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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政沉吟了一下,眯起了眼,说道:“可是……你就不怕瑾儿反?”
九韶殇 似曾相识燕归来(逐爱篇) 第三十八章 血雨(11)
章节字数:1785 更新时间:11…04…20 11:03
晚雩垂下眼,为他捏着手臂,轻声道:“可以明里暗里,安排人监视四哥。”舒政的手臂藏在宽广的袖中,平时看不出他的体型,可是这么一捏,晚雩这才发现他整个人都很瘦,手臂上几乎没有肉,捏下去的时候全是骨头。
殿中一阵沉默,晚雩瞥了一眼他的表情,心静气平地继续推拿。
“好了。”舒政睁开眼,望着门外如诗如画的景致,从晚雩这个角度上看不见他那已经不再漆黑明亮的瞳孔,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幽然响起。
“小雩,依你看,想要天下太平,最关键的是什么呢?”
晚雩一愣,咬了咬下唇,似乎有些顾忌,舒政见她久久没有回答加了一句:“但说无妨。”
“儿臣认为……”晚雩停顿了一会,说道,“关键在二。一,是加强武力,早日将匈奴人赶出长城。二……是削藩。”
舒政在听到削藩二字的时候,不甚清明的眼睛骤然爆出一阵精光,微微挺直了背。
“可是这藩,不好削啊。”他沉吟,将已然冷掉的桃花茶一饮而尽。
晚雩抿了抿唇,她当然知道削藩有多难,拜分封制所赐,每一个有大功劳的臣子都有属于自己的封地,加上皇室皇子所能得到的封地,实际上,尹朝真正能直接控制的地方少之又少。那些藩王常年在自己的地方称王称霸,久而久之,就不把长安放在眼里,更有甚者,想要越过长安取代皇帝的意图。
皇权不能集中,春秋战国的时代迟早会再一次来临。
晚雩说道:“儿臣有一计,只是成效的时间很长。”
“说。”
“推恩令。”
舒政眉心一拧,扭过头去问道:“何谓推恩令?”
晚雩对他低眉一礼,坐到了他的侧手边,注视着他隐隐发亮的眼睛说道:“每一位藩王的继承人都是从子嗣中挑选的,若做不成世子,便不能继承封地,这对其他王子而言,未免不公平。父皇可以这样的借口昭告天下,颁布推恩令,令每一位王子都能够分得一块封地。这样,时间一长,各封地的实力就会被慢慢削弱。长安想要中央集权,就容易多了。”
一席话说完,宽广的殿中是窒息般的宁静,舒政紧紧地看着晚雩,眉头渐渐蹙拢,本来灰蒙蒙的眼睛中似乎有什么从中射出,就如同雷雨天后第一缕阳光,虽不明亮,却充满力量。
“你……”舒政的话到了嘴边一应吞了回去,想了很久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说,忽然,他笑了,爽朗的笑声一扫连日来的郁闷,回荡在长秋殿中,久久不散。
晚雩吊起的心一松,也随之笑了。
桃花的香味渐郁渐浓,和着温暖的春风洒满角角落落。
舒政伸出手,点了点晚雩:“朕,真想立你做太子!”
第二日,舒瑾在霞光万丈中接受着长安老老少少的目光中进了长安,出来迎接的是李郁,舒瑾见到他的时候脸色微微一沉。
那漆黑的眼睛分明写着,他一个管牢狱的,怎么也会来迎接?!
然李郁脸皮厚的能长出茧来,他完全无视掉舒瑾的不喜,上前拱了拱手,念了舒政的口谕,将他迎进了长安。
舒瑾到底是出生在帝王家,无论心里多少恨李郁,脸上却总是笑眯眯的,只是这笑却到达不了眼底,李郁在将香囊呈上去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舒瑾对自己的态度,也不慌不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该说说,该笑笑。
舒瑾站在朝堂上,禀报着自己此行的成果,然后等着舒政开口,然等来的,却是一纸让他去封地就任的诏书,诏书上虽褒奖了他,又对他的功劳进行了奖赏,可是所谓的奖赏,也不过是多了几箱金子,几名侍妾,再者就是离长安较近的河南郡。
心不甘情不愿地领了旨,他低眉顺眼站到了文官一列。
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父皇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将自己赶走?!
