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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琛草草吃了碗饭,注意身旁的柳絮捧着一只肥美的大闸蟹,吃得起劲,赵琛放下箸,把盘子的大闸蟹,挨着个的掰开,挑满黄的,留给她吃。
柳絮吃够了大闸蟹,又盯上跟前一盘白灼虾,剥虾吃,赵琛看她
细白的小手灵巧,吃得香甜,主动帮她剥虾,剥好的虾放到她跟前金边甜白釉色碟子里,柳絮不客气,他剥好一只她拿起蘸料吃。
宫保站在王爷身后,都不忍直视,王爷也忒殷勤,人家几个孩子都自己吃,柳絮那么大的人,不会自己剥着吃。王爷就差没喂柳絮姑娘吃,什么叫失而复得,真像是捡到宝贝,这可不能在出什么岔子了,宫保心里寻思,又不敢上前,怕抢了王爷风头,任王爷大献殷勤,一餐饭,把柳絮服侍得熨帖。
主子吃完了,宫保和小路子、念琴,还有王府几个下人才上桌吃饭。
酒足饭饱,一行人从酒楼出来,柳芽儿先头走,爬上后一辆车子,柳絮佯作朝前一辆车子走去,赵琛看她主动要坐上前一辆车,喜上眉梢,柳絮故意慢了脚步,蹲身提绣鞋,趁赵琛不备,朝后面那辆车子快步走去,等赵琛回头看身后没人,柳絮已动作敏捷上了后一辆车子,宝儿飞跑过去,柳絮在车上把他抱上车。
后面车子人多,柳絮探出头,对小生子道:“去跟舅坐前面的车。”
小生子走去,上了前面一辆车,赵琛恨恨地瞪着柳絮,柳絮憋不住想乐,怕这厮着脑,强忍住。
车子行到剪刀胡同口,停下,柳家大人孩子下了车,柳絮看赵琛也跟着下来,对他道;“王爷一路辛苦,我们到家了,王爷快回王府歇息。”
赵琛跟在她们后面,“我送你们到门口。”
柳絮想青天白日,来回送什么,看他热心,不忍拂了他一番好意,由着他送到家门口,柳絮开门锁,刚想对身后的赵琛客气几句,让他回去,赵琛却不等她开口,先自迈步进了院子,柳絮从后面跟上他,道;“你回去吧!送客都送到家里了,热情过头了。”
赵琛厚着脸皮,似笑非笑,“我累了,舟车劳顿,几日没吃好睡好,进屋歇一会再走。”
柳絮让他进西间,“王爷就在这屋里歇歇脚,省得孩子们打扰。”
赵琛没客气,脱鞋上炕,往炕上一倒,大有安营扎寨之势,柳絮不好撵走他,看他躺下,爬上炕,拉过一床薄单子,给他盖上。
柳絮给他盖上单子,刚要下炕,赵琛睁眼,一把拉住她,霸道地说,“在旁边陪着我,不然我睡不着。”
这怎么能行,孩子们,宫保、小路子、念琴都在东屋,俩人大刺刺的守在一个屋里,这厮是疯了。
柳絮想挣脱,他扯着她不放手,用力往怀里一带,柳絮一下被他拽倒,趴在他身上,赵琛往里挪了挪,拍拍炕边上,“坐我身旁,看着我睡,不许趁我睡着溜走。”
柳絮从他身上爬下,坐在他身边,赵琛侧过身,搂住她小蛮腰,阖眼。
柳絮偏转头,看西间房门开了一条缝,从缝隙看见柳芽儿从东间出来,叫声;“姐,我要吃桃子。”
柳絮吓得一挣,差点骨碌掉在地上,赵琛赶紧一伸手抱住她,不满意,“你干什么?吓成这样子,我们都快是夫妻了,别人看见怎么了?”
柳絮气急败坏,搬开他的手臂,“这不是没成婚吗?你总动手动脚的,你让我脸往哪放。”
赵琛涎脸道:“我不怕丢人,我跟我父皇说了我二人的事。”
柳絮紧张道;“你都说什么了?”
赵琛拉着长声道;“当然是都说了,连细节都说了。”
柳絮把他缠在身上的手拿下,“什么细节?你不是连…。。都说了。”
“那是自然,我说你是我的人了,不然我父皇怎么能答应亲事。”赵琛认真地道。
柳絮又羞又气,“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说出去,我还有什么脸见人,先奸后娶,你为达到目的败坏我的名声,你太可恶了。”
柳絮拿起炕上的枕头,砸向他,赵琛招架,笑个不住,“我骗你的,看你急的,咱俩亲嘴,能往外抖落吗?”
