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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篁点了点头。青葵也向她一点头。
“安聆墨,你刚才有没有以为你会死?”青葵很直地问。
安聆墨顿了一下,“我不知道我现在……是死着还是活着……”
“唉。”青葵苦笑着用手背蹭了一下女孩的脸,“刚才你差点是死了,但你现在还活着,而且会活下去。不过……你今天估计去不了学校了,你不介意明天才能去上学吧?”
安聆墨惊奇地瞪大眼,修篁扑哧一声笑出来……她很清楚这小女孩心里是怎么想的,也明白了青葵到底做了什么样的抉择……不要紧,不论青葵作出的是何种抉择,修篁知道自己都会支持她。
在每一位有天赋的人身上,或多或少地都会看到相似的影子,在光线下,他们都会在地上投影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哀伤阴影,强大命运的阴影。这一次,修篁希望看见青葵自己作出真正的选择,而不是不论面对什么,都逆来顺受。
安聆墨根本没想到青葵说的是这些小事,她一直以为,自己一定会流尽鲜血死去,却不料,眼前这位神秘的姐姐郑重其事地问她,是否介意一天不能上学……她怔怔地摇头,“可是,我身上的那根……”她说不下去了。
“噢,是啊,我有看到。”青葵说。
天哪!青葵的话让安聆墨完全不能理解,她不是在问青葵有没有看到啊!那根本不是重点……
“你闭上眼睛,一定不要看,一会儿就过去了……我替你医治的时候你不会很疼,但是会有一点点感觉,这个没有办法避免。”青葵温和地笑笑,“我知道,让你受重伤完全不能动的时候,对着两个陌生人闭上眼睛很可怕,而且还不知我们是人是鬼,不过……只有请你相信我们了。”
“我别无选择,不是吗?”女孩想开个玩笑。她在这个时候顺从地闭上了眼睛,所以没看到青葵的表情一下子变冷。
“不是哦,你可以选择相信我们,活下去,或是不信我们,死去。”青葵尽量用轻松的语调说。但刚才安聆墨的话刺中了她,让她差点控制不住自己……你千万不要再乱开玩笑了,你不要去碰我的禁忌,这会让我们都付出代价。“如何,安聆墨?”
这真是个糟糕的二选一,安聆墨不想死去。
“好了,不要看。”修篁用低沉的温柔声音说,用手抚了抚女孩的眼睛。
“修篁让我来。”青葵推开修篁正要帮忙的手,用眼神示意她:去引开女孩的注意力,说话,或者用别的什么方法都好。
修篁会意。
其他的就交给修篁了,青葵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安聆墨身上。
青葵凝视着静卧在她面前的紧张孩子,随后面向东方灰白的天空,跪在硌人的瓦片上,用极轻的声音默祷:“界神在上,下界的历代督道前辈们。一切都是炼青葵的决定,若有冒犯,请降罪于我,不要迁怒修篁,不要责罚刚刚进入我们这个世界的聆墨。我不奢求宽恕,也绝无怨言,如果我做错了,请让我付出应得的代价。”
“青葵!”修篁听了青葵的话,一下子转过身来震惊大叫。
“不怕。我知道我正在干什么,我问心无愧。”
说完,青葵不再理会修篁的瞪视,开始干净利落地干活。她取出安聆墨身体中剩下的那半截钢筋,小心地放在安聆墨的视线之外,然后凭着极强的自信,开始改进督道术中的疗愈法术,让它们适用于生灵。她之前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她甚至想都不敢想,但现在她必须凭着自己的理解,大胆地尝试了。督道在现世有几种被明令禁止从事的职业,其中之一便是医者。他们决不能把督道术用在督道工作之外,而成为医者,会给他们以其他工作百倍的诱惑。
修篁不知道青葵在这之前完全不懂怎么疗愈生灵,不然她可能看都不敢看了,而青葵很明智地从来没有打算告诉她。
青葵一副沉稳干练、毫不犹豫、信心十足的样子,但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一旦她对自己产生丝毫动摇或怀疑,不论她本身的能力是否足以使她做到,她都一定会失败。只有毫不怀疑,坚定不移地相信着,才有成功的可能,她现在最强大但也最脆弱的依靠,就是信念的力量。
突然,青葵一惊,动作顿住。“血祭?!”
这……太奇 怪{炫;书;网了吧!