舒瑾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抬头正好看到项陵一本正经地站在武将一列,认真听着朝议。
他心中一动,想到了晚雩。
记得走之前,正是她通过馨儿将那八字箴言送到自己手中,可是转眼馨儿就被她害死。那舒晚雩,究竟是什么意思?!
散了朝,本以为舒政会叫自己单独谈话,却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苏怀安,他不禁颓然,转身往怀璧殿走去,然到了跟前,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萃华殿。
抬步,走进萃华殿,却发现今日的萃华已非往日,人不在,再美的风景,又是给谁看呢?
袖下的手收成拳状,舒瑾一拳砸在桃花树上,落英缤纷处,是他恨恨的声音:“舒晚雩!李郁!”
九韶殇 似曾相识燕归来(逐爱篇) 第三十九章 血雨(12)
章节字数:3521 更新时间:11…04…21 08:12
时间过得极快,转眼间舒瑾已经离开了长安往河南郡就任河南王。
桃花依旧开得很旺,然禁宫的日子,却很枯燥。
没有太后,没有皇后,连一个品级稍高的宫妃也没有,自然不必晨昏定省,天天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再起来弹弹琴,吃过午饭就小憩一觉,在蛙鸣燕飞声中醒转,然后去兰台看看书,实在无聊了就去桂宫看望小珏儿。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小珏儿从一个皱巴巴干瘦瘦的丑小子渐渐长成眉清目秀的俊小子,可是再俊美,也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一个,因此无论晚雩如何逗他玩,他都没的反抗。
“来啊,抓住了就给你玩!”晚雩用指尖勾着一只小鞋子,时上时下地在小珏儿面前,让他想抓抓不着,只能发出依依呀呀的声音,肉呼呼的小手奋力往上伸,却总是在离小鞋子不到一寸的距离被晚雩吊高。
就这么几次之后,小珏儿嘴一瘪,将哭不哭地用滴溜溜的大眼睛瞅着晚雩,另一只手含在口中吮吸,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有时候母性就是这么奇怪的一种感情,晚雩受不了他那眼神,摇头叹息着把小鞋子放在他可以抓到的地方,果不其然,指尖上传来一阵重物下坠的感觉,随后小鞋子就落在了小珏儿的手中。
晚雩一手支着头,笑眯眯地看着他玩闹。
小珏儿因为是早产,娘胎里的时候便被附子粉的毒毒害,因此一出生身体就很不好,然这五个月在御医的调理下,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了,不会再动不动就生病。
“小珏儿,你一定要快快长大,帮助你的父皇好好治理这个国家哦!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呢!”晚雩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触手一片光滑,她感慨着又捏了捏自己的,只觉得自己的皮肤已经开始松弛,她轻哼一声,又说,“不如让姐姐多捏几下。”说着趁四下无人,又悄悄捏了好几下。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晚雩的手忙从小珏儿的脸上离开。
“公主。”来的是玉衡,她匆匆走到晚雩面前,将袖中的一方绢帛交给晚雩,道,“请公主过目。”
展开绢帛,入目的是一阵缭乱的狂草,晚雩一看那字迹就知道是谁的,笑着摇了摇头,眯起眼睛费力地辨别上面的字。
繁体加狂草,还真是……
她气结地拧上眉,好半天才看出上面写的是什么。
她把绢帛收起来,站起来理了理将掉下的挂帛,说道:“你去准备好肩舆吧。”
一顶四面悬着流苏的华美肩舆被人抬着缓缓出了宫门,守门的侍卫远远地看见肩舆过来就知道是晚雩的,也没有阻拦,直接放了行。
晚雩出了宫就不愿意再坐肩舆了,她挥手让车夫都回去,只带了玉衡一人往南城门走去。
李郁约的是清水桥,就在南城门边上,晚雩一眼就看到他一副普通士子打扮,正负手背对自己,和对面的人说着话。
那人被他挡住,晚雩看不清他的脸,只能从他窄袖和束发上判断应是一个习武之人,她道那人是他的一个好朋友,便含笑走近。
风很轻,将挂帛吹到了一边,若舞女般翩翩起舞,裙裾尽数偏过去,腰间的流苏乘风飘动,垂着的发丝被晚雩尽数拨到身前,而头上,是一支长簪挽出的一个髻。
一缕发不听话地遮住了她的眼睛,晚雩将鬓前的发拨到一边,抬手间便看清楚了李郁对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