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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雷骄傲地说:“我们学院的人,哪能让别人欺负,刚才那几个逼养的,要真动起手来,绝对弄残他们。”
大家都跟着附和,互相吹捧。
刘汉东没说话,他注意到那几个人走的时候,开的是一辆宝马3系,以他们的年纪尚买不起这种价位的好车,肯定不是一般人。
果不其然,半小时后,外面车灯大亮,来了五辆轿车,横七竖八停在烧烤大棚外面,车门齐刷刷打开,下来二十多口子人,都是彪悍男子,板寸短发运动服,手里拎着棍棒。
“不好,那逼养的喊人来了!”薛雪强喊道,大家都站了起来,冷冷看着进来的人,其他客人们察觉气氛不对,纷纷躲开。
火雷悄悄拿起手机,发了一条语音微信。
对方领头的是个秃头,缺了一只耳朵,更显狰狞,身后跟着刚才走掉的家伙,大剌剌过来,活动一下脖颈发出啪啪的声音,冷声道:“刚才哪个逼养的欺负我弟弟的?”
打手们扇面包围过来,掂着手里的棍棒,虎视眈眈。
“强哥,就是他!”那小子指着火雷道。
谭帅站了出来,他是俱乐部主席,这种场合得他出头。
“你混哪里的?知道皮哥么?”谭帅道。
强哥狞笑起来:“操你妈逼的,小比崽子,拿皮天堂吓唬我,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是世峰的南强!”
众人便是一凛,今天不能善了了,世峰集团是最大的黑道,暴走E族这样的小混混在人家眼里就是小儿科。
有几个伙计已经在颤抖了,小混混遇到大流氓,却又死撑着不肯服软。
谭帅咽了一口唾沫,刚要说话,刘汉东站了起来,他先前坐在后面被人挡住,站起来之后,南强的脸色便是骤然一变。
“哦,你叫南强啊,我还以为你叫一只耳呢。”刘汉东戏谑道。
火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见别人都没笑,赶紧止住。
气氛极度恶化,刚才还是充斥着戾气,现在已经变成杀气了。
马凌也站了起来,一只手搭在刘汉东肩膀上,轻松地说:“强子,打掉你的耳朵,不好意思啊。”
这位南强,便是古长军的手下,世峰集团的特保,在那天晚上,马凌用六四式手枪一枪打掉了他的耳朵,真是冤家路窄,为小兄弟出头,都能遇到仇家。
刚才还有些气短的暴走E族们,忽然胆气壮了起来,他们忽然发现对方没什么可怕的,不过是凌姐和东哥的手下败将而已,人数上旗鼓相当,谁怕谁啊,一个个抄起了酒瓶子和小板凳,准备动手。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眼瞅着一场大混战就要开始,忽然远处乌压压一群人冲了过来,起码一百多口子,全是十五六七岁的少年,手里都拎着家伙,杀气腾腾的围上来,局势再次逆转。
火雷傲然道:“我他妈管你什么集团的,到我们学院地头上,是他妈老虎也得给我卧着,不然分分钟砍死你!”
南强阴沉着脸,今天倒霉到家,本来替人出头这种小事手到擒来,没想到遇到狠角色,世峰集团的招牌完全不起作用,最气人的这帮小杂种还喊了一百多口子打手,这种十来岁的少年最他妈凶猛,一腔热血杀人不眨眼,为兄弟两肋插刀那是玩真的。
“妈了逼的,算你狠!”南强撂下一句话,转脸就走,可是去路被学生们拦住。
“放他一马。”刘汉东道,他知道真打起来肯定要出人命,这些打手倒也算了,学生们都是父母的宝贝蛋,死于群架斗殴也太不值得了。
火雷几乎毫不犹豫就听从了刘汉东的话,挥手道:“让他走!”
