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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越是怀着侥幸,越是撞个正着。一进门,他就看见向晓欧端着一脸盆水走来。向晓欧穿一件短袖蓝底白花的连衣裙,左手腕上系着一块颜色相称的蓝白格子布手绢,头发改变了从前的“清汤挂面”,在后脑勺上高高地扎成一个辫子,过了一个夏天,皮肤倒好像更加白了。她大概已经忙了一会儿,鼻子上沁出汗来。
向晓欧愣了一下,认出他来,点点头,微笑着,“你也在这个班啊?”自然得好像说“你吃过饭了啊?”
他刚才思考了半天的该说“你好”还是叫名字全没必要,因为他一看见向晓欧就开始脸上发热,什么也说不出来,好一会儿才挤出了一句“是啊”。
“噢,你个子比较高,帮着擦擦门上的气窗吧,”向晓欧打量了他一下,眼睛一亮,顺手把手里的脸盆和抹布递给他,用腕上的手绢擦掉鼻子上的汗,“我去搬张桌子来。”原来,老师指定向晓欧做他们班的班长,她正带着大家打扫教室卫生。
“你叫什么名字?”等他擦完一块窗玻璃,从向晓欧手里接过一块洗净绞好的抹布时,她问。
“许鉴成,也许的许,鉴定的鉴,成功的成。”那一刻,他由衷感激自己那位十六岁就去北大荒修地球、李白杜甫分不清的爸当年很负责任地翻了三天字典给他取了个登样的名字。
果然,向晓欧说,“好名字。”
“是我爸给我起的。”他郑重其事地说。
“总不见得是你自己起的吧,”向晓欧有点调皮地轻轻笑了,“对了,你以前是二班的吧?”
他点点头,“我和汤骥伟同班,我们很要好的。”转念一想,又有点后悔,向晓欧和汤骥伟说不定有点彼此看不惯,说自己是汤骥伟的好朋友不知会不会“连坐”,影响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像。
好在她并没介意,大方地说,“我叫向晓欧,以前四班的。”
“我知道,升旗仪式经常看见你。”初三时,向晓欧是学校里的国旗手,每星期一早上,她在全校的注视下把国旗升上天空,然后她爸爸就开始例行训话,感情充沛地提醒高三年级距离高考、初三年级距离中考倒计数还有多少天,提醒大家为饮食卫生起见不要去买校门口小摊上的东西吃,提醒早恋或有早恋倾向的学生立即悬崖勒马,否则搞不好会“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少壮不努力,老大无双飞”。
窗户擦完了,他跳下桌子,顺手把门也擦了一遍,擦到亮晶晶光可鉴人。
“你擦得真干净。”
“我以前是班里的劳动委员。”他有点得意。
不知是从前的班主任画蛇添足在学生档案里写了什么,还是向晓欧听了这句话向老师推荐,总而言之,过几天班干部名单出来,又是轮到许鉴成当劳动委员。
三班班主任果然够势利,任命一号正班长,二号副班长,三号团支部书记,四号学习委员,其他班干部依此类推往下排。
汤骥伟升了官,很同情许鉴成,“你怎么还当免费勤杂工啊?还要被那个娘们儿管着,真亏。”
许鉴成却毫不在意,当劳动委员可以参加每月一次的班干部会议,还能有借口和班长说话,何乐而不为呢。
允嘉的学校晚一个星期开学。那一个星期里,她日夜兼程地忙着赶积压下来的一大堆暑假作业。被鉴成训了两顿以后,她花言巧语地缠上了汤骥伟。
这天,鉴成放学回家来,正赶上汤骥伟在教允嘉数学题。那个场景让他真切地体会了“对牛弹琴”到底是怎么回事。
汤骥伟在草稿纸上起劲地比划着,允嘉已经开始不耐烦,“汤哥哥,你帮我算出来不就完了吗?你这么聪明,随便一算就算出来了。”
“不行,这道题目以后肯定会考到,所以我要教会你。俗话说‘给你吃鱼不如教你怎么抓鱼’,我现在就是教你怎么抓鱼。”
“我又不喜欢吃鱼。”
“我是打个比方。”
“你怎么知道这道题会考到?”
