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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风在夜空中静静吹拂着,而我在月下被他拥住,恍惚间,那种穿越时空的深情缱绻
90、第九十卷 。。。
更加深刻。
他高大颀长的身躯,抱住我不放,毫不掩饰地让我感觉到他轻微得几乎不可察觉的颤抖。
“我以为……我要失去你了。”
我笑了一笑,笑意里有涩味,“我只是睡了一觉。不要多想。”
他剑眉重重地拧起,剔出一股萧索的意味,带着些微地无措和茫然,“我翻遍了所有医书却终是不能得解。我以为自己从不畏惧,可直至今日……直至……你在我面前倒下……莫要宽慰我那没什么。之于我来说……”他一顿,沉沉道出:“是伤筋动骨般地疼痛。”
我双目含泪,却为他露出最美丽地微笑:“我不会有事。承诺过,与君执手,与君偕老。此生此世,至死不渝。”
“……”
他动容,“璺……”
“我在。”
“……我伴你至死,可好?”
我蓦地一惊,这怎可以?望着他刚毅的面容,嗓音淡淡的,有着一种月光一样的清冷和忧悒。
他是认真的,很认真。他绝对说到做到。他一向是这样的人。
我怎么能应允?
怎忍应允?
冬夜的风,如此悲凉,如此寂寞,如此心碎。
透着刺骨的孤冷,卷入心扉。
我冰冷的十指与他交握。末了。我听见自己淡定冷静的声音回响在空气中,“不。如果我死了,我要你连着我的那份,活在这世上,然后继续爱我……”
91
91、第九十一卷 。。。
我默默地数着日子的到来,我记得相当清楚,便是今年。
即使卧病在床,我心里也一样很清明。
异常清醒,彻骨的平静,迎接到来的剧变。
春风,细雨润过大地。
却没有让我感受到应有的暖意,我的身体一直处在寒冷的那夜,仿佛从那夜之后,任何外在的
气温都无法传达给我。
无论何时,都觉得寒冷。
最常见的装束,就是我裹着嵇康的白色外袍。
为此,悦悦担心得不少次抹着眼泪哭泣,阮虞对悦悦如斯呵护,自然也见不得她掉泪,三天两头带着治病的药材往家里跑。
我轻轻笑出声,“快,回房里去,让阮虞看着你把爹爹的书籍背完。”
悦悦不满地嘟囔:“爹爹的文章悦悦已经背完大半了。娘你就饶了我吧。爹爹那个老人家写的文章深奥难懂得要命。光是背下一本就花悦悦好长的时间了。”
正这么说着,那位“老人家”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如墨般的长发,和深邃依旧的眼眸。让我笑开了颜,“叔夜老人家。”
他眉一挑,然后缓缓踱步而进,已经习惯了我时不时改的爱称。
还未靠近,大手便先伸了过来,温暖我冰凉的手心。
我瞧见他显而易见的神采奕奕,不禁好奇道:“你心情不错?”
他颔首,眉宇间带着期盼和笑意,慑慑生辉,“嗯。”
“仲悌他昨日……”
吕安?
我一听到这个名字,脑袋又开始不能自主地转了起来,这个人前阵子拿了一把铲子和一袋种子,说是在几里外开辟了一个菜园子,邀嵇康一道去,“这世间,有何事情比种菜更有乐趣?切莫理会世俗阿堵之人的言论。吾之感,唯有嵇叔夜能明之。”
然后,二话不说把嵇康拉出了铁铺。
那段时间,他为了我的事情,神经紧绷了好一阵子,吕安这个时候来,正合我意。
在我和吕安两人的坚持下,他犹豫地应允了。
后来,嵇康倒也是种菜种上了瘾,只要一确认我没有哪里不适,得空就往那儿跑。
两个大男人,在菜园子里当了一回辛苦播种的农民,然后一边凑在一起探讨养生之道,吕安尤好这个。偶尔阮籍和阮咸也被感染,二话不说凑了上去,几个大男人不亦乐乎。
吃住全在那个小茅屋里。
只有嵇康每晚必然会回家。
当吕安笑嵇康是妻管严时,我才一边好笑,一边为丈夫打抱不平,告诉了他嵇康是因为我的病情,很是担心。
吕安这才沉下脸,严肃着表情,几度欲说又止地看着我,终是作罢,最后满口抱怨着嵇康竟然没有告诉他实情。
期间我也曾无数次提醒,“你已经在洛阳住了几月,不回家真的没事吗?”我不信他的妻子全然不介意。
他每次都摇摇
91、第九十一卷 。。。
手,表示一切安好。然后又恋恋不舍地和嵇康种了几天菜,才被兄长吕巽招了回去。
这才几天呢……
话说回来,当朋友这么多年,极少听吕安说起他妻子的事情。
隐约记得徐氏的风华美貌……
思绪顿时被拉了回来。
“仲悌为你寻了一位医者,有传闻无人不能医。我已传信告于他,明日便动身前去。”
难怪他这般高兴。
感染到他的愉悦,我不由得也拉开了嘴角。
“爹爹,那娘的病就会好吗?”
