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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儿说,毕竟她还是个没出阁的丫头呢!当下他只好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沈四爷闻言脸上一片铁青,想要说什么,但是想到当年三祖闯长安的那段故事,他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大哥说的未尝不是道理,所以又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来。
在自己大哥多年积威的重压之下,再加上这番话入情入理,此时的沈四爷思及自己的做法,也是不由得背后吓出了一层白毛汗!
虽然心中仍有侥幸心理,心想此一时彼一时,眼下自己所攀附的这位武大人可未必会比当年的承乾太子差,但是此时当着暴怒之下的大哥,他也只好低头,道:“大哥您教训的是,是弟弟的错!是我不该肆意妄为,忘了你的嘱托!”
老爷子多年风雨里闯荡,阅人多矣,以他对自己这个弟弟的了解,他哪里会听不出他口气中那股口服心不服的意思,又怎么会感觉不到他心中的那些侥幸之心。
当下他伸手指着他,过了一会儿,又是不得不叹了口气,心说幸好自己宁肯早死几年也赶了过来,不然还不知道这一出要怎么收场呢,弄不好可真就是毁家灭族了!
当下他转过身来指着自己的女儿,“还有你,那个萧挺又算什么东西,你以为他……”
说到这里,老爷子似乎都已经没兴趣再说什么了,在他心里,连武三思这等皇后娘娘的血亲都不靠谱,更何况一个无根无基的萧挺乎?
至于沈姑娘,这个时侯也只能低着头不说话罢了。虽然她的心里其实和她那位四叔是一般的心思,都以为自己的爹爹也实在是太过谨慎小心了。
若说别的本事她自认不如爹爹,但是若论这看人之术,她却自认还是颇有些独到见解的。那萧挺是她经过了仔细观察之后才定下来的人选,准备借由他的关系,一举把沈家的生意拓展到长安来,这个主意,可不会因为爹爹的一顿训斥而轻易改变。
这时,老爷子似乎是把胸中的怒气发泄个差不多了,而且他心里其实也明白,在这种时候发脾气其实是没有什么用的,所以,他摆摆手,“你们……都起来吧!”
沈四爷和沈姑娘陆续起身,过了一会子,看老爷子只是喘息不语,沈四爷凑过去一步,“那……大哥您准备怎么办?眼下已经是……”
“怎么办?你问我怎么办?”老爷子闻言扭头瞪着他。
百多年来,沈家从来都不缺乏野心家,但是过去的历史告诉他这个当家人,任何的野心家能给家族带来的,都并不是他们心中的那份美好梦想,他们带给家族的,只有灭顶之灾!
眼下对于自己弟弟和女儿的心思,他老爷子心里明镜儿似的,在老爷子看来,先后派他们两个到长安来主事,实在是自己这一辈子最大的失误!
但是在眼下这个时侯,他已经没有时间去规劝他们回头了,而且,他也没有那个精力把他们从那个危险的道路上拉回来了,因为他自己知道,自己已经太累了。
他站起身来,看看沈四爷,又看看一向宝视溺爱的女儿,叹了口气,“怎么办?我老头子也不求别的,只求在我还有一口气的时候,能让咱们沈家顺利的从你们掉进的这些臭粪坑里跳出来,就知足啦!”
沈四爷闻言先是低头不语,然后才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大哥,试试探探地道:“大哥,您刚到长安,并不了解情况,您不知道,那武大人……他跟那个叫什么萧挺的……根本就不是一码事儿,压根儿就不可同日而语啊!那萧挺说白了只是一个投机之徒,但武大人可是皇后娘娘嫡亲的娘家……”
话还没说完,老爷子已经奋起力气,一个耳光打了过去,也不知他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这一记耳光脆生生的,竟是将身体肥胖的沈四爷打得原地转了一圈儿!
这时候老爷子才骂出声来,“你混账!”
沈姑娘捂着嘴儿,刚才她吓得差点儿没叫出声来,这会子只是吃惊地看着老爷子。
爹爹他虽然素来脾气大规矩严,但是却从不打人,今儿可还是他们头一回看见他动手打人呢!而且这挨打的,还是他素来重视的亲弟弟,自己的四叔!
这会子沈四爷捂着脸,也是一脸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大哥,这也是自从父亲去世之后,他第一次挨打,所以一时间不免有些懵了,只是愣愣地问:“大哥……你、你打我?”