“因为我被考过无数次,我认识的所有人都被考过无数次,你不相信的话去问你哥,他肯定也被考过无数次。”
“既然大家都知道肯定会考,那么出题目的人应该也知道我们知道,他们知道了,以后就不会再出这个题目了啊。”
汤骥伟不再理她,顾自往下讲,“嘉嘉,这道题目的关键你知道是什么?记住了,就是,鸡,是一个头,两只脚,而兔子呢,是一个头,四只脚。对不对?”鉴成明白了,他讲的是那道经典的“鸡兔同笼”问题。
“就是这个?”
“你知道就好办了。那我们来假定笼子里有x只鸡,有y只兔子,一只鸡有一个头,一只兔子也是一个头,那么x加上y就应该等於35…”
“干嘛要假定?去看一看不就都知道了吗?还有,既然养得起鸡和兔子,就应该买得起两只笼子,把鸡和兔子放在一起养,小里小气,还好意思问人家几只鸡几只兔子…”
鉴成忍不住笑起来,“汤骥伟,初二才学二元一次方程组呢。”
“我知道。我这是提前灌输,就象练长跑小腿先捆上沙包,等习惯了以后拿掉沙包,就跑得比人家都快。”
“你要考虑具体情况,以她现在的水平,只要能不落在人家后面就已经很好了。”
“好,那我们用一元一次方程来解。假定有x只鸡,那么,兔子的数目就应该是35…x,因为一只一只鸡有一个头,一只兔子呢,也是一个头… ”
允嘉叫了起来,“不是刚才还说有y只兔子的吗?怎么一下子变成35…x了呢?”
“35…x就是刚才的y。”
“瞎说,根本不一样。”
“它们看上去是不一样,但实际上是一样的… ”
“看上去都不一样,实际上怎么可能一样?”允嘉敲敲桌子,开始胡闹,“还说教我,越教越糊涂!”
“嘉嘉!”鉴成喝了她一声。
“许鉴成,这道题目你自己教吧,”汤骥伟叹口气,放下笔,背起自己的书包,“我没办法了。”
晚上,鉴成冲上一杯咖啡,放在允嘉面前,沉着脸说,“喝了。”
允嘉乖乖地喝掉咖啡。
鉴成摊开草稿纸,“你不要说话,就听我说。”然后,他在纸上画出一个大笼子,再画一只鸡和一只兔子。
允嘉看着他画完,突然抬起头来问,“鉴成哥哥,你觉不觉得这些题目都像是傻瓜出给傻瓜做的?”
“这一道问几只鸡几只兔子,那一道问几头猪几头羊,还有,”她嘟着嘴翻开假期作业本,“你看这个,一家有三个儿子,老二比老大小两岁,老三的岁数是老大的一半,三个人岁数加起来是多少多少,问他们都几岁…”她圆睁着眼睛盯着鉴成,“我不是想招讨人嫌,我是真的不懂一只笼子里放几只鸡几只兔子有什么要紧。”
两人对看几秒钟,突然,鉴成笑了起来,“给你看样东西。”
他拿出中考的一份物理模拟试卷,上面最后一道加分题是问假如天上的雨以一秒五滴的速度、夹地面六十度角落下来,而某人要从A点走到B点当中若干距离,要保证身上淋到最少的雨点,需要以什么速度前进,身体应该弯到哪个角度。
他念完题目,两个人一起哈哈大笑。
“嘉嘉,你没说错,这些题目的确是傻瓜出给傻瓜做的,但是,有时候,我们必须把它们做出来,而做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证明给那些傻瓜看,我们不是傻瓜。只有先证明了我们不是傻瓜,才有资格当聪明人,你懂吗?”
允嘉仔细看看鉴成的考卷,验明他的确算对了那个倒酶蛋应该在每秒五滴的雨里以什么速度什么角度往前跑拿到那十分,点点头,摆出一副豁出去了的神情,“教我吧。x只鸡y只兔子,然后呢?”
“我教你一个简单一点的办法,用不着x啊y的。我们就让那些鸡和兔子都来表演一下杂技,每只鸡都抬起一只脚,每只兔子呢,把两只前脚抬起来,”他一边画一边解释,“等他们把脚都抬起来,所有的鸡和兔子着地的总脚数,就减少到了原先的一半,也就是47只脚。这个时候,鸡变成了一个头和一只脚,兔子变成了一个头和两只脚,那么用着地的总脚数47减去总头数35……”
“就应该等於兔子的只数,”允嘉眼睛一转,叫起来,“然后再用35去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