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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抚着下巴端详了一阵,满意地点头,“朕让你打扮得简单一点,你果然挑得不错。”视线落在她的发间,“只是这枚九鸾钗太招眼,先取了吧。”
“臣妾又不知陛下是要带我出宫,不然怎么会戴这枚九鸾钗?”顾云羡任由他摘下发钗,“今日好歹是上元佳节,臣妾衣裙发髻都选得素净,再不戴一两个华丽点的发钗,也委实不像样了。”
他笑,“是理是理,云娘你最有理。”
她没好气地眄他一眼。
摘了发钗,他再取过一件狐皮大氅,披在她身上,“天冷,小心冻着。”
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替她系好大氅的带子,而她任由他动作,脑袋里忽然闪过新婚那年的冬天,他也曾温柔地为她披过大氅。
。
珑安街上果然是一路华灯、流光溢彩,顾云羡挤在人群中,听着四周的欢声笑语,心情也跟着愉快了起来。
“煜都的上元节,一向是最热闹的。云娘你往年有可曾见过?”皇帝闲闲问道。
“见过一次。”
“是入宫之前?”
顾云羡摇摇头,“不是。”
“噢?”
“妾十二岁的时候随家人来到煜都,在顾氏本家待了半年。麟庆二十三年的正月,被安排去觐见姑母,之后便一直留在姑母身边。所以入宫前,妾都无缘煜都的上元节。”顾云羡轻声道,“是二十五年的新年,姑母觉得我快嫁人了,之后就少有时间可以陪伴父母,所以特意恩准我回家过年,过完了正月才回来。”
后面的话他都没怎么听进去,只是想着她那句“姑母觉得我快嫁人了”。她要嫁的人是他。这么一想,就觉得心中一阵柔软。
“所以那一年的上元节,你就出来玩了?”
“是。”
“可有放河灯?”
“自然是有的。”
“在哪里放的?”
“珑江池。”
他握住她的手,“那好,我们今夜再去一次,就当故地重游了。”
。
所谓珑江池,乃是煜都城内最出名的风景区,位于煜都东南隅。全园以水景为主体,一片自然风光,岸线曲折,可以荡舟。池中种植荷花、菖蒲等水生植物,亭楼殿阁隐现于花木之间。珑江池作为煜都名胜,定期开放,普通百姓均可游玩。
今日是上元节,正是珑江池最热闹的日子之一。岸边有小摊贩在卖河灯,一个个都制作得精巧无比,灯内放有红艳艳的花笺,方便女子写下心愿,求河神保佑。
见她注视着河灯的方向,他终于慢吞吞道:“你既然说那晚放了河灯,那么可许了什么心愿呢?”
什么心愿?
顾云羡想起那天晚上,她手中捏着花笺,久久落不下笔。旁边已经写好的族姐顾云若见她这样,笑眯眯道:“三妹妹还犹豫些什么,你是快出阁的人,自然得求将来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啊!”
她脸颊微红,支支吾吾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琴瑟和鸣?”一声冷哼,一贯嫉妒她的顾二娘轻蔑道,“说得轻巧。也不想想三妹妹要嫁的是什么人!天家多纷争,我看只要将来别出现妾室之乱,三妹妹就要庆幸自己福泽深厚了。”
顿了顿,又补充道:“愿望若许得过分了,河神可是会生气的。”
“二娘你别这么说。”顾云若蹙眉,“三妹妹你别听她的,表哥我们也是打小见过的,他可不是这种人。”
她想起那张笑得散漫的脸,心中有些忐忑。然而到底不过是十四岁的小女孩,对未来总是充满期待。她最终还是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心愿:愿凤凰于飞;和鸣铿锵。
珑江池水悠悠,带走了她的河灯和她的愿望。她立在岸边,看着那微弱的光芒越漂越远,最终汇入了璀璨的灯海。
那时候,她在心里默念,河神你可一定要保佑我,让我能得偿所愿。
想到这儿,她自嘲一笑。
果然,愿望太过分,河神都会怪责的。
是她太贪心。
“我……没有许愿。”她低声道。
他一愣。
“妾随姑母礼佛,深知一切皆是命中注定,求不求都没差别。”她道,“放河灯只是同姐妹们一起,凑个乐子而已。”
他看着她微笑的脸,眸色逐渐加深。
直觉告诉她,她在说谎。但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谎。不过是问她有没有许愿,又不是要她把心愿讲给他听。这难道不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么?
