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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咽下嘴里的汤,连抬眼看他都免了:“你明知道他小心眼,还让他误会?”
“你在乎他,但我没义务在乎他!”
“那你现在满意了?”
满意么?琅邪在心里问自己,满意是满意,可是看见她这样又不是很满意。
安心见他答不出来,重新端起碗。
冷风过堂,琅邪盯着那碗苦汤,衣袖扫过去,啪嗒碗落了地,碎的四分五裂。
这一刻,琅邪觉得,跟她约莫真的走到尽头。
原本庆幸有个儿子在中间牵线,挽回她不会很难。
谁又晓得,心心念念的儿子也不是自己的,自己骨血早在两年前葬送在自己手里。
这样的他,哪里还能赢得一丝丝希望?
罢了罢了……
“你干什么?”安心怒瞪过去。
“男人都一样,他对你越生气,便越是在乎你。”他喃喃,有些力不从心。“要想哄他并不难”说到这里,他垂头,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找个机会跟他说,你这一生最爱他,最舍不得他!饶是钢铁般的汉子,听了这句,也很难不动心!”
说完,琅邪转身,没回头的离去了。
再也想不到,他如今居然要帮着自己的女人哄别人!真是造孽啊!
果真如琅邪所说,夜旒熏这气没生多久,中午就回来了。只是回来脸色依旧不好,安心红着一双眼站在门口迎他。
但杉木却说,夜旒熏没走正门,直接翻墙进屋了。
安心又火急火燎的赶到他住的院子里。
推开门,没人。
又绕到后面,偌大的澡池冉冉冒着热气,水面荡着一圈涟漪。可是池水中空无一人。
安心弯腰,在热水里捞了一把。
冷不丁,门从身后关上。安心吓了一跳,猛然回头,发现夜旒熏一丝不挂的站在门后。
当即又惊又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穿衣服?”
“你见过谁洗澡穿衣服?”夜旒熏大大方方抖落一头青丝,扫了她憔悴样子,心下一疼:“你这副样子被雪千寻看见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你不回来我心里慌!”她道。心里盘算着怎么依葫芦画瓢的跟他说那句话。急忙跟过去。
夜旒熏噗通入池,在她面前若无其事掬水洗澡。
池水氤氲,那张妖娆的脸渐渐从水雾里透出来。安心咬咬唇,从旁边抖开毛巾过去帮他擦背。
冰冷的手指还没碰到,就被他躲过去了,回头:“我自己来!”
“嫌我手凉?”她道。连忙将手伸进池子暖暖又伸过去,夜旒熏再次躲开,狠狠瞪着她:“我是一个男人,正常的男人,你在这里我怎么洗?”
安心眨巴眨巴眼,泪突然下来了。
夜旒熏粗喘一声,哗啦从水里起来一弯腰将她抱回房里,湿漉漉的身体一下子将她衣衫弄湿,到床边,褪下她鞋袜,发现掌心小脚冰冷,他哈气搓搓,还凉,索性捂在怀里。
安心盯着他的动作,抽回脚,吸泪:“夜。这一生,我最爱你最舍不得你。”
果然,夜旒熏不动,好像被什么定格在那般,不多会,原本板着的脸扯出一丝明媚笑意:“谁教你这么说的?”
安心一愣,有些吃惊,这都能被看出来?
“你还生气么?”
拉开被子,夜旒熏一挥手关了门,拿旁边干布随意擦了擦,自己跟着蹬掉鞋子上了床。
安心枕在他胸口,身体慢慢被捂热了,夜旒熏才说话:“出去转一圈,已经不气了!”
“那你说就是了,一声不吭的跑出去,我都担心死了!”
“没走远,到外面转一圈,又在院子里得假山后头躲了一阵子,实在冷,就回来了!”此时,夜旒熏眉眼弯弯,笑的极为勾魂。
安心一拳捶过去,把刚刚喝的苦汤全都捶出来了,顿时眼泪汪汪:“你倒洒脱,我等你一夜,喝了一嘴的苦汤!”
夜旒熏一把按住她的手,低头亲吻她的拳头:“那亲亲,亲亲就好了!”
大中午的亲热虽然不是好时辰,但照应着这情势,不好好抒发也太没意思。
两人一丝不挂,安心冰冷的小手游戏般的在他胸膛滑来滑去,夜旒熏一把攥住:“别这么干,我怕伤了你!”
“夜,我真怕你不回来,想去找你,又不晓得到哪里找你去!”她仰脸,期期艾艾的看着,忽然唇被封住。
夜旒熏压抑了许久的热情被她这句话彻底勾出来了。
……
精壮的身体伏在她身上,他闭眼:“如果……以后找不到我,你便到后院的假山寻,每次生气,我都在那!”
