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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为他保守了秘密,到头来他知道了真相,难道获得会是感激吗?怕是站在上位之后,为了免去整日的战战兢兢,而下狠手除去吧……
这样的人,值得帮助吗?
她不是古人,没有从小接受那些四书五经,对于谁做皇帝,她无所谓,只要有能力,就是一个平头百姓,她也会支持,所以当知道了舒瑾的身世,她没有多大动容,反而在知道了舒政的态度后,极力想要帮助他。
可是,在知道了真相后,她后悔了。
她开始恨,陈诚害死了姥姥和从容,而舒瑾,害死了她的母亲,血肉相连啊!还记得刚来这里的时候,她真真切切感到的母女连心。
无论白烟究竟是不是她的母亲,她都在心里将她当做亲生母亲,她,就是她这一世缺少的母爱。
迟来,而又温暖的爱。
古人云,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而杀母之仇,也是同样的,不共戴天!
梨花树下,少了两个美丽的身影,溪水边,只余下沾湿了的草叶,和偶尔零落的花瓣。
良辰美景,静的却无人欣赏。
此次晚雩出宫,没有带任何一个人,自然回去的时候是孤身一人。她兀自出神走着,眼前忽然闪过一道身影,转瞬便远去,晚雩猛然抬头,紧紧盯住那抹身影,快步追了上去。
那身影沿着河岸一路往前,拐了个弯便进了船坊。
天香坊。
三个字的旗帜迎风飘扬,用欢声笑语和胭脂奇香迎来送往着客人,一夜便可日进千金。
心头痛得呼吸一滞,晚雩快步跟进去,却在门口被拦住。
“这位姑娘,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要是出了事,我们可负责不起呀!”说话的是迎客的一个女子,眼角的皱纹显示了她不小的年纪,晚雩脚下一滞便停了下来。
他,竟又去天香坊。
不是说他整日呆在教场吗?
不是说他恪尽职守,忙得连她也见不了吗?
晚雩后退一步,却没有离去,而是站在不远处遥遥望着华美精致的船坊,仿佛从这里就能看见他,仿佛站在这里,就能等到他。
天渐渐黑了,有登徒子喝醉了酒,三番两次上来调戏她,言辞放浪至极,令晚雩羞恼,她一把甩开,呵斥:“滚!”
那人却浑浑噩噩地淫笑着,又上前扑过去,举止轻浮。
项陵坐在船坊内,听着周灼儿莺歌艳舞,心里却莫名拢上了一层烦躁,他站起,信步走到窗边,却见到了叫他心惊肉跳的一幕。
怒火将理智烧成灰烬,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船坊。
“项……项大人!”登徒子瞪圆了眼珠子,手脚并用地在项陵吃人般的目光中狼狈逃去。
项陵心有余悸地看着失魂落魄的晚雩,在见到她灰败的眼神之后,刚刚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他一手握住晚雩的肩膀,道:“公……”
手被轻轻拂掉,晚雩沉重地闭上了眼,转过身去,往街的另一头走去。
街上的人很多,开春了,少女们褪去厚厚的棉袄,一如路边盛开的桃花一般,尽情绽放着青春。她们的眼睛,犹如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星。
同样的韶华好年纪,然晚雩,却已经被爱恨磨得只剩下了一世沧桑。
慢慢地走在街头,看尽身旁人世浮沉,笑容或是仇恨,恍若隔世。
项陵怔怔望着自己的手心,心如刀绞,他抬头,对着晚雩离去的背影,大声喊道:“公主!”