柳絮又砸了他一下,“谁跟你亲嘴,都是你强迫的。”
这时,门推开了,柳芽儿站在门口,吃惊地看着二人,“姐,你怎么打舅啊?舅是长辈。”
柳絮脸红到耳根,穿鞋下地,“姐没打舅,给舅拿个枕头枕上。”
赵琛刚想说方才你明明打我,当着孩子面撒谎,柳絮赶紧拿枕头把他嘴堵上。
天黑,柳絮把赵琛打发走了。
慈宁宫
周太后自赵琛走后,就打发人去娘家周府,找国舅武安侯夫人进宫,武安侯夫人进殿,姑嫂按国法见礼,周太后把梁王来慈宁宫来龙去脉跟武安侯夫人学了,武安侯夫人心中略有点失望,掂量怎么跟庞夫人告诉。
周太后娘家人进宫,寝殿就留下贴身太监吴顺,周太后对她嫂子
解释道:“你也知道哀家不是他亲祖母,婚事不能强做主,让他怨恨,哀家跟皇上有母子情分,皇上对哀家敬重,周家深受皇恩,哀家不能给皇上出难题。”
又小声道;“听说皇上现在对六皇子委以重任,朝中的事,多让他插手意在历练他,六皇子跟着上朝,参与政事,皇上用心良苦,这是为六皇子树威,怕他寸功未立,难以服众,你回去跟武安侯说,让他心里有个数。”
武安侯夫人极小几乎听不见的声道;“这还不都是中宫哪位的功劳,娘娘说是不是,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孩子,不依仗着根基硬。”
“中宫哪位有养育之恩,算盘打得精。”
俩人正说着,门外太监高喊;“余太妃求见太后。”二人打住话头,不说了。
武安侯夫人赶紧立起身,余太妃进来,先给太后见礼,武安侯夫人上前道了万福。
郭太后五十几岁,看上去像四十出头,余太妃比太后年长几岁,余太妃看武安侯夫人道:“侯夫人没事进宫,陪着太后和本宫聊聊天,平常闲着无聊。”
武安侯夫人笑道;“国舅惦记太后身体,叫妾身进宫看看。”
三个人闲聊,余太妃自然把话题转到梁王选妃的事上,“听说梁王继妃人选还未定下来,太后娘娘属意那家姑娘?”
周太后不经意地同武安侯夫人对视一下,笑着道:“梁王妃人选,要看皇上的意思。”
“听说梁王跟皇上提了一个民间女子,太后不知道这事吗?”
周太后猜想梁王才走不久,她便来问,一定是宫里听到消息,闲闲地道;“哀家老了,儿孙的事,放手不管了,梁王是有意思要娶个柳姓女子,来问哀家的意思,他看好便好,哀家不反对。”
余太妃又坐了一会,聊了些别的,告辞走了。
余太妃一走,周太后悄声对武安侯夫人道:“我怎么听闻梁王府里传出来,康宁郡主好像跟梁王有点不请不楚,这话背地里传,当面都装作不知道。”
武安侯夫人道:“看她今来是探太后口风的。”
“当年康宁郡主入宫,是她一手养大的,她心里一定巴望康宁郡主做梁王妃,可这话又说不出口,康宁郡主和梁王名分上是兄妹,她这是有苦倒不出来,康宁郡主我记得年过双十,早过了许嫁年龄,头二年还有人提起她的亲事,这两年没人提了,大概名声不好,有身份的人家,那个肯娶,朝中那些勋贵精明着哩!又不是正经主子,不过念在她父辈的功勋,封了个郡主。”周太后语气甚是轻视。
“当年花容月貌,就该找个人嫁了,如今硬生生拖成老姑娘,剩下嫁不出去,赖在梁王府,不上不下,终不是了局。”武安侯夫人口气里有几分同情。
“皇上起先对她的婚事上心,后来失望,不闻不问。”
梁王府
虞侧妃屋里满地都是瓷器碎片,桌子放着娘家的书信,虞侧妃气喘咻咻,跌坐在椅子里,“我费尽心机,让她擎受了,我千算万算,就没算到这步,王爷鬼迷心窍,替她争,我为王爷生下儿子,竟全然不顾我的感受,被那狐狸精迷住,我就说当初她推却侧妃位,怎么琢磨不对劲,人心不足蛇吞象,想谋得梁王正妃位置,这心机连我都被她算计了去,把我卖了,我还在这里帮人数钱。”
虞侧妃屋里贴身丫鬟不敢搭茬。
虞侧妃心里失衡,要说当初没争过陈氏,情有可原,这回连一个没有任何出身背景的柳絮,都没能争过,堵心,儿子宣哥连这唯一的机会没有了,一辈子顶着庶出身份,懊恼得直想撞墙。
虞侧妃关起门闹,不敢在赵琛面前放肆,背后摔东西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