话音刚落,手撑开她双腿,猛然一顶,撞进她身体深处。
安心啊了一声,双手紧紧揪住头顶的枕头。
冬天的午后,温暖的有些奢侈,屋内一片迤逦无限。
汗湿的身子紧贴,夜旒熏扯了被单裹着安心去洗澡。洗到一半,安心醒来,眼前一片大好春色,正准备再次品尝,门外却响起一阵骚动。随后是震天呼救声。
“不好啦……不好啦,沛然打死人拉!”
八十八章 鱼死网破
沛然打了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殷的皇帝,雪千寻的哥哥,殷雪烈风。
沛然是她的人,殷雪烈风又是雪千寻的人;这戏有的唱了。
安心搓手,不好意思的将煮好的鸡蛋递过去:“大殷陛下,您……没事吧!”
殷雪烈风今日造访,本就是想看看雪千寻挑得女人到底有何不同,好么,一进门脚跟还没站稳,竟然看见那人。心里喜忧参半,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吃了一拳。
这一拳打的皇帝四仰八叉,饶是雪千寻武功盖世都没能反应过来。怎么说呢?平日里斯斯文文的沛然,鲜少与人说话,做起事来也本分,骨子里也不想这么暴力的一个人呢?谁又能想到,他会对刚进门的客人动手呢?
前因后果搞清楚,受了一顿打的殷雪烈风不得不亮出身份,一屋子人,也傻了。
沛然曾经也是大殷派到琅邪的奸细,也算大殷的人,如今奴才把主子打了那还得了?
罪魁祸首如今正跪在院子中央,垂着头,也不晓得在反省还是思索刚刚没打尽兴。
殷雪烈风盯着外面的沛然,手里捏着鸡蛋敷眼睛,忽然,鸡蛋在他掌心碎了。
“这奴才实在无法无天,等寡人回宫定要将他带走好生调教!”
安心手一抖,看样子这位皇帝气的不轻,连忙看向雪千寻,意思是你老好也说说情啊。
雪千寻在最关键的时刻闭口不言,假装没看见。
殷雪烈风上眼角斜视一眼安心:“怎么?你舍不得一个奴才给寡人?”
安心半张着嘴,望望皇帝,又望望还跪在雪地里的沛然,诚心诚意道:“实不相瞒,沛然跟了我那么久,还真没把他当成奴才来看,今日是他鲁莽伤了您,这样吧,我叫他过来跟你赔不是,行不?”
殷雪烈风浓眉一皱,有些不悦。
雪千寻出声:“皇兄,一个奴才你跟他计较什么,既然人家愿意道歉,这事就了了吧!”
有了雪千寻从中帮衬,饶是皇帝再不甘,也没办法,看看四周。
琅邪、步真、还有一个长的人妖般的男子,个个都拿一副看戏模样盯着他一人,心里本就不爽,被这么多人看更加不爽,口气一冷:“只要他肯认错,寡人既往不咎!”
“好好好,这事包在我身上!”安心点头哈腰满怀信心的答应了。
雪地里沛然跪的笔直,目不斜视。
“要我道歉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头一撇,满是倔强。
安心抽口气,围着他转了两圈,苦口婆心:“道个歉又不会死!”
“会死,我会憋死!”沛然小脸绷的煞白,要不是屋子里全是高手,他一定会冲上去再打那个无耻的人一顿!
“你不道歉要我怎么办?难道非要把你带到大殷去‘调教’?”
“调教不调教我管不着,反正,要我跟他道歉除非杀了我!”
“可是你打入在先啊,还打了两次!”安心竖起手指比划,蹲地,与他平视:“这样,你呢过去奉茶,说几句软话,叫那皇帝没什么话好说!”
沛然眼眶一红,直直望过来,安心怔了怔,这眼神熟悉的让人心疼。
当年,自己可不就是这般么?
“那你想怎么办?在这跪着?”
“跪着也不道歉!”沛然咬牙!
真让人难办啊!这事怎么说错的都是沛然,先前也听说,这位皇帝好些男风,宫里妃子都是摆设,骨子里喜欢男人,也不知道跟沛然怎么结下梁子,这会子正愁找不到把柄,若是沛然再这么横下去,吃亏的肯定是他。心里越急也就越找不到什么好法子,看着他跪地的姿势有些虚软,知晓他一定受不住了,冰天雪地跪在这有一段时间,他本来人就纤细,万一受了凉……
屋子里,点着暖炉,殷雪烈风捂着半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