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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昱铭却是充耳不闻,指节闲闲叩击在桌子上,让那个男人住手,沉声问道:“怎么,可想起来我说的是什么了吧?”
剧烈的疼痛让她几近昏厥,勉强镇定住心神,脑子的思维却是依旧敏捷,吐出一口鲜血,冷冷也不去看他一眼,“我怎么会听懂一只疯狗在叫什么!”
“你!”李昱铭霍地站起来愤怒地一把推开那个男人,抢过那人手中的皮鞭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地抽打在她身上,顿时皮开肉绽,疼痛一层层漫到四肢百骸,好像往血淋淋的伤口上又浇了一层热油,杨宁岚就算咬紧牙关也忍不住溢出声声痛呼,冷汗直冒,身体簌簌颤抖。
李修彦见情势不妙,忙拽住李昱铭的手,惶恐又着急地制止道:“大哥,够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她要是死了,地图就真的找不到了!到时候爹爹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李昱铭气呼呼地甩掉皮鞭,板起杨宁岚的脸,余怒未消,目中凶光毕露,“不招是吧!或许这招对你还没用。”说着摇了一下她的脸,阴沉沉笑道:“这么美的脸蛋要是毁了,不知道会怎么样?你要是再不说,我就在你脸上划几个口子,再放些蚂蚁来咬!”说着拔出腰间的匕首,抵在她细嫩的皮肉上。
却见她嘴角泛开幽然苦笑,好像一颗枯萎的果子掉入了水面,心底翻开阵阵伤感的涟漪,自己连命都不在乎了,又何必在意这张脸?计划已经失败了,自己从这里安然离开几乎是不可能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都已经离自己远去,那么留着这条命也是毫无意义了。心里除了恨,除了痛,再也没有其他感觉了。这样想着,便安详地闭上眼睛。
李昱铭本来是想吓唬她一下,但看她如此决绝地态度,放在他眼里便是嚣张地不可一世,心中一急,果然就握紧刀要划下去。
忽然就被一个大力猛地一踹,向后退了几步,脖子便被人牢牢擒住,那人手间力道极大,好像要一下子掐断他的脖子一样。
李昱铭惊怒下看去,却是一张寒冰般的美丽的脸,琥珀色的眼眸一如既往地冰冷,一身黑衣,整个人笼罩着沉沉杀气。
李暮羽捏紧他的脖子,单手将他整个人抓起,李昱铭的脚便在半空中无助地蹬着。
李修彦一看李昱铭脸色紫涨,直翻着白眼,连忙紧紧地拽住李暮羽的下摆想要哀求,李暮羽却只是冷漠无情地一脚踹开他,李修彦忙撑起圆滚滚的身体一下子扑倒在李暮羽的脚下,声泪俱下哀求道:“三弟,求求你放过大哥吧!他好歹也是你哥哥!”
李暮羽嘴角冻着一个戏谑无比的笑,琥珀色的眼珠子流转开一抹玩味看向他,反问道:“三弟?”他们当过自己是兄弟吗?
李修彦惊惧下忙不迭重重地点头,眼泪鼻涕哗啦啦直流,感人肺腑道:“是啊,三弟,他是我们的大哥,就算他做了什么错事你也不能这么对他。他也是想帮父亲尽快找到地图。虽然父亲将这件事交给你了,我们不该胡乱插手,请你饶恕他吧,我们自会向父亲请罪!”
李暮羽看着只剩一口气吊着的李昱铭,指尖缓缓松开,一把将他甩在地上,厌恶地再不去看他一眼,李修彦忙上前扶起他,流着泪拍他的胸口帮他顺气。
李暮羽冰冷的目光扫过,那挽着袖子的男人一下子吓得瘫软在地,瑟瑟发抖,李暮羽用刀割开绳子,将杨宁岚抱在怀里迅速离开。
迷迷糊糊中有温暖的男子气息扑鼻而来,那温暖的怀抱,是父王吗?
杨宁岚努力地睁开眼睛看去,却是一个急痛,心疼的目光,嘴角无声绽开一个温暖笑意,是父王!他来救我了!
真好!忍不住将脸贴在那个宽厚的怀抱里,紧紧抓住他的衣服,汲取着从他身上带来的温暖。满眼的雪白,好像梨花轻柔纷纷扬扬地翩翩飞舞,落在脸上,落在睫毛上,冰冰凉凉的,泪也从眼里化开,下雨了,是不是?
