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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沧桑-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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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丢咱村的脸!’”

“她和这案子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呀,你想想看,日本人最恨谁?”

“最恨抗日的人呗!”

“共产党是抗日的吧?”

“当然是抗日的,而且最坚决。”

他听后一拍大腿:“这就对了,毛病就出在这!咱农会干部是给共产党办事的,那咱就是日本人最恨的人,日本娘们是日本人,她能不恨咱们吗?因此我想老孙肯定就是这个日本娘们勾结土匪干的!”对于赵主席的破案推理,我不敢苟同,因为满周国倒台时日本女人有很多嫁给了中国人,她们也是被逼无奈,单凭她是日本人,就断定她是杀害老孙的凶手,这事在情理上说不过去。

至于区里的两个干部凭推测就把怀疑的重点安在三个老财的身上,好像有点荒唐。周科长问他们:“你们有证据吗?”赵主席说:“证据倒没有,这不是我们猜想的吗。”周科长严肃地说:“我们共产党人办案是要讲证据的,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们单凭想象就抓人,太没头脑了!”。

区里的两个干部一听,不愿意了,脸沉沉地说:“你是东北局的大首长,和你比我们当然没头脑了,这事正好你们也赶上了,就麻烦你们帮我们破一破,咱把话搁着,要跑了这几个地主老财干的才怪呢!”赵主席在一旁接茬说:“还有哪个日本娘们!”周科长听后瞅了瞅我,我说:“晚上就出发,时间太紧,咱是路过的,他们愿咋破就咋破吧!”

“那不行,叫他们这么破案肯定是要出冤案的,这不是件小事,有损咱共产党政府的形象!实在不行你们先走,我一定帮他们把这个案子搞清!”

我看周科长的态度非常坚决,就对赵主席说:“你先领我们到现场看看。”

“好吧,现场还没有破坏,我叫人看着呢。”

孙连长的家在村子的大东头,孤单单两间快要倒塌的破草房,一圈用树支夹成的杖子,院内码着木头伴子,屋后一大片苞米地,干枯的苞米杆还立在地里,苞米叶在风中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东北山区的农民种苞米有个习惯,苞米割倒后把棒子掰回家,秆子留在地里,来年开春用火烧掉,这样能肥地。屋前有一片园子,园子里的豆角架和茄秧仍然立在那里,我心想:这孙连长也不是个纯牌庄稼把势,真正的庄稼人秋后地里是不留尾巴的。

院内有个苞米楼子,下边的草堆上爬着一只半大的小黑狗,这只小黑狗看样子挺通人性,知道主人死了,看到我们进院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晃晃尾巴,咔吧着眼睛瞅着我们。赵主席说:“这狗也知道主人死了,心里难受。”

推开外屋的门,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两个看尸的老头看到我们进来后,从火堆旁站了起来。我推开里屋的门,被眼前的惨景惊呆了。男的躺在地上,四外散扔着被剁下的手脚,大张着嘴,舌头、鼻子、眼睛、耳朵都被割掉,整个脑袋就剩下几个血窟窿,肚子被从心口窝一直开到小腹,五脏六腑被拽了出来,生殖器被连根剜掉扔在北窗台上。

再看那个女的,赤裸着身子,横躺在炕上,脖子上有一道被绳子勒过的痕迹,嘴里塞着一块破布,披头散发瞪着眼睛,脸上有一种非常痛苦的表情。看到两个人的惨状,我心想:凶手下这样的毒手,得和他们有多大的仇哇?

小石和小董在地下气的直转悠,嘴里叨咕着:“这就是阶级斗争的残酷性!”

周科长问我:“看出点啥问题没有?”我说:“有两点,一是老赵是这里的农会主席,要是阶级斗争,肯定得先冲老赵来,为什么赵没事,而孙连长刚上任就出事?二是凶手与孙连长他们肯定仇深似海。如果是胡子们干的,他们杀人一般不分尸,再说这一带赵主席不是说没有胡子吗。因此我想这里边八成有其它的原因?”

“看来这起案子挺复杂,我们真得帮他们一把!”

什么事都有个该着,正在我们对这件杀人案赶兴趣的时候,天气转阴,随后下起了小雨,师部通知我们:今晚原地休息,什么时候出发听候命令。

当天下午,我们把乡亲们召集到农会,我问他们:“孙连长这个人怎么样,有仇人没有?”乡亲们都说:“这两口子挺好个人,为人和善,知情达理,没听说有仇人。”

“你们想一想,咱村这几天有生人来过没有?”

