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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还是凑到张小碗的头边,看着她的脸,看得她对他笑,他便也傻傻地对她笑,心里觉得甜甜的。
而见到他,张小碗一路绷紧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这时她想睡,可有些话她没说,这觉她睡不下去。
马车行了一会,她偏头,轻轻地问那用手不断梳理着她污垢头发的男人:“现在可能说话?”
“嗯?”汪永昭皱眉。
“你等会。”汪怀善却知他娘的意思,他探身出了车外,过得一会,他又上了马车,对张小碗说,“你说罢。”
张小碗扶着汪永昭的手坐了起来,看汪永昭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她苦笑了一声,“让我说完再趴。”
“这次抓我的是凌家的两个小儿……”见得这时怀善要插嘴,张小碗便扫了他一眼,制了他的话,转头朝汪永昭道,“我猜,他们的意图要是把我往大东,云州那边带,我只知这些了,其它的,待我睡上一觉,再与你们说罢。”
说罢,她头一偏,终是放心地昏睡了过去。
汪怀善见得,在那一刹那间,他心跳得快要跳出来,汪永昭也没好到哪里去,连伸出探她鼻息的手,这时都僵硬得跟石头一般。
汪怀善干脆把头探得了张小碗的胸间,想听清楚她的心跳声,但说些迟这时快,汪永昭想也没想一巴掌挥了过去,把他的脑袋拍向了一边。
汪怀善急忙中抱头躲过,这时汪永昭恢复了神智,又伸手探了探她的脉,确定她脉息平稳,只是睡着了后,这才把人一把抱起,换了姿势,让她趴在了他的腿上好好地睡。
一路两父子谁也不理谁,谁也不看谁一眼,等回了尚书府,汪永昭也没去那前院,只是对着空气冷冷地说了一句,“滚到前院去,该怎么办自己先看着办。”
这时府中的热水已经准备好了,他把人抱进了内屋,待亲手脱了她的衣裳,瞧得她身上尽是化了浓的血泡,一时之间,汪永昭没有忍住,恨得把桌子抬起砸向了门,把坚固的大门砸成了两扇破门,跌在了地上,那桌子飞出了门,落在了院子里发出了巨大的声音,吓得那专门在院中等候吩咐的丫环婆子失声尖叫,逃窜不已。
张小碗一觉醒来甚是清爽,刚要起身,就听得旁边萍婆子着急的声音,“夫人,你万万起不得。”
张小碗愣了一下,抬头看她,“怎地?”
“那宫里的女侍医说了,您只要趴着三天不动,待伤口结了痂再起,便不会留疤。”萍婆子走了过来,在床边跪下悄声地道,“大老爷吩咐了,让我瞧紧您,另道您醒了,就着人去叫他。”
张小碗迟疑了一下,便道,“那就去谴人传讯罢。”
得了她的吩咐,萍婆子才去门边叫了人,待回来,又跪在了床前,靠向床头,悄声地跟张小碗把这段时日来府中发生的事一一跟她禀告。
听得那父子俩动不动就打架,就连她这内院,他们也在这里打了三次,张小碗眉头便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萍婆子极快地把话说了一遍,这时门边就有了声响,她连忙收住了嘴,退到了角落。
这厢汪永昭进来,那眼就像刀子一样在她全身刮了两遍,随之,他重重地挥了下衣袖,挥退了房里的人。
瞧得他一脸忍耐的怒气,张小碗心道不好,她这时也摸不清他是怎么了,只得勉强地朝他笑了笑,叫唤了他一声,“老爷……”
汪永昭像是没听到这声似的,他掀袍在床边坐下,像是要发火,但过得一会,张小碗却听得他张口说,“你是如何回来的?”
张小碗没料他问得如此冷静,先愣了一下,才缓缓地说,“马车掉下了山,我无事,便爬了上来,后头便着了男装,一路快马而回。”
“你脖子上的金玦呢?”
张小碗听得他那冰冷到了极点的声音,这时她莫名不敢看他,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金玦呢?”汪永昭却不放过她。
张小碗没有说话。
这时,汪永昭轻呵了一声,冷笑了起来,他如此笑着,那笑声越发大了起来……
笑道了几声,他突然止住了笑,森冷地道,“我给你的金玦呢?”
