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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此教训,我们已不敢把人烟密集的地方作为战时大本营,只有借着“林荫惨剧”做理由,举家移至容老爷子家里。
这里是高山地形,方圆数百平方公里的山区,都是老爷子的产业,只需稍做安排,便可将此地经营得如铁桶般稳固,较之于高级住宅区的脆弱,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山中的清晨空气远比都市清新,温度却也要低得多,即使我早已是寒暑不侵,长时间立于寒风中,也无此必要。变化了几次呼吸法,排出体内浊气,活动腰腿,我开始做例行的晨练。
说是晨练,还不如说是现场教学。除了在各处警戒的人,几乎所有的禁卫军成员,包括齐贤、胡峰在内,布下一个“不动本心”级的结界,便兴高采烈涌了进去,早早布好各类阵式,等待我的“检验”。
我和新近进入“妙诣境”的江雅兰,是他们的武技教官,我负责早上,其他时间则由江雅兰主持。由于修为上和性格上的差异,我们的手法也不相同。
我出手恰到好处,一招一式都直指他们的弱点,以巧破巧,不恃强凌弱,指导性的意味更大一些。
江雅兰则不同,她只要一上场,便是“天界净火”、“修罗暗炎”齐施,不管别人怎样,只要自己打得痛快就成。
呜呼,就算禁卫军是黑暗世界“三大武装”之一,精锐中的精锐,面对这炼狱般的攻势,禁卫军士们往往都是哭爹喊娘,恨不能一头撞死地上,免得受江大小姐的荼毒。
说起来,大概也只有每天早上和我的练习时间,是他们最开心的时候了。
没什么废话,由齐贤和胡峰示意后,大伙儿开练。结界完美复制了周围的环境,禁卫军要做的,就是最大限度的保护这里的重要设施,而我则临时充当坏人,演出破坏者的角色。
数月来,禁卫军为了抵挡我的攻击,穷尽心思,不知做了多少战术准备,花样翻新,变化精妙。我都敢为他们打包票,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就算是十个以上的“破障境”同时来攻,也奈何他们不得。
大家正打到酣处,结界里突地跳进一个人,也不看现在的局势,张口大叫道:“大新闻啊,异党和失落开战了!”
容可为的大嗓门让我差点呛住,几个做势要出手的禁卫军士也一头栽了下来:“开玩笑吧!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看着一两百人瞪大眼睛看他,容可为得意之余也有些尴尬:“我是说,因为某些原因,他们有可能开战……”
“什么原因?”
“五大党魁之一,里兹。休斯,是失落‘暗金部队’的一员,也是七大仲裁者中,惠齐洛波契特利的亲弟弟!”
除我以外,结界内近两百人同时倒抽凉气,毫无疑问,这是自神英的“酒神”欧林希尔。路易以及沙加之后,又一个惊天动地的间谍大案。
尤其可怕的是,这一次牵扯到的,是“三大制约”的高层领导,异党五党魁之一!即使其本人的含金量有些不足,但论地位,也是能与各大力量最高领导平起平坐的人物。
“更厉害的还在后头!”容可为一脸幸灾乐祸:“这位最新间谍先生,在身分暴露的第一时间,被伟大的塞戈。克鲁斯皮尔党魁当场击毙,现在尸首都送回故土了!”
新纪二0五八年二月二日,大概是近千年来,黑暗世界局势最诡异的一天。
首先是异党高层先发制人,在处理完“内部事务”后,第一时间发表声明,表示对“失落文明力量”的行为,“十分失望”,并公开声称,怀疑其仲裁委员会的政治头脑及声誉。
同时,将在近期内,同“失落”商谈的一系列合作项目,做无限期延后,并重新考虑对“失落”的战略定位。
就算是外交词令,这样的口吻,也已严重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在这样的“丑闻”之下,就算是奥丁冷静、伊丝塔尔多智、马尔都克稳重,也一时间方寸大乱。
而可称之为当事人的惠齐洛波契特利,则当场怒发冲冠,嚎叫着要去和克鲁斯皮尔拼命!和奥丁等人不同,他与休斯这位亲弟弟的感情堪称深厚,杀弟之仇,不共戴天,他绝不可以忍受!
仲裁委员会立时乱成了一锅粥,连内部问题都尚不能解决,又怎能做出合理的回应?