他们说:“生人倒有一个,这几天来了好几趟,不过是个瘸子,也不知是那的?”

老赵的傻老伴一听瘸子高了兴,拍着手说:“俺可知道这瘸子啥时候来过!”

我说:“嫂子,他啥时候来过?”

她笑嘻嘻的抽了一下鼻涕说:“前半夜的时候我上杖子根尿尿,借着月亮地,俺看见有个瘸子一拐一拐地往村东走,手里还拿着一根大棒子(枪),俺怕他看我的屁股,赶紧往杖子根挪了挪,他没瞅着俺。过了一会,就听见老孙家的小黑狗咬,怪冷的,俺就回来睡觉了。”

“嫂子,你这话可当真?”

她笑嘻嘻地说:“俺可不会白唬。”

赵主席说:“你可别听她地!傻了八叽的就知道顺杆爬,我咋不知道?”

赵主席这个老伴并不是个傻透腔的人,一阵明白,一阵糊涂,说完这段话后开始胡诌八咧了起来。但她的话不能不引起我的深思,周科长小声说:“看来瘸子是个关键人物。”我问乡亲们:“有谁在村外看见过瘸子?”村中的一个猎人说:“这个瘸子我溜套子的时候在四方台子附近碰到过他,好像就住在原来胡子们住的窝棚里。”另一个猎人说:“这两天老孙有点怪,以前他下套子都在山上,最近就在家跟前地里下,我问他‘你怎么不上山上去套,家门口能套着啥?’他说‘这几天身体不好,就在家门口对付点吧。’”村中的几个大婶说:“老孙家这一段挺怪,他老伴和我们说‘这地方不能住了,我们得搬家。’我们问她‘在这住的好好地,搬的那门子家?’她唉声叹气也没说为的是啥。”

情况了解到这里,基本上露出了眉目,我和周科长决定明天早上就上四方台,先找下瘸子再说。区里的两个同志不同意我们的想法,有点藐辟(轻视看不起)地说:“一个瘸子能成什么气候?咱不能把眼光只盯在他的身上,还得在三个老财的身上找线索。”赵主席也同意他们的观点,并一再强调重中之重是日本娘们。由于是两个部门的人,我们又是过路的,当时也没好意思和他们过多的掰扯,只要求他们先把树上绑着的人放了。

第 一百六十九 章 夺妻之恨

 第二天早上,天一放亮我和周科长就起来了,换上赵主席借来的两套老百姓衣服,揣上几张煎饼。赵主席怕我们冷,又给我们揣了一瓶散装老白干,我俩开始出发。这时,天已放晴。

雨后的山区空气异常清新,风景也特别美丽,远瞅四方台子云雾环绕,近看立陡石崖,岩壁交错,老林子密不透天,倒木砬子遍地都是。周科长说:“这地方不但风景秀丽,而且地势也挺陷恶,不怪曾是胡子的老窝。”

我俩到了山根,按照赵主席告诉的路开始爬山。没走多远,从草窝子里蹿出一只野兔,吓了我们一跳。再走几步,几只大野鸡拖着鲜艳的尾巴飞了起来。抬头一看,一只狍子站在砬子上,我喊了一声:“喂!”它扭过头看着我们,我端枪要打,周科长说:“不能开枪!枪一响,瘸子就要受惊。”

大约走了两个小时左右,来到了四方台子。四方台子,顾名思义就是有一块巨大的方块石立在山头,石头的下面是一块平地,有十几撮地窨子立在那里,多数已经倒塌,只有一撮看起来还行,大圆木桶烟筒中冒出缕缕青烟,周科长说:“还真有人。”为了防备出现意外,我们俩猫在一个大倒木的后边,看了一会,发现确实没有人走动才站起来向冒烟的地窨子走去。

到了地窨子的门口,我问了声:“里边有人吗?”一略带公鸭嗓的男子声音应道:“有人!”我说:“老哥,我们是赶山的,走累了,想到你这屋里歇一会,行不行?”

“都是赶山人,客气啥,进来吧!”

推开破旧的木门,进到了屋里,小屋烧得热热乎乎,连着炕的灶上放着一只冒着热气的小锅,满屋子散发着狍子肉的香味。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坐在炕沿上瞅着我们,我一打量,这个人挺墩实,大圆脸,长满了连毛胡子,大眼睛,高鼻梁,虽然蓬头垢面,但仍看得出是个英俊的男人。

看到我们进来,他打量了一番,叹了口气说道:“二位,坐下吧。”我说:“老哥,这里咋就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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