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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识得它的名字。”慕容谂立在她身后,她单手撑地,仰着头看他,眼波中一层盈盈水色,仿佛刚为这动人的花朵垂过泪,“这株花在我家已经三代,每年只开九十九朵,一朵不多一朵不少,如同成精一般。可却很少有人认出它的真身。你如何知晓。”
水格站起身,表情淡淡的:“很久以前有人告诉我罢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它,果然是天涯相遇一消魂。”她衣裙翩翩,走路带轻微的风,“臻儿醒了,你过来看看他,最多再过五日,他便大好了。”
臻儿依在枕头上,大眼溜溜转了两圈,抿嘴笑道:“听说大哥快与水姐姐成亲了。”
慕容谂紧张喝问:“谁告诉你的。”
水格接过话:“难道不是吗?”既没有少女的娇羞,也不似将为新嫁娘的喜色,味同嚼蜡地说一件好象与她无关的事情。
慕容谂懊丧地拂袖而起:“我答应过自然会做到,何必在一个孩子面前说。”
“我也希望你说到能够做到。”
慕容谂猛地拉着她,拖着来到院子,水格想甩开他,偏偏他手劲大得惊人,只能由着他。
两人立在花架下,眼中两簇小小的火焰燃烧着,各自怒视对方。
“你为什么要嫁给我,你根本不喜欢我。”
水格冷笑:“江南第一公子,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又是慕容山庄的庄主,为何我要不喜欢?”
“你看中的若都是这些身外之物,我说过我都可以给我,我只带着臻儿走。”
“可我看中的是你的人。”水格无比认真地回答,直视他的脸,“我告诉你,我是一定要嫁给你的。”
慕容谂一张俊颜涨得通红。口吃着:“你,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你就看中我?”
臻儿微弱的呼叫声传来,姐姐,姐姐,水格的手微微颤着,手指冷如冰,她盯着慕容谂的双眼中,痛苦怜惜甚至害怕,诸般情绪,错纵复杂,一变再变,最后是没顶而至的绝望,突然她低声道:“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我都知道。”转身而去,
开到荼蘼花事了(三)
四下一片全是喜气洋洋的红色。
“把灯笼挂高一点,再高一点。”臻儿神气活现地指挥着家丁,“明天是庄主的大喜日子,大家要卖力做好。”看了一会,他蹦蹦跳跳来到水格房前,“姐姐我进来啦。”
门一推而开,水格将手里的东西慌乱地收起来,塞进药箱:“臻儿,你怎么都不敲门。”
臻儿伸长脖子,想看清楚她藏的是什么,却被她整个人挡住,只好无辜地眨眨眼睛:“我来看看姐姐还有什么需要,明天就要做新娘子了,总要漂漂亮亮的才可以。”
水格指了指桌上大红滚金的嫁衣:“丫鬟已经把衣物首饰都送来了,东西很好都是精致的。”
臻儿靠了过来:“据说有很多女孩子都想嫁给我大哥,姐姐是不是很开心大哥选了你。”
水格神情黯然,苦笑道:“是吗,那你大哥开心不?”
“大哥今天在后院练了一天的剑,没有见任何人,我成天没有见到他,都是管家在布置婚宴。”臻儿郁闷地搓搓衣角,“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在想怎么样才能不用娶我。”水格眼睛亮晶晶的,“可明天我就要做他的新娘子了。”她走到铜镜前,一把银丝垂落肩头,红颜白了头,“他一个客人都没有请吧。”
“是,我听管家长吁短叹,说是太损山庄的名声了,庄主大婚,竟然不宴请宾客。”
心不甘情不愿,却要遵守他许下的誓言,水格拿起一朵珠花,凑在烛光下,殷红的宝石象要滴出血来,她笑着,放下了。
天色转暗,屋里慢慢地黑沉,她一直静静坐着,不言不动,嘴角含一丝笑容,直到臻儿出去,门悠长、缓慢,一点一点地在眼前合上,她的笑容慢慢隐去:“秦师兄,你出来吧。要躲到什么时候啊。”
烛火轻爆,一条人影自帘子外进来,笑吟吟地和善:“今日是师妹大喜的日子,我若不来,岂非少了娘家的客人。”
水格凑上蜡烛细细吹了两下,青芒暴涨,将一室照得通明。
对方猛咳了一口,勉强笑道:“师妹的本事真是越发大了,师傅这么偏心,将自己所学倾囊相受,连檀石都给了你去。我别的也不想,只要师妹将那块石头给了我,我马上消失。”
“秦师兄一进来就给我下了十七种毒,师傅不教我点防范招数,我哪里还能见到明天的日出。”水格悠悠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指,灯下光晕,十指纤纤,半透明似的,“我化解了是没错,不过我给师兄也下了另三种,好象师兄并没有觉察到呢。”她笑着,一脸无辜的表情。
秦师兄握住自己的脖子捩声道:“你以为我会怕了你吗,你的毒还不是师傅教的,你会我也会。”那声音渐渐嘶哑,宛如毒蛇吐信,“心蛊是什么,师妹还记得吗?”
