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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连日来精神都处于紧绷状态,他一觉就睡到了日上三竿,等他醒来的时候,落在地上的窗户影子已经接近垂直了。
糟糕!
他飞快下地,拿起挂在一边的衣服,匆匆出了门,刚好和前来请他的小太监迎面相撞,小太监闪得快,避免了一场亲密接触。他微弓着身子,道:“虞大人,我家王爷有请。”
终于肯见了吗?
虞谨言脸上的紧绷稍稍松懈,正要和小太监一起去,却猛然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他拍了一下后脑,道:“等一下!”说着匆匆忙忙回了屋子。
拿开柔软的枕头,从下面取出一只暗红色的木盒,虞谨言犹豫了一会,便拿出了里面的一张绢书,他没有打开绢书,而是将它小心地收进了袖中。
但愿,不会有用到它的时候。
跟着小太监来到了明光宫,舒瑾果然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躺在床上,已经是春天了,屋子里却烧着暖炉,一进门就有一种令人难受的温暖,感觉燥得很。他斜斜靠在床头,就着方舒的手喝药,理都没理他。
虞谨言刻意加大了声音叩拜,果然引起了舒瑾的注意,他伸手挡住方舒还要递过来的药,轻咳几声,扭头看着他,道:“原来是使者大人,真是怠慢了,因为本王身体不适的缘故,竟然让使者大人等了那么久。”他掩面又咳了几声,空气中很快弥漫出淡淡的血腥味,虞谨言心里一惊,抬起了头,果然看见舒瑾不经意放下的袖子上沾染了一大片红色。
那是……血!
他真的生病了?还是装的?
“王爷的身体要紧,只是下官前来,带了陛下的诏令,有要事恳请王爷答应。”
舒瑾突然又爆发出几声咳嗽,竟把刚才喝进去的药全吐了出来,方舒被吓到了,忙放过药在一边,轻轻拍打着他的背,柔声道:“父亲,您怎么样?”
看着舒瑾如此严重的模样,虞谨言更加奇怪了,他这个样子不像是装的,难道真的生病了?如果是装的,那他早就知道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或者说,他在试探自己?
“王爷!”不管了,先说了,看他接下来是什么反应,“匈奴进攻中原的事相信您也已经知道了,陛下请王爷调兵前来长安!”说着深深叩了一个头。
方舒侧头看着他,脸色微沉。
舒瑾捏了一把他的手,把他的神思召回来,只听他一边轻咳一边说道:“匈奴进攻中原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不是有成将军和项大人吗?怎么陛下会要求调我河南的兵?”
虞谨言心思一动,忙道:“为了增援北方,陛下将长安附近能调的兵马都调走了,如今成将军失守上郡,项大人……也已经为国捐躯,匈奴势如破竹,如果没有王爷的兵马,长安城就危险了!”
方舒的手猛地一收,抬头看着舒瑾,但见他苍白的脸上一脸的轻松,一点也不为虞谨言的话感到着急,甚至还有些许嘲笑在里面,他故作为难,道:“可是……咳咳!我,我以为这些年不会有战事,已经解散了很多士兵,我河南郡中,也无多少兵马啊。”
虞谨言微张着嘴抬头看他。
是真的无兵,还是不想去救长安?
他微佝偻着背,突然站了起来,言辞恳切,声音也拔高了好几度:“王爷!河南隶属大尹,长安有个三长两短,不仅是大尹丢脸,更是丢您的脸!您和陛下是亲手足,国难当头,您怎么可以不尽自己的本分,借口推辞!”
方舒脸色一变,想要阻止他已经来不及了,舒瑾始终微笑着听他说话,好像虞谨言口中的自己不是自己,待他说完,屋子里有一刹那的安静,然后舒舒瑾的咳嗽声,他道:“虞大人,您的父亲给您起名谨言,就是要您说话小心点,无凭无据的话,说出来可是要负责的,肆意诽谤皇亲,你可知是什么罪?”