虽然,没错,她是用了督道术,但是……她并不是在施行复活啊!安聆墨也没有死,她还拥有“生命”,虽然已所剩不多。可是青葵为什么还是判断出,若要使法术生效,就必须以自己的血——生命——献祭呢?
青葵还太年轻了。在她之前,督道一职空缺数百年,这一支的法术即使没有厉害地遗忘轶失,也经历了数百年的尘封沉寂,即便不是完全百废待兴,但重整基业,也许要比几年的光阴多得多的时间。青葵没有前任手把手的传授,有些只可意会的东西,只有靠她自己日积月累的摸索了。
王还没有来得及为她讲解其中所有的奥妙,又或者是觉得用到的可能性太低了,可以放到以后再讲,而笠光,显然不能领悟到只有天赋者才能精通的精髓。所以,青葵不懂得,天赋者对天赋者的术法,其实遵循着另一套独特的规律。
尤其是救其性命……不论如何,都要向对方自我献祭……由此,也结下神秘的契约和互相制衡的关系。
这时的青葵,还不懂得这些。不过,她即使不懂,也是无碍的,因为她还有直觉的本能,还有另外一种强大的力量——赤诚。
既然如此,那就血祭。
虽然心中不安,但青葵没有过多犹豫,她相信自己的判断一定没有错,只是之前她猝不及防的一声惊呼,让修篁不由自主地侧脸,担忧地望过来,遇见青葵的眼神,想起自己的任务,马上转向闭着眼,显得柔弱孤单的女孩。
……但是……青葵划伤自己的手腕,注视着颜色依旧稀薄淡红的血珠成串留下,却犯了难。
直觉告诉她,不能就这样让安聆墨饮下。这孩子的惧怖可能会强烈地冲击她,毁掉她之前的所有努力。尽管没有前辈来告诉青葵天赋者之间的牵制,但青葵凭借着天生颖悟,并非一无所觉。那么……如何血祭?
青葵思索一阵,决定向唯一可行的方向走去。没有人告诉她,本来就是该那么做,历代前辈们,在相同的处境下,都是那么做的。
她不知道。
青葵把自己的颜色惨淡得像非人的血液洒在安聆墨令人心惊的伤口上。
两位天赋者的血脉就此交汇。
安聆墨安然无恙。靠的完全是青葵的冷静自控与坚定决心,和她自己对青葵无条件的信赖。
青葵救回她以后,忍不住连手指都开始颤抖。
“我做到了,修篁。”青葵如释重负地长叹一声,也许看上去有点夸张,但修篁却在某种程度上明白。“请你收拾现场……恢复到事发前的样子吧。”
修篁点点头,安聆墨闻言正要睁眼,青葵连忙捂住她的眼睛:“还没好呢!乖,再等一下下!”
女孩发出一声呜咽,忍着没哭。
青葵轻手轻脚地将安聆墨横抱起来,感觉到她紧张地在自己的怀里缩成一团。青葵笑笑,站起来,小心地踩着瓦片走了几步。安聆墨很想睁开眼看一下,但她不敢,她也不敢问青葵要把她抱去哪里。青葵在治愈她之后,已经撤去了用来控制她的所有法术,因此,她比刚才坠落受伤之后更加害怕。她又呜咽一声,干脆将头死死地埋在了青葵的怀里,不敢看自己正身处何方……
青葵呵呵笑了:“聆墨,你是不是想咬我?……别乱动啦!我很难说我会不会从屋顶滑下去!”
“小青!你问问她,这屋顶上的洞是不是她弄出来的!”修篁冲着已经走到屋脊上的青葵说,“你说我们弄断的钢筋要不要接回去?”
“当然要!”青葵大声回答,“修篁你先给她隐形好不好?现在别人若看见,肯定会吓死的!她是悬浮啊!”
“慢慢来!”修篁训斥她,“快给我问那个洞!”
“是我弄的……”安聆墨在青葵怀里小声说。
“老师她说是!”青葵回头冲修篁叫,把安聆墨放下来,扶她背对着修篁在屋脊上坐稳,然后自己也在她身边坐下。这次安聆墨听话地一直闭着眼睛,青葵看着她,眼里露出笑意,仿佛是觉得很有趣。
青葵不时回头看修篁弄好没有。修篁走过来,打了一下青葵的脑袋:“去看一下有什么破绽。”
青葵走到那边,仔细查看。她对楼缝很熟悉,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