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一卷 藏书阁盗影
第九章 无丑何以为美
还记得初见他,是在两年前八贤王所设的宴席上,那时兄长刚刚被皇上册封为御猫、四品带刀护卫,随侍包大人左右。京城里的官员们纷纷请兄长往府中作客,都被兄长推拒。
兄长是淡泊名利之人,他出身江湖,最后却选择站在有青天之称的包大人身后持剑卫道,为的也是想辅佐包大人替天下的百姓申冤。他不喜欢官场尔虞我诈的客套虚应,所以很少与其它官员来往。唯有八贤王的邀请他没有推拒,因为他打心眼里景仰八贤王的品行为人。
当她跟着兄长第一次踏进八贤王府时,王府里已有许多客人到场,可是她却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到了他。那时的赵惟宪虽只十六岁,却已长得高大英俊,俊俏的面颊上带着高贵的笑容。他还有几个兄弟,可没有一个人能及得上他的姿容和风采。
他天资聪颖,文采出众,十四岁便已扬名开封,有才子之称。
宴席上,客人们纷纷起哄,要小郡王吟诗作赋,以助酒兴。
当时她也很好奇,想一睹才子的风采,满怀期待。赵惟宪却一副吊儿郎当的姿态出场,也不吟诗作赋,却当众作了一幅画。
当在场所有人看到那幅画后,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气氛十分尴尬。她坐在离主桌稍远的位置,没能第一时间看到那画的内容,但她却注意到八贤王的脸色已是铁青一片。
她很好奇,伸长脖子去看那画的内容,一看之下,忍不住哈哈大笑。
原来他画的是一幅《百丑图》,各色丑陋的人物活灵活现,如跃纸上。显然,他是在借画讽喻在场之人攀附权贵、面目丑陋,也难怪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僵。
她突兀的大笑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同时也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的眼眸中带着好奇和探究之色,她没有畏惧和退缩,大大方方地接受所有人的注目礼走至他跟前。她巧然嫣笑道:“不如由我来为这画题词。”
不待他回复,她已执笔在画上题写:贵珠出乎贱蚌,美玉出乎丑璞,无丑何以为美?
她放下笔,回眸冲他微微一笑,擦着他的肩,回到座位上。
四座的客人纷纷展颜欢笑,夸耀她的言语纷至沓来,唯有赵惟宪带着怪异的目光盯视着她,令她感觉毛骨悚然。也是从那时起,她时不时就会在府衙、在街上、在酒馆偶遇他,他每每总是一副冷言冷语的嘲笑面孔待她,每次不惹她生气,他誓不罢休。
今年年初,一道圣旨突然降下,皇上莫名其妙地为她指婚,将她许配给赵惟宪,待来年春闱后便举行婚礼。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圣旨不可违,兄长和包大人也极为赞成这门婚事,她虽有些不情愿,也只能接受。
在她神游间,对面射来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她这才惊觉自己已打量了他许久,脸上微微有些泛红,忙侧过脸避开他的视线。
恰时,门外传来卢灵儿泼辣的大喊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小璇子,你太过分了!自己在这里开小灶,把我一个人丢在那边。别忘了,我可是为了陪你才来书院的。”
卢灵儿气冲冲地踢门而入,一张樱桃小嘴翘得半天高。展璇无奈地擦了把冷汗,拉着她到身边坐下,安抚道:“好了,好了,我的小祖宗。”
她瞟了眼赵惟宪,用眼神询问道:“你不介意吧?”
赵惟宪抬了下眼皮,也没说什么,依旧自顾自地用膳。展璇见他如此反应,便知他是答应了,忙招呼着卢灵儿给她夹菜哄她。
这个小冤家有了吃的立马就将方才的不快抛诸脑后,粉嫩的脸颊上也露出满足之色。展璇抿嘴轻笑,像她如此知足常乐之人,最有福气,只不知她与兄长是否真的有缘。
她甩甩头,又开始寻思案情,如今已能肯定黄裕便是潜入藏书阁之人,但他真是盗画之人吗?
“想什么呢?”赵惟宪停了筷子,抬头询问她。
展璇凝眉道:“我在想,黄裕到底是如何挖通机关进入藏书阁的。依我看,那么大一个工程不可能一蹴而就,他也不可能一个人暗中完成如此大的工程。”
赵惟宪敛了敛俊眉,道:“你的意思是,他有帮凶?”