身上好痛,好像无数的蚂蚁在爬在咬,好冷,有血粘腻地流过肌肤,好像有人在叫自己,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眼皮好沉重,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脑子好痛,这个声音好大,不要再叫了。。。。。。
“杨宁岚,杨宁岚?”李暮羽晃了晃怀里的人,见她再也没有反应,脸色更加苍白,抓着自己衣襟的手也无力在松开,忙加快脚步向内院奔去。
第036章 情为何物
走进内院看见迎面而来的婢女,“去请个女郎中过来。”
守夜的婢女灯笼濛濛一照看他手里抱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再看李暮羽脸色阴晴不定,唯唯诺诺道:“现在已是深夜,城门已关,药铺估计也都关门了。。。。。”
李暮羽偏头眸光一凛,唇齿生冷,“去请!请最好的女郎中来!”
婢女吓得连忙噤声,诺诺应了一团散开又是去请郎中,又是手忙脚乱端来热水。
过了一会儿,一个婢女领着一个背着药箱的妙龄女子进来,婢女觑着李暮羽的脸色禀告道:“三少爷,找不到女郎中。这位是城中于大夫的女儿,颇晓医理,算得上是城里最好的女医师了。”
女子的手紧紧地抓着药箱的带子,圆圆的脸蛋苍白无色,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大半夜的忽然被一把从床上揪了起来,以为遇上土匪抢压寨夫人了,没想到却是被带到丞相府了,这一路过去所到之处灯影幢幢,到处鸡鸣狗叫,又是惊动了巡夜的士兵,谁也想不到丞相府大半夜这么大排场原来就为了抓个郎中来看病,还得是女的。
李暮羽也顾不了许多,回头对女子说道:“马上给她止血上药。”
那女子看见李暮羽脸刷得一下红了,心脏跳得比刚才被抓的时候还快,凭着仅剩的一丝神志木讷地点点头。
上前一看,却是一惊,“她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看李暮羽只是冰着一张脸看着榻上奄奄一息的人,并不回答她,估计是伤心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吧,女子心中一阵怜悯,便说道:“公子先避一避,我替你娘子换药。”
李暮羽眉头微微一蹙,表情轻微变化,边上的婢女脸色尴尬刚要解释,却是看见李暮羽目光慢慢转为柔和,好像流水缱绻,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一丝奇异的甜蜜,这样被人误会,也挺好。
看了一眼杨宁岚就走了出去,站在檐下看着雪花飞舞。
干净的热水提进去,一下子变成血水,只一会的功夫,婢女就出来倒了两次血水,殷红的血水流过雪地,将雪染成触目惊心的红,仿佛蜿蜒开了一地妖艳的罂粟。
李暮羽拽过婢女问道:“血还没止住吗?”
婢女惊惶地摇了摇头,这时女郎中从屋里走了出来,柳眉紧锁,面色彤红,羞愧道:“公子,小女医术不精,少夫人已经失血过多,眼下恐怕得请我父亲来了。”
“按她说得去做!”他冷冷地对婢女说完,走进房间,抓着杨宁岚的手,因为失血过多她的身体已经冰冷,可能也感到了自身的寒冷,身体微微颤抖着,脸色是近乎透明的苍白,安静地缩在那里,好像一尾上岸太久虚脱的鱼。
“杨宁岚!杨宁岚!”他凑近她耳边,忍不住用力握紧她的手,“你还想见你的亲人吗?你的娘亲,你的弟弟,你不想见到他们吗?”只见她眉心一动,李暮羽心中一喜,还能听见他说话,说明还有意识还有希望。
大夫披星戴月急匆匆地来了,搭完了脉,碍着自己的男子身份便隔着屏风指导自己的女儿按着几个穴位扎针止血,好像烧烤一样一层层地洒了好几种药粉,再喂了一碗药,到了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熹微透进窗格洒在紫檀木桌案的时候,杨宁岚的情况才稍微好转下来。
折腾了大半夜,杵在房里提心吊胆了一夜的大夫再一次搭完了脉以后,睡意全消,一下子容光焕发起来,心中暗喜:我的活祖宗啊,终于救过来了!这下可保住了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啊!
活了大半个年纪,早就是个人精,这个公子不惜惊动皇城卫兵,这么大排场满城抓了郎中过来,可想而知这个女子对于他是多么重要,如有闪失,让自己一家陪葬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大夫开了药方逃命似地拽着自己的女儿离开了,身姿矫健,步履如风,完全不像一夜未合眼。
李暮羽脱掉身上被血染脏的外衣撩起被子旁若无人地躺在杨宁岚身边,边上还在收拾的婢女吓得低垂着头手脚更加利索地收拾完毕,识相地以最快地速度闪出房间。
李暮羽侧着身以手支颐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虚弱的身体上也忍不住温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