“自然会好。嵇夫人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无大碍。”阮虞淡淡颔首。随后就半强行地将悦悦拉去了书房。
我和嵇康相视一笑。
“我想下床。”
他轻轻点头,然后从墙边为我推来了一把华贵的木质轮椅。
上好的红木雕刻而成的花样更添精致的美感。
我在他的搀扶下坐上了那轮椅,稍显单薄的身子前披着雪白的长袍挡寒。
手不自觉地抚摸着质感极佳的轮椅扶手。
这是我丈夫花了五天五夜亲手为我打造的。
我万分珍惜。
此后便每天都要让他推我出去走走。
美曰其名是呼吸新鲜空气外带看看风景,但其实只是要享受嵇康对我的呵护和疼惜。
对每个女人来说,丈夫十几年如一日的体贴,是多少人求而不来的?
稍微打量了镜中的自己,面色雪白而略显透明,一袭雪色披风裹住稍显单薄的身子,一头黑发没有绾多余的发髻,只用一支白玉簪松松地挽起,细细看来,竟有些弱柳扶风之态。
以前我从未有过这般柔弱之态,现下病得下不来床,这分柔弱倒显得浑然天成。
忍不住想得意地笑,触及嵇康略微不满的神情,我才敛了下来。
如果可以,他更愿意我是以前那副模样。
康健,而狡黠。
嵇康对此行有很大的期望。
虽然我并没有那样乐观。
日头西降,又从东边升起时,我们就出发了。我本想带着延祖一起,但悦悦却对我说她已经大了,由她顾着弟弟就行,我本不欲,也担心有个什么万一。最后还是由如栗道让阮虞一道陪着。
想起阮虞的成熟稳重,我放心许多。
一路的马车颠簸弄得我难受无比。
行了一天,不得已又得停下来。且行且停,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嵇康默默无语,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什么。不仅照顾我,轮椅还搬上搬下……
我强烈地感到自己似乎变成“累赘”了。
“莫要胡思乱想。”他淡淡一道,然后推着我进了客栈。
忧郁的心情一瞬间好像蒸发了。我会心一笑,话都还没说出来呢。仿佛听到我心中所想,他俯首凝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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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不知为何浅眠,所以半夜时分,那一阵
91、第九十一卷 。。。
阴森森的哼唱声一响起,我便醒了。
心里不禁有些毛毛的。
这么阴森森的声音到底是何方高人发出来的?
声响不大,但我就是听得格外清楚。转眼看了看嵇康。他还深睡未醒。
在烛光的摇曳下,眼下淡淡的黑影更明显了。
他累坏了。累极了。
我想划着轮椅出房门让店小二上点夜宵点心,不忍心惊动他,所以花了不少时间换上衣装,吃力地坐上轮椅。
这么一小串的动作,却已经让我气喘吁吁。
我苦笑,无声地滑动出门。
楼下的店小二掌烛未眠,正在收拾。一看到我出来,连忙带上笑脸,“夫人。您有何吩咐?”
我道:“我想吃点清淡的粥,不知贵店掌厨的师傅可歇了?”
“诶!这位夫人您可说得正是时候。咱们这店里一共有两位师傅呢。晚上的这位啊,做的菜那是一等的好吃。只不过性子很怪,非要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