展璇摇摇头,道:“帮凶倒未必,但他口中所谓的老东西说不定就与此案有关,所以现在必须弄清楚黄裕到底是靠何人进的天字班,他口中的‘老东西的秘密’又是什么。”
赵惟宪沉吟了一小会儿,道:“此事副山长应该最为清楚。”
展璇再次摇头道:“不,我总觉得副山长有意包庇黄裕,我们还是找别人问为妙。对了,为何从来没有见过山长本人?”自入书院以来,一直都未见过山长的面,她不禁有些好奇。
“山长祖籍山西太原,曾担任过当今皇上的太傅,德高望重。他平常是很少来书院,除非有大的祭祀和祭典,而且他也不理会书院的具体事宜,书院的事宜通常都由副山长代理。”赵惟宪娓娓道来,貌似对书院的人事较为了解。
展璇为难地蹙了蹙眉,有些泄气道:“难道此事只能问副山长?”她可没忘了上回被罚面壁思过之事,心里有些阴影。
赵惟宪似看穿了她的心事,轻笑道:“如果你求我,我或许可以帮你问。”
展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嗔道:“你就不能有点正义感吗?为书院查找盗画飞贼,不应该是每个学生的义务吗?”
赵惟宪不屑地嗤笑道:“本郡王可没那么高尚,要不要查案,还得看本郡王的心情。”
展璇正欲发作,那头卢灵儿已打着饱嗝站起身,擦着油嘴说道:“我吃饱了!你们小两口继续慢慢吵,我先走了。”她暗自庆幸自己的明智,趁着他们拌嘴之机,吃了个全饱。吃饱,睡个美觉,人生一大乐事。
“谁跟他小两口?”展璇气恼地瞪了一眼赵惟宪,追上卢灵儿道,“等一下,我跟你一起走。”
第一卷 藏书阁盗影
第十章 再入藏书阁
午时的藏书阁在暖日的沐浴下似涂上一层金黄,飞檐青瓦,呈伸展之势,气势恢宏。湖面上泛着粼粼的微波,时有金光反射,一片绿叶轻落,漂浮在水面上悠然地飘荡,惬意而安详。
“小璇子,你饶了我吧,还要下水去?”卢灵儿站在湖边上皱着小脸抗议,她的美觉计划又在展璇的无情摧残下破灭。
展璇摇晃着她的手,诱哄道:“好灵儿,你可是我最好的姐妹,你怎么忍心丢弃我呢?”
卢灵儿夸张地打了个冷战,摩挲着双臂,嗔道:“少来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怎么不叫你的郡王爷来?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未婚夫。”
“别提他,见着他就来气。”
最后在展璇的软磨硬泡下,卢灵儿还是不情不愿地跟着下了水,循着湖底的机关,两人再次来到藏书阁中。
“上次不都看过了吗?还能有什么发现?”卢灵儿一上楼就嘟嘟囔囔地发牢骚,手上随意地翻阅着书架上的藏书,整个人跟蔫了一般打不起精神。
展璇无奈地扫了她一眼,她也不想硬拖着她来,可谁让她对湖底的水鬼仍然心有余悸呢,安抚她道:“肯定会有的。”
她走至供奉真宗画像的桌案前,四下察看。听闻两幅画是先后被盗的,她很好奇,为何盗贼不一次将三幅画都盗走,反而一幅接着一幅地偷盗,而且故意还留了一幅,难道他还打算再来偷一次?
仔细观察锦盒和案桌四周,依稀可见网状交叉的细线分布四周,唯有锦盒的盒盖上方没有密线布置。这些密线细如发丝,若不仔细察看,还真不容易察觉,想必这些便是触动周围机关的密线了。只要稍稍越过案桌的范围,就很有可能触及这些细线。想要从中将锦盒取出,还真是有些难度,那么盗贼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视线再次回到画像上的梅花小孔,这个线索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正思索间,一旁的卢灵儿又开始发牢骚:“真无趣,什么破玩意儿!又是棋谱,又是琴谱的。”
“等等。”展璇眼睛一亮,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或许她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向。
她从卢灵儿手中接过两本书册,随意翻阅了几页:“《呕心谱》上册,《广陵散》下册。”她曾在公孙先生那里看过这两本书册的手抄本,印象极为深刻。而这书册所用的质地和书页上的墨迹,显然年代已久,里面还有些她未曾见过的内容,应是难得一见的手稿。
她自幼就酷爱读书,尤其对弈棋和琴艺甚感兴趣,乍见到如此罕见的原稿,体内的血液也跟着沸腾起来。在书架上翻查了一番,竟未寻找两本册子的另一半,招呼卢灵儿道:“灵儿,你再找找,看能不能分别找到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