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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果是真理。
“呵呵,隐娘姑娘说笑了,在下惶恐。”我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句,将册子规整一起。落雁拿出带来的食盒,逐本放入食盒内。
迅速辞别黑店女老板,我忽然归心似箭,很想马上冲回容云阁,仔细翻看每一本册子上记载的信息。
又经过一番折腾,顺利回到容园,换上衣服摘下假脸,我脚不停步地直奔住处。一口气上了楼梯,进屋、关门、上闩,我坐在椅子里盯着桌上的食盒,心情一阵澎湃。
接连深呼吸几下,我打开食盒,将所有册子一一摆在桌面,手指从一本本书册的封面上缓缓滑过。
信息众多,至于先看哪个……手指行经最薄的那一本册子停住,指尖轻轻点在封面的几个字上,心里忍不住紧了一下,当然要先看我最关心的那个。
拿起那本册子,手感很轻很薄,似乎只有几页纸。我微微眯起眼,翻开第一页,工整的小楷直入眼底:茹馨兰,师承迷迭谷主。
心里不由地又紧了一下,我闭了闭眼,收敛心神,仔仔细细往下看。
迷迭谷,地处幽绝,世人知之甚少。谷主精于药理,尤擅用毒,然其人冷漠孤僻,遗世独居,与外界素无往来。是以一生所学虽博,却只得两个传人:开山首徒,余西道;关门弟子,茹馨兰。
看到这一段,我的眼皮忍不住跳了一下,继续向后翻去。
余西道,性阴毒,人狠戾,一向为其师所恶。后因触犯门规,被逐出谷。行走于江湖之间,肆意毒害无辜,常以己之好恶,随意置人于死。因其无端为恶,招致各方讨伐。
二十年前,诸路人马数度剿杀,每每使其逃脱,缘其精于用毒,更令众人束手。无奈之下,诸人前往迷迭谷求助,谷主遂遣次徒茹馨兰出谷为援。
众人迫余西道至悬崖绝地,其倾尽囊中毒物为困兽之斗,皆为师妹所制,穷途末路举身坠崖。众心不安,下崖寻找,三日三夜未见踪迹。后直至数年不闻其踪,遂言已亡。
在这一段记述的下面,另有朱笔在旁注了一行小字: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查无实据,此项存疑。
啪,我蓦地合上册子,双眼微闭,手指有些颤抖,心跳纷乱急促。
存疑……无需存疑了,余西道并没有死。他就是深夜将我引出容园,诱杀了娘和干爹的那个老妖怪。
45
45、第44章 。。。
我将册子轻轻放回桌上,叹了口气。
原来那老妖怪竟是娘亲的师兄,二十年前一役,如果没有娘亲在旁援手,想来他是不会走投无路以致跳崖的。按照他的狠戾性格来说,定会对娘亲恨之入骨,这倒不算奇怪。
但奇怪的是,二十年前到十六年前,这一段时间里,他销声匿迹,去哪里了?如果真的就此避居世外,逃脱追杀,断不会消息灵通到可以参与赫连灭门一事。而且,二十年来没有他的丝毫消息在外,他又怎能纠集偌大一批训练有素的黑衣人?难道说,他改名换姓,顶着一个全新的身份招摇过市,却完全没被发觉?