晚雩却没有停下脚步,甚至连身形也没有晃荡,就这么挺直了背,直直向前走去。
他终究没有追上去,她也终究没有停下来。
他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她听着他近似哀求的呼唤。
明明都牵挂对方,却都没有为对方而留下一颗心。
“公子……”身边多了一个身影,温柔婉约,善解人意,总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奉上最合适的话,却,不是他所爱……
九韶殇 似曾相识燕归来(逐爱篇) 第三十四章 血雨(7)
章节字数:2932 更新时间:11…04…18 08:10
延佑七年三月,玉泉公主毒害皇后一事被揭发,萃华殿搜出巫蛊小人一枚,上刻已故德和皇后生辰八字,上震怒,下令彻查,廷尉李郁连夜彻查后,上呈掺了附子粉的香囊一件,罪证确凿,方氏褫夺封号,打入天牢,择期处斩。
又是一场血雨腥风横扫了禁宫,然晚雩却置身暴风之外,于长秋殿中弹琴栽花,好不自在。
莫玉衡依旧是殿中的第一女侍,此时的她正侍立在晚雩身后战战兢兢地等着她随时可能出现的吩咐。
自那一日之后,她虽是晚雩的贴身侍女,却明显感受到了晚雩的喜怒无常,她可以在前一刻神清气爽地弹着琴,下一刻便阴了脸不说一句话,只一个眼神就叫她心惊肉跳。
等待未知,总是恐惧的,莫玉衡心里如藏了一只小鼓,整日提心吊胆的,,俗话说多说多错,因此她能不说话便不说话。
琴音渐轻,变淡,随后若风中飘香渐渐消失,晚雩站起,迎着风踏出长秋殿,微微眯起眼,看着天空中棉花一般的白云,道:“准备肩舆,本公主要去天牢!”
天牢并不像晚雩想象的那般脏乱不堪,而是明亮堂堂,因关押的都是重刑犯,天牢便由将作大匠林木梨亲手设计监造,每一间牢房全用铁水浇注,牢门更是用寒铁制成,可谓固若金汤。
和晚雩一同到达天牢的是廷尉李郁,正是那个上呈附子粉香囊的人,他不过而立之年,却已然成了尹朝司法的最高执掌者,更是以公正不阿闻名天下,长安中除了项陵和舒瑾,数他最为年轻有为,提亲者自他金榜题名以来便几乎要踏平府邸大门,然他十年来却孑然一身,也没个通房丫头,时间一长,坊间便开始流言蜚语起来,传闻他并非喜好女色,而好男风。更有甚者,说他钦慕四殿下舒瑾,并甘愿为他效命。也有人说,其实他喜欢的龙渊剑项陵。
面对这些甚嚣尘上的流言,李郁倒是洒脱得很,干脆当做不知道,任由好事者说去。
晚雩对这些坊间传闻没多大兴趣,她只关注李郁代表的势力。
他是个奇怪的人,不,应该说,他是个中立派,表面上看,他只效忠那张龙椅,也就是说,无论是谁,只要坐上了龙椅,他就效忠谁。可是实际上,能做到九卿之位,又左右逢源,若没有支持者,那根本不可能。
正思忖着,李郁便来到了她面前,他嘴边挂着春风般的微笑,对她拱了拱手,道:“公主。”
晚雩微微一点头,广袖拂过鬓角的碎发,回头道:“你们都等在外面。”
和李郁并肩走进天牢,耳边竟出奇地安静,没有鬼哭狼嚎般的求饶声,也没有咒骂不绝,她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腰上,直视前方。
“此次郁要多谢公主。”
没头没尾地,他忽然这么说着,晚雩身形未顿,淡淡说道:“廷尉大人的话,本公主听不明白。”
李郁微笑,道:“臣有时候也不明白呢!人活一世,有谁能明明白白地来又明明白白地去呢?”他回头,对上了晚雩突变的脸色,再次发挥自身的魅力,微微一笑。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天牢最里面,用眼神示意狱卒打开牢门,晚雩矮了身子便走了进去,李郁没有进去,而是守在门外。
入目,是干净的桌椅板凳和简单的床铺,因囚室背阳,光线很不充足,灯火便日夜亮着。
方馨坐在桌前,出神看着自己的手,在听到门开的一刹那,她快速收起手,如小鹿般受惊的目光在见到晚雩之后迅速盖上一层坚硬,像是暴露在狂风暴雨中的蓑衣,虽然起不了什么作用,却依旧倔强着掩饰着她内心的不安。
她腾地站起来,警惕地望着她。因动作太大,脚边起了薄薄的一层灰尘,她后退一步,别过头去不说话,
“方馨,事至如此,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晚雩前进一步,像是为了凸显她的狼狈,绣了兰草的广袖拂上了她的肩,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方馨极力克制着泪意,深深吸一口气,依旧倔强着,什么也不说。
“珏儿一出世就体弱,若是你再狠一点,他还没出生就会死在娘胎里。”她走到她面前,裙摆在铺了枯草的地上勾勒出一道完美的转弯,“母后死了,你难道不会难受吗?你十岁进宫,一直跟在母后身边,到如今也将有十年,十年的感情,真的就这么脆弱?你甚至连一滴眼泪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