在外人看来,“失落”不正常地缄默了。
在这个时候,不论是教廷又或圣战、禁忌,又或丛巫、梵河,包括炎黄、神英在内,都保持着外交上的静默。虽然内部的联系是不会停的,但只要失落不开口,其他人说话,便是落井下石,喧宾夺主,任谁也讨不到好去。
所以,在失落未曾做正式回应前的一段时间里,黑暗世界的秘密线路很是热闹。
当代教皇陛下眼下正在称病中,理由是,西罗巴洲寒冷的冬季让他得了重病。在知情人眼里,这自是个天大的笑话,但这种理由也足以使他免去耶诞节前后繁琐的“杂务”了。
只是,教皇陛下的“病况”似乎总不见转好的迹象,从十一月开始一直到现在,三个月的时间,这也病得太长了吧!
终于,在二月二日这一天,教皇陛下难能可贵接待了一位来自远方的神秘客人。在闲杂人等全部退出之后,客人才从阴影中走出,露出那张年轻而沧桑的脸庞。
教廷、异党、梵河的三料叛徒,黑暗世界身价最高的通缉犯,比索亚克!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一笑。
马文懒散地倚在床头,没有一点教皇的威严。他明白比索亚克的来意,所以也不废话,直入正题:“塞戈的作法,比我想像的要激烈很多。”
“如果他不通知你和亚辛,又怎么会做得这么不留情面!”
“好吧,我承认,我和亚辛都点头了,可这又怎样?”
“天知道!”比索亚克没好气地回答:“我只是接到仲裁委员会的命令,来‘征询’你的看法!”
他在“征询”二字上格外用力,以至于说到最后,他自己都笑了起来。
马文也在笑,但笑容就没有这么单纯:“我的看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黑暗世界要变一副模样!我个人极为欢迎动荡的世界,因为那样才精采,不过呢!因动荡而毁灭的结局,却一定要避免!”
“这和杀死里兹有什么关系?”
“这是榜样!塞戈要用异党的行动,为所有人做一个榜样!让他们明白,战斗、战争,也有合理与不合理之分。在这种事上,要做明智的选择!
“可以再透露一些‘机密’,再过几个小时,我们将推出一个体系庞大的建议书,里面有一些很有趣的内容……可以这么告诉他们!”
比索亚克微笑一下道:“明白了!”
马文伸了个懒腰,雪白的头发被蹭得乱糟糟的,看得比索亚克忍俊不禁。
马文没有一点儿自觉,他打着哈欠道:“路易完了,休斯完了,沙加也暴露了,还有已是人人皆知的蜜儿,以及在历次的清洗中‘牺牲的同志们’,现在,暗金中只剩下了我,嗯,也算上你这个失败品,这个所谓的‘秘密’还能保持多久?”
“你比我更失败!”比索亚克先捍卫一下自己的荣誉,继而笑道:“这也算不得秘密了。有了这样的好局面,最多一个月内,我们的身分大概就是人尽皆知了。我倒奇怪,张真宇也真能忍,明明知道我们的身分,却锁得比我们还严!”
马文淡淡地道:“知道了又如何?伤的只是失落,而不是我们。这只能说明他们对局势的把握很出色!不做枪头子弹,而是轻巧地顺水推舟,谁都不能说他们有错。”
“真的伤不住你吗?”比索亚克一脸好奇:“你已经把身分暴露带来的影响,都提前消灭掉了?”
“当然,保存秘密的最佳途径,就是让许多人都知道它。现在亚辛知道、塞戈知道、枢机团也都知道!那又如何呢?十二年的牢狱生活,让我的身世更加精采,也让我有更多可以感动他人的精神告白……其实,我准备在三十年后出一本自传呢!”
比索亚克为之哑然。
马文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朋友难得来访,他的谈兴很高:“倒是你,三个月一直都在闭关?”
“彼此彼此,其实,我来这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想看看你我闭关的效果如何,能不能顶得住某些人的拳脚……愿意奉陪吗?”
“在十三层地牢里?”
“开玩笑!你不说在那里,连张云忘都没可能吗?”
“我说过?”
“当然……”
失落终于还是做出了回应,但回应的内容,在之后“三大制约”联合发布的《致黑暗世界全体成员关于纠正世界发展进程以期达到合理可持续发展的倡议书》的光芒下,显然苍白无力。
也许有许多人不记得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