逼得无法,张小碗只得道,“当了,换了马。”
“当了,换了马?”汪永昭轻轻地自言自语了一翻,他把在她头上摘下的银簪子在袖中折成了两根,才再次忍下了他想立马杀了她的冲动。
他给她的生死金玦她当了换了马,那小儿给她镶着宝玉的银簪,却依旧妥妥地插在她的头发上……
这愚蠢的妇人啊,真是生生把他的心掰作了两半,让他疼得喊不出声来。
他汪永昭身为杀将一路闯了过来,就算如今那手段狠绝毒辣的皇帝也要敬他两分,他生平何曾这等窝囊过?
杀她,一日之间念起了无数回,一见到她的人,却又忍下了,忍得他的心口不断滴血,却还是忍下了。
他怎么就拿她没有了办法?何时如此,竟成了这般模样。
、155
汪永昭冷笑了数声就此离去。
过得些许,萍婆子端了清粥过来。
张小碗突然想起一问;“我头上的簪子呢?放在哪。”
“簪子?”萍婆子一愣。
张小碗听得闭了闭眼;略勾了勾嘴,把清粥一口咽下;不再声张。
她躺得一会,怀慕便来了。
自小柔软成性的小小男孩眼里掉着金豆子;张小碗趴在床边对他笑,轻声地问,“怀慕告诉娘,娘不在的时日;你可过得好?”
怀慕坐在萍婆子搬过来的小矮凳上正视着他娘;乖乖让萍婆子给他擦着眼泪;嘴里答道,“怀慕不是很好,吃不下饭,爹说要好好吃饭你才回得来,怀慕一天都有吃得三碗,不信,你问萍婆婆。”
这段时日,是萍婆子在亲手照料得他,听得他的话,怜爱地看了他一眼,便朝张小碗轻轻地点了下头。
张小碗听罢笑了笑,拉过怀慕的小手放到嘴边亲了亲,轻叹了一下,“那便好,怀慕真乖。”
她生的孩子里,有一个是不那么辛苦,是有些福气的,这就便好了。
他说话如此的娇声娇气,尚有心力怜悯其他人,如若不是父母双全,身边之人皆疼爱他,他又如何得来这天真无邪又至纯至善的性子?
不像他的亲生哥哥,两岁多的时候,已经每天都在担心村子里哪个不长眼的会在田间揪掉他们家的禾苗,谁会上山来偷他们家的菜。
他替她计较着这些他们生存的东西,他担扰她的愁苦,心疼着她的辛劳,哪还有什么余力去无忧无虑,天真无邪。
张小碗这些年间有时太累了,累得都不想活下去了,但一想及这个由她的意愿带来世间的孩子,她只得咬咬牙,再重新活过来。
她怎么舍得她的小老虎没得多少欢乐,便要一个人在这世间踽踽独行。
“他骂你了?”夕阳快要西下,汪怀善得了空回了后院,趴在他娘的床边,不解地问她。
“未有。”张小碗温和地与他说,“只是有些许不痛快。”
“你真把我的簪子留下,把他给的东西当了换了马?”汪怀善再问。
张小碗笑了笑,“是。”
她沉默得一会,又说,“娘做得极不对,那金玦是这世间最疼爱妻子的丈夫才给妻子的什物。”
汪怀善听得这话愣了一下,随即不屑地道,“他哪是最疼爱你。”
说着他一跃而起,跑向了门,说道,“我晚些时间过来用晚膳。”
刚跑出门,他又跑了回来,一把跪到张小碗床前,认真地说,“娘,我有没有说我很想你。”
“有的吧,”张小碗真是笑了,“怕是说了我也不记得了。”
“那我就当我再说了一次,你这次要记得。”汪怀善笑了。
张小碗笑着点头,这次,汪怀善便走的跑开了。
她趴在房内,隔着些许距离,也听得了他欢呼雀跃跟仆人打招呼的声音,她便不由得笑了。
终有一天,会有别的人代替她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这又如何妨?只要那时候他想念起她,心里有着温暖和快乐就好。
汪怀善去了前院,进了他父亲的书房,进得门,他咬着嘴想了一下,才把先前张小碗悄悄在他耳边要他说的话说了出来,“娘亲说,让你去赎回她当的金玦,诺,这是当铺的条子。”
说着,他便一个缝得严严密密的小小布包拿了出来,汪永昭眼睛一眯,便伸手夺过了那小布包,大力一拆,却是他力大但布包小,布包又缝得严密,他拆不开。
这时,他伸手抬腿,取过那放置在靴间的小刀,就把布包给划了。
划包时,他下手的力是大的,但一刀下去,那力道狠绝却不深,只把布包划出了一条浅浅的线……
汪怀善看得撇过脸,冷哼一声,表示对这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