学生们闪开一条道路,世峰集团的打手们悻悻离去。
看着几辆汽车仓皇撤离,地地道道大棚内外爆发出阵阵欢呼。
挫败了对手,大家都很高兴,火雷拿钱让一个学生去买了两条烟把一百多口子打发了,继续喝酒。
“这些都是我的小弟,我一吹哨子,立马过来。”火雷骄傲道。
烧烤摊子距离交通职业技术学院不远,步行五分钟的路程而已,火雷一个微信,聚集在网吧、台球室、游戏室的学生们就杀过来了,一秒钟也没耽误。
大家都敬火雷的酒,当然对于刘汉东和马凌更加敬仰,刚才的事情说明他俩一点没吹牛,确实闯过世峰集团,还打伤了特保。
估计到明天,这件事就会传遍近江黑道,南强那货的名头算是彻底毁了,而暴走E族的威名则更上一层楼。
这顿烧烤吃了两千多块钱,是谭帅付的账,大家又相约去唱K,马凌推说明天要上班不去了,刘汉东自然要送马凌回家,两人先走,其余人等继续他们的夜生活,一队摩托轰响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在深夜的街头招摇过市。
刘汉东开着三轮摩托将马凌送回了黄花小区,没有卿卿我我,没有恋恋不舍,马凌跳下车说:“报名表我明天帮你叫上去,等我电话。”
“知道了。”刘汉东说。
马凌转身上楼,忽然又回头道:“其实我平时除了玩车,不大和他们一起玩的,都是些小孩,不懂事。”
“挺好的,很过瘾。”刘汉东道,他明白马凌的意思,这些小孩在普通市民眼里,和黑社会没啥区别,但在真正的社会人眼里,就是一帮毛孩子。
当然马凌不是混社会的,她是公交公司的女司机,有正经职业,父亲还是警察,和这帮人有着本质的区别,这是马凌想表达的东西。
马凌是个好姑娘。
刘汉东驾着三轮走了,摩托车发动机轰鸣声在寂静的小区里特别刺耳,马凌上楼进家,正遇到母亲王玉兰上厕所,她迷迷糊糊问道:“咋这么晚才回来,你爸明天出院,别忘了。”
马凌答应一声,正要进屋,王玉兰站在窗口望了望道:“谁送你来的?”
“没谁,打了辆三轮。”马凌有些心虚。
“哦,我说怎么听到三蹦子的声音。”王玉兰道。
第三十四章 江大门前的眼泪
刘汉东回到铁渣街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了,梅姐的十元休闲按摩洗头房依然亮着暧昧的红灯,两个失足坐在里面抽烟,时不时向路人招手,把人家下夜班的工人吓得赶紧避开。
三轮摩托经过,一个失足站起来将已经提到裤腰的短裙往下拽拽,招手喊道:“东哥,来啊,你来。”
刘汉东停下摩托,下来走过去:“有事?”
“嘻嘻,怎么这么晚回来,上哪儿玩去了?”失足嬉笑道。
“没事我走了。”刘汉东不想和她们纠缠。
“哎,等等,你妹妹找你有事。”失足道。
刘汉东一愣,自己哪有妹妹,莫非说的是蓝浣溪?
“什么事?”
“你进来,进来嘛。”两个失足齐上阵,连拉带拽将刘汉东扯进了洗头房,一人冲后面喊道:“梅姐,东哥来了。”
梅姐带着浣溪出来了,满脸笑容道:“哟。东哥挺忙的,刚下班啊,吃过了么,放松放松吧。”
刘汉东道:“吃过了,没什么事我回去睡觉了。”
梅姐说:“这么早睡什么叫,让姐妹们伺候伺候你。”
刘汉东慌了:“真不用了,我走了。”
梅姐一努嘴,两个失足嘻嘻哈哈将刘汉东按在椅子上,浣溪端来洗脚盆,开始帮刘汉东脱鞋,梅姐站到他身后帮他捏着肩膀,道:“放心我的大兄弟,我们是正规理发店,不干那些事儿的。”
刘汉东道:“你这到底是理发店还是按摩房,还是洗脚房啊?你给个准信好不。”
梅姐道:“反正就是休闲了,让你妹子伺候伺候你,不然她睡不着觉。”
再看浣溪,低着头帮刘汉东洗脚,有些生疏,但很卖力。
梅姐在后面敲背捏肩,两个失足娜娜和小雅,一左一右帮刘汉东揉着大腿,时不时往敏感部位摸一把,还问他:“东哥,力道是重了还是轻了,你说话。”
刘汉东道:“差不多就行了,你俩忙别的去吧。”
两人不愿走,梅姐一使眼色,才乖乖离开,继续到门口坐着拉客去了。
洗好了脚,梅姐道:“东哥,今晚睡这儿呗,有空调,让浣溪妹子陪你。”
“睡毛!”刘汉东穿上鞋,推门就走,忽然又转回来,丢下一张十元的钞票。
梅姐和娜娜小雅目瞪口呆,这东哥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浣溪深深低下头,仿佛自己做错了事。
“操,看不起我们,别进来啊,浣溪别哭,明天姐姐带你进城买衣服。”梅姐道。
外面,刘汉东一脚踹启了摩托车,突突突的开走了,留下一股蓝烟。
第二天,刘汉东早起跑步,发现屠记的店面已经重新装修过了,招牌换成了崭新的,还带着淮江啤酒的大广告牌,非常气派,门口摆着俩花篮,写着鹏程工程公司贺的字样,看来山炮和花豹已经完全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