳的眼眸。
再次垂首,我轻轻道:“梦姑……只是不想欠你太多。”
如海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