“你怎么知道的!”水格惊慌失色后退了一大步。
“如果在心蛊未解前,将封印在蛊中的秘密说出来,中蛊的人会死得很痛苦吧。师傅恨着这人的父亲,心心念念狠了一辈子,你却爱上仇人的儿子,你的头发怎么白的,师傅惩罚你的时候,你有没有恨过。”
开到荼蘼花事了(四)
三年前。
神医谷。
慕容谂说要走的时候,水格坐在神医谷的荼蘼花架下,只是很了然的凄美一笑,那笑仿佛是风雪袭来,最后摇曳的花一朵,脆弱的娇艳。
慕容谂蹲在她身边,花影憧憧,他低声道:“我家也种了这么一棵,比这开的花还多。”
水格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花瓣,幽幽回他:“这一棵原本就是你爹爹当面送到神医谷亲手栽下,花未开时,他与师傅已经劳燕分飞,花如人,人若花,后来这一架子的蔓藤半枯半荣,再不复光彩照人。如今你也说要离开了,你们慕容家的男人是不是注定要伤害女子的心。”
“水儿,我答应你一定会回来。”
“你爹爹也答应过师傅,可是师傅等白了头,他却和你娘成亲了。”水格神情恍惚地站起身,“离开也好,师傅就快回来,看到你在这里,她会杀了你的。”
慕容谂用力扳过她的肩膀:“为什么你不相信我的话,我说过我会回来娶你,你答应会与我一生一世。”
水格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你会娶我,然后与我相守一生?”
那动人只闪现在一刹那,就被另一个阴沉的声音打断:“世上最不可信的人就是慕容家的男人。”
水格颤抖着转过身去:“师傅。您回来了。”
对方淡淡一笑:“我早回来,看你们你情我侬这许多天,原以为他不象他爹,却还是一样说要离开。”她指着慕容谂,“我给你机会,不要说前辈欺侮小辈。”手中是一丸碧绿的药,。“吃下去,你就可以离开。”
慕容谂只看了一眼,毫不犹疑地接过吞下。
“这是心蛊,吃了它以后你会忘记神医谷所有的事情,包括水格,如果你真心爱她,终有一日会将她想起来,如果她忍不住在你想起之前把过往偷偷告诉你,你一样会死。蛊的法咒就如你们所言:神医谷的白蔓君。”她轻松地笑着,眼神里却有锐利的刀锋滋生出来。
水格眼泪再也止不住,一滴滴落在慕容谂身上,双手胡乱地按在他胸口,嘴里短短续续地哽咽着:“对不……起,对……不起……”
慕容谂握住她的柔夷,温柔地为她拭去眼泪,开心地笑着:“水格,即使心蛊吞噬我的记忆,可我的心里有你,我会想起你,你等着我,你等着我。”声音渐低,蛊毒食体,神智慢慢迷离。
“师傅。”水格扑过去抱住她的双腿,哀求道,“心蛊发作起来,全身爆裂而亡,求师傅给他解药,我不出谷了,我一生都守着师傅。”
她凛冽而笑,摸着水格一头乌发:“你原是我最爱的弟子,可你却还是不听我的话。这是对你的惩罚,他一辈子都不会再把你想起来,除非你愿意看着他心蛊发作,我知道你不会也不敢去告诉他真相的。这里还有一颗药丸,孽师之行自然也要给你处罚。”说完她一掌打在花架上,整座花架轰然倒塌,拂袖而去。
水格悲咽着伏在地上,拿起地上的药丸放进口中,乌黑的头发张扬在风中,瞬间青丝成灰,白发三千丈。
开到荼蘼花事了(五)
水格的眼神寸寸结冰:“师兄,你知道的太多,为了不让他的心蛊发作,我要你死。”
房中方寸大小,动起手来,只看到两条人影,印在烛光下,如彩蝶翩翩,却又招招夺魂致命。
“姐姐,我给你拿了上好的胭脂来。”臻儿没有敲门,又直楞楞地闯了进来,秦师兄一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