他心头发堵,可一想到除夕那夜,她悲伤无助的声音,又舍不得对她发一点脾气。
别开视线,他淡淡道:“话虽如此,有个念想总是好的。既然当年没许,今夜便许一个吧。”
她颔首,“诺。”
她转身,朝不远处的小摊走去。他立在原地,没有跟上。
反正暗中有影卫保护她,不会有什么危险。
小摊上摆着各式河灯,她信手拿起一个,却见灯上蒙着的白纱上,有人用隽秀潇洒的字迹题了几行诗。
她是自幼练字之人,对书法也有一定造诣,自然能看出这笔字的非同凡响。没想到一个寻常摊贩的河灯上,竟有这样出色的墨书,比宫灯上的题字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心中好奇,又拿起近旁的几个仔细端详,果不其然,上面的题诗全部出自一人之手。
她终究没忍住,抬头看去,“老板,这字……”
这一眼看得她一愣。眼前这卖河灯的老板,居然便是五年前卖给她河灯的那个。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了,他竟还在这里。
那老板一见她的样子,便道:“夫人别误会,这字不是某写的,是我一友人所题。”笑容满面,“一看夫人您就是个懂行的,别看某一介商贾,但我这位友人可是个有大学识的!”
这也是她困惑的地方。一个饱学之士,怎么会跑来给一个卖河灯的商贾题字?
老板还在絮絮叨叨,“每年都会有几个跟夫人您一样懂行的人跑来问我,可惜某粗人一个,不懂这些。倒教夫人失望了。”
“每年?”她惊讶,“你是说,每年你的这位友人都会帮你题字?”
“是啊。”
“可,我几年前曾在你这儿买过灯,那时候上面可没这么好的墨书。”
“哦,是某没说明白。”老板笑着解释,“我这位友人是从麟庆二十六年开始,年年帮我给河灯题字。到现在也有五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满世界给人题字真的是个怪癖啊崔公子!您顾忌点自个儿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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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宣定二年的除夕夜,宁蘅替姐姐宁蕙饮下了皇后送来的毒酒,死在冷宫。
宣定三年的正月初一,宁蘅却发现自己重生到了姐姐的身上。
从盛宠之下的贵妃被贬为最末流的御女,自冷宫出来的那一刻,宁蘅就发誓,那些诬陷姐姐、伤害姐姐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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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相见
麟庆二十六年?
顾云羡想起来;她来的珑江池的那次是麟庆二十五年,就差一年。
真是遗憾。
“诶,夫人可要见见某这位友人?”老板热情道。
顾云羡摇头,“不麻烦了。”
若是嫁人前碰上这种新鲜事;她定是要探个究竟的。然而今非昔比,她身份特殊;还是别给自己招惹麻烦了。
低下头;她开始专心地挑选河灯。
老板见她这样;那句已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其实,题字的人就在他身后。
这小摊摆在一排柳树前方,此刻树荫之下的黑暗处,有一个挺拔的人影席地而坐。一身玄衣,姿态闲适,明明是卧于野外,却仿佛身处金玉明堂,端的是自在风流。
有少女隐约瞥见这个人影,好奇地打量,奈何他头上戴着箬笠,黑纱遮住了面孔,看不分明。
“那人是谁啊,我看他从日暮时分就在这里了。转了几个圈回来,他连姿势都没换一下,跟座雕塑一样。”有女子嘀咕道。
“我也不知,估计是那摊贩的亲戚吧。”语气里带上思索,“我记得,去年他好像也在这里,也是一动不动坐了一晚上。”
“年年都在?这人不会脑袋有毛病吧!”女子说着说着,思绪又转到了别的地方,“不过虽瞧不见脸,可单看身姿,已是挺拔颀长了,没准儿是个美男子呢!”
“丹娘你真是不害臊!”一阵哄笑声,“皮相再好又如何,一个木头呆子,哪怕长成潘安宋玉也没劲儿!”
耳畔传来女子们的说笑声,顾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