虞谨言气得脸颊通红,他重重的甩了袖子,伸出手指直指舒瑾的鼻子就要骂,方舒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
“虞大人!这是我河南王宫,不是你的长安,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者,也想在我河南王宫放肆!”说着一把推开了他。
舒瑾斜眼看着他,不置一词,嘴角却有微微的笑意。
虞谨言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倒流到头顶再喷出来了,他气得说不出一句话,目光在方舒身上凌迟了一会儿,又狠狠盯着舒瑾看,良久,突然垂下了肩膀,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感觉有点空洞。
他双腿一弯,再次跪了下去。
“王爷,下官有东西要给王爷看。”
舒瑾嗯了一声,看着他,方舒站在他们之间,并没打算离开,事实上,他是为了保护虞谨言,才会在刚才痛斥他一顿,可是他的痛斥,好像让虞谨言放弃了些什么。方舒有些不确定,刚才自己的保护对不对。
“小王爷,此事事关重大,请您离开。”虞谨言见他没有离去的意思,便直言要他出去,方舒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一眼舒瑾,但见他给了自己一个放心的眼神,方舒无奈,便端了喝了一半的药,转身走了出去。
舒瑾斜眼看着虞谨言,看见他颤颤巍巍地从袖子里取出一张雪白的绢帛,摊在手心展了开来。
“请王爷过目。”说着站起来,走到床边复又跪下,将绢书递了过去。
舒瑾懒洋洋的接过,一眼就看到在左下角那鲜明的玺印,他眉梢一挑,目光移到右上角,开始阅读绢书上得内容,令人难熬的静谧之后,舒瑾突然把绢书丢给了虞谨言,摇头拒绝起来:“虞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舒瑾是为了皇位才不肯出兵?我是真的无兵可用,陛下也真是荒唐,天子之位事关重大,是国之龙脉所在,岂能说换人就换人?不行不行!”说着,又状似忧愁,道:“虞大人也可以去泰山国,泰山王有兵马良多,绝对可以借兵到长安。”
虞谨言在心里唾骂着他。
从这里到泰山国,再从泰山国带兵到长安,匈奴人早就把长安城夷为平地了!
他深深一个叩拜,道:“请王爷接纳陛下的好意!若是长安城破,陛下也无颜面去见先帝了!您是陛下的亲手足,陛下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这么做的!王爷……是最好的人选。”心不甘情不愿地说着恭维的话,目的就是为了让舒瑾点头,可是,他好像并不领情。
或者说,他的目标不在此。
“虞大人啊,你知道我要是答应这件事,我就成了什么吗?”舒瑾叹了一口气,重新拿起绢书,随意看了看,“天下人会说我舒瑾是为了皇位才不肯出兵长安,我会臭名远扬啊!”
虞谨言愕然,他都这样退步了,他还是不肯?究竟他想干什么?
来之前舒珏跟他交代过,务必要从河南调兵过来,甚至给了自己这个退位许诺书,足可见舒珏对长安有多担忧,可是,尽管如此,舒瑾还是不愿意解救长安吗?
舒瑾把捐书塞进虞谨言的手中,道:“虞大人,有一些事,我想还是要说清楚。首先……”他一时气滞,猛然咳嗽起来,虞谨言被他这样的咳法吓到,还以为他要把肺管子给咳出来,舒瑾捂着胸口,惨然一笑,“让你看笑话了,没事……”再次轻咳几声之后,他道:“首先我河南郡是真的无兵可调,你要真的要的话,我可以把守卫王宫的卫队给你,可是真的,我调不出更多的了。另外,我做得到将解散的军队重新收编起来,可是这样需要时间,至少七天。”他顿了一顿,眼睛中开始蕴含笑意,“最后一点,上郡离长安还很远,冯飞虎将军善于打仗,成将军也不是善于之辈,匈奴人根本就很难接近长安呢!陛下杞人忧天了。”
听着他一一道来,尤其是最后一条,让虞谨言有些豁然开朗,却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他说不出哪里不对,有些讷讷地低头看着手中的绢书。
舒瑾又补充一句:“这份东西,虞大人拿回去就毁掉吧,被别人看见,可不好。”
虞谨言站在原地想了很久,才手脚发麻地站了起来,他收起绢书,对舒瑾做了一揖,“王爷,那么,下官告辞,只是匈奴人究竟会不会进攻长安,王爷最是清楚。既然王爷说招兵要七天的时间,下官就会留在王宫,等着您收编好军队。反正,国破,家也不成,回不回长安,也没有意思。”
说着,踉跄着往外走去。舒瑾没有说话,仿佛根本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舒珏,你当我是傻子吗?在这样的情况下答应你的要求,就算坐上了皇位,也坐不稳。长安……我会派兵去,只不过,不是现在。
看着他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