“打你?”老爷子扶着榻缘站起身来,冷哼了一声道:“我不止打你!”
“你们两个都给我听着,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话,你们不许出门,也不许见客!”
说完了,老爷子又是一声冷哼,然后便高声唤人。
他一把拂落了自己女儿的手,不让她扶自己,等几个下人过来之后,才就着他们的搀扶要出去,走到门口却又停下,想了想道:“今天下午,我就去那位武大人的府上求见,不管花多大代价,都要把你们带回剑南去!”
说完了,老爷子毅然下阶,慢慢地去了。
第十九章 父女(三)
下午申时,武三思府邸。
几个门子躲在大门里时不时的偷眼觑着那病病怏怏地坐在知客厅里的老头儿,然后扭过头来窃窃私语。
“那老头儿是谁呀?你看他还真是大模大样的坐那儿了!”
“谁知道哪里来的,听他那口音,没准儿是从剑南道过来的,一股子土腥味,跟前几天到府上来过的那个沈老四倒是有点子像乎儿!而且也姓沈,不会是一家的吧?”
说是窃窃私语,其实有点夸奖他们了,他们根本就是故意的把窃窃私语的话给嚷了出来,存心的气那坐在知客厅里等着接见的老头子来着。
那位一身瘦骨嶙峋,却在这个时侯打点起了全部精神,看去竟是颇为矍铄的老头儿,自然就是中午刚到长安的沈家老爷子。他在自己家里草草的用过午饭之后,甚至连歇个午觉的功夫都没有耽误,便直接的到这边府上递了名刺求见武三思武大人。
因为在这些天里武大人很是看重沈家的缘故,所以那几个门子见是沈家来人求见,倒也不敢不通报,不过奇怪的是,这位武三思武大人接到名刺之后却并没有像前几次那样当即召见,而是既不说不见也不说见,只是命人好好地招待着,让来人在这前边的知客厅里等着。
于是,老爷子这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他老爷子的身子骨儿本来就不好,何况还有这一路的劳顿困乏都叠在身上没来得及歇过劲儿来呢,所以到这会子,老爷子虽然强打着精神挺直了腰板儿,但是身子已经在微微地发颤,眼瞅着这口气可就要撑不住了,偏偏在这个时侯,还有门房上这么几个人在那里冷言热语的说出来寻摸给他听。
武三思大人府上的门子,那可不是一般人敢得罪的,更何况是沈家这样的商人之家?所以,眼下这老爷子虽然明明白白的听见了,却也只能装作没听见罢了。
别说这个,他沈老爷子半生立业,什么坎儿没爬过?他虽然性子硬,但是处事却并不硬,相反的是,他在剑南道的商圈里那可是以善于周旋著称的,不然,能让他一把落入万劫不复之地的沈家给重新带到眼下这个成色?
更何况,他今天可是有所求而来,这一点子事情,还是不放在他老爷子眼里的。
幸好,又过了没多长时间,武三思武大人便命人传话,要见他了。老爷子当即打点起精神,跟在那带路人的后头一步步的拿着步子,不急不躁的往前去。
在来之前……准备的说,其实是在到长安之前的路上,他就已经把这件事寻思明白了。
这件事自然是绝对不能按照自己四弟或者是女儿的意思去胡闹的,他不来则已,既然来了,那就是来贯彻沈家立身百年的头一条家规来的——不与‘官’字有涉。
而眼下老爷子虽说是刚到长安,对这朝中的争斗也并不是很明了,但是却已经把这里头的一点事儿给瞧了个通透。他武三思武大人那是什么人?那可是皇亲国戚,而看眼下朝中这态势,和皇后娘娘的无上权威,显然他这位娘家侄子在皇后娘娘眼里的地位,都未必低于一位皇子,以他这种地位,他怎么可能会对沈家客气有加?
说白了,还不就是冲着萧挺的长安南市去的,他怕的还不就是自己让萧挺给拉拢过去帮他建那个长安南市去?这是什么意思?这就已经是朝堂之争了!这种事情,岂是自己这等小小的商业家族所能掺和的?夹在这样的斗争中,若是侥幸的跟对了将来会赢的一方还则罢了,若是跟错了主子……那下场会比沈家此前多遭受的几次打击还要沉重!
这一次搞不好,可是要亡族灭种!
话再说回来,据他老爷子这一辈子的经验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