手肘支在桌上,我轻轻揉着太阳穴,一时之间只觉头绪纷乱。似乎有什么东西隐在整个事件的后面,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深不见底,却是一切的根源。
用力拍拍脑袋,我深呼吸几下抖擞精神,开始翻阅其他的情报资料。黑洞什么的,太过暗昧,根源什么的,也不是心急就能摸清。眼下还是务实要紧,先扫除脚边的障碍,才好前行。
一摞册子一本一本从桌上拿起,看过,又放下。纸上的字迹从清晰到朦胧,我的眼睛也开始有些发酸。不经意间抬头,窗外暮色浓重,夕阳隐得只剩下一片残影了。
我揉揉眼,站起身来到窗边,晚风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花香气息,让我精神一振,先前看得太过专注,不知不觉都过去一个下午了。
我迎着习习晚风伸了伸懒腰,活动活动脖颈,回头瞥了一眼桌上那堆册子。匿居给的情报,果然够细致,足以让我有针对性地制定自己的计划了。
“小姐,晚饭已备好,可要送来楼上么?”房门轻叩,门外传来落雁轻声的询问。
“不用,我这就下去。”我向门口应了一句,将那些册子理好收拾起来,推门下楼。
再过三天就是端阳节了,三天的时间,足够我好好筹划一番。
于是,这三天里,我几乎每日都会静静地闲坐,不是在二楼的窗前,就是在一楼的廊前,不是望着天际出神,就是望着湖心出神,脑子里不断将获取的情报整合、处理、再整合,慢慢勾勒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与我的安静相比,反观落雁倒是忙得不亦乐乎。这几日她不停跑进跑出,忙里忙外,一会儿拿来彩线香料,一会儿拿来艾叶佩兰。
我一旁瞧见了,不由好笑。回想在山村的时候,那些姑娘们每到端阳也是兴奋不已的,做香囊,剪艾虎,忙得不亦乐乎。只不过,山村到底偏僻,不似这里东西样样齐全罢了。
“小姐,明日便是端阳佳节,我特意为小姐绣了一只香囊,不知小姐瞧着是否合意。”
傍晚时分,我正坐在临水廊前低头喝茶,落雁轻巧地走过来,手里捧了一只香囊,凑近跟前。
我抬眼去瞧,那只香囊小巧精致,做工十分不错,于是笑着点点头:“让你费心了,落雁确实心灵手巧呢。”
“小姐谬赞,落雁愧不敢当。”她眉开眼笑地谦虚了一句,将香囊放在旁边,看向我的眼神里面,闪过一丝犹疑,似乎想说什么,却不好开口。
“落雁,你有话尽管说。”我放下茶盏瞧着她,微微一笑。
“是……”她略作迟疑,嗫嗫道,“端阳佳节,女孩儿家向来都要亲手制作香囊,小姐不做一个么?或者……做了送人也好?”
嗯?我不禁一愣,回过神来忍不住发笑,瞧着她道:“都让你有话直说了,你却还和我拐弯抹角。你想让我做个香囊,去送你家少主是么?”
“小姐明鉴,落雁不敢僭越妄言。”那丫头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抿着嘴眼神闪烁,不敢直视看我。
“这有什么僭越的?”我笑了笑,端起茶盏悠闲地喝了一口,“香囊这东西我不会做,再说,你家少主有的是钱,让他自己去买就好。”
我说完转眼一瞥,发现落雁杵在那里,一脸愕然地滑落一排黑线。
哼哼,送东西哪有随便送的?那要参见习俗讲究才行。
香囊事小,隐意事大。不是有诗云么,‘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香囊这东西,可是古代俗成的定情信物之一,让我送那妖孽?他算哪根葱?!还定情?我送他个巫毒娃娃还差不多。
“回小姐,有客拜访。”
正在暗自腹诽中,一个青衣婢女从外面进来,双手捧着名帖递到我的面前。
我一哂,放下茶盏,将名帖接在手中。如果我没猜错,这次来的人么,是为了走过场的。
果然,打开名帖,印证了我的猜测。不过,这次的场面功夫做得还算基本齐全,看起来,鉴于我这个有名无实的正主儿安安稳稳寄人篱下,他们忌惮于我所寄居的户主人,反倒不敢过分狂妄了。
于是,我对那名婢女点点头:“请他们进来。”
“是。”
轻舒长袖站起身,我慢慢踱到主位上坐下,理了理衣带,冷眼向外瞧着。
片刻后,四个身影绕过湖畔,走进阁内。
“属下等见过小主人。”影影绰绰的人影站在我的对面,一个个抱着拳,但并没怎么躬身施礼,声音虽然宏亮,却听不出半分恭敬感觉。
我瞟了他们一下,然后微微垂目,坐在椅子里不安地动了动身体,手指绞着发梢,细声细气地道:“几位堂主来此有事么?”
“回小主人,明日端阳佳节,四个分堂向来都要欢聚湖畔,做龙舟竞渡。眼下小主人既已回归,属下等特来恭请小主人前往共聚,为龙舟竞渡主持见证。”那个干瘦的紫衣吴堂主立在最前面,破锣声音响个不停,一双小眼睛眯缝着,虽然说话的内容很是客气,但那神情态度不像是来请我的,倒像是来传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