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叉烧大婚
台湾海峡之上,微风如醺,一艘五桅帆大型商船在基隆港口起锚,向北驶去。
“离开这个跟英国一样被大海包围的地方,瓦特先生舍不得了!”看到一直静望着宝岛的瓦特,和荣向前靠近两步低道。
“是舍不得,”略一点头,再抬头时年轻的瓦特已经满面春风:“不过我也对即将到达的地方充满希望。”
“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我保证,瓦特先生。”和荣也跟着笑了:“那里虽然没有宽阔的海洋,但是有我们中国的母亲河之一长江——滔滔江水流经半个中国,她是中国江南水乡的主动脉,没有她,人杰地灵的秀丽水乡将大失其色。”
“我知道,中国江南有个跟天堂一样美丽的地方,”一直笑望着身边的和荣,瓦特也迅速接着道:“听说那边山水如画,长江是在那边吗?”
“瓦特先生说的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不过长江不流经苏州和杭州,”想了想和荣又道:“但是苏州和杭州有中国最长的京杭大运河,连接中国南北水上运输的大动脉,一千多年前中原的皇帝让百姓开凿的。那时候中原的江南已经十分富庶美丽,南方的粮食要运往北方,水上运输比陆上运输方便得多。”
“人工开凿的大运河?当时一定耗费了许多人力。”惊讶过后瓦特是一脸的感慨:“开凿大运河,修筑万里长城——夫人,你们国家的人民真是伟大。”
“是的,人民永远是最伟大的。”轻叹一声,和荣又笑道:“瓦特先生也很伟大,瞧着吧,我们脚下的商船一直都靠风帆在海洋里行驶,很快,我们的船只就可以摆脱风向的束缚,利用蒸汽动力自由航行——不止是船只,还有在陆地上奔跑的车子——瓦特先生,你已经不止是英国的骄傲,全人类都会记住你的名字。”
此时的瓦特早已经呆掉了,虽然他一直致力于利用蒸汽动力为人类工作,但是眼前和荣所描绘的前景,他却是想也不敢想——自己那种笨重的蒸汽机真的可以让轮船在大海上自由航行,让车子不用马匹的牵拉?
惊异之后,瓦特是满心激动,科学家的研究精神也彻底焕发,就从这一刻开始,瓦特在心底的研究方向也开始向前和荣描绘的前景奋斗。
和荣专门为瓦特建立的蒸汽动力研究所在湖北武汉,距汉口船厂仅十公里左右,研究所占地三十亩,设了六个专门实验室,可容纳两百多人。研究所内除了实验室,还有一个专门的图书馆,特定的演示场,宿舍和运动场馆等。这是大清第一个大型研究所,也是半个机械机师培养学院,不但大清的第一艘蒸汽轮船在这里产生,后来设计出世界上第一台蒸汽式机车的工程师陆铭也是从这里走出来的,十几年后,即便大清也培养了许多留洋归来的军舰动力设计师,但是来自武汉蒸汽动力研究所的工程师还是各船厂最抢手的。
安顿好这位蒸汽动力鼻祖,和荣三人不得不快马加鞭赶回北京,倒不是有什么朝政急事。纯皇贵妇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乾隆已经为和嘉订了婚期,额驸是早就内定好的福隆安,傅恒嫡子,现任刑部侍郎。
与此同时,乾隆也让五阿哥永琪在和嘉出嫁之前半个月进行大婚,虽说纯妃一不是嫡母二不是永琪的生母,不过到底是众阿哥的母妃之一,永琪的婚事还是赶在丧前办的好。至于被乾隆指婚嫁给永琪的倒霉姑娘是御史完颜济格的小女儿,和荣自是不可能见过小姑娘,不过倒听说过完颜济格上书指责永琪等人在街上扰民滋事的事,当时真假格格一案还没有拥到乾隆面前,乾隆自是把完颜济格暗地里狠狠骂了一通。别问他为什么不直接处置,别糊涂了,作为一个明君,惩治谁也不能随便惩治御史。这次指婚莫非正是乾隆的报复?不过这次和荣却是猜错了,将完颜济格的女儿指给越来越不着调的儿子,乾隆完全出于一种慈父之心,他无非是抱着一种奢望,希望完颜家的女儿能跟父亲一般明理,将来好将丈夫引向正道,只可惜这只能是一种奢望。
永琪的大婚定在五月十六,宫外位于永定门附近的淳郡王府经过近半年的紧急施工看着倒也气派,和荣永琏三人一回京,向紫禁城内的乾隆等人请过安,出宫后便去淳郡王府转了一圈,有些秀还是必须要做的。
出了郡王府,和荣又去永璜府上稍坐片刻,顺便用过晚膳,最后才与诺布阿穆尔回到自己的公主府。
“公主,这是淳郡王大婚的礼单,请您过目。”回去歇下来没多久,黄莺便拿着早就登记好的单子进来问道。
“按以前四阿哥和六阿哥大婚的份例就行,你们看着合适就送过去。”和荣还是对自家妹妹关注得多一些:“倒是给和嘉的贺礼你们要提前准备好,按以前给和婉的份例加重三成,毕竟现在好东西多了。不过要跟和敬商量一下——算了,你们先多备些东西,回头我自己跟和敬招呼一声。”这送礼也是一门学问,身份相同的人,送礼与别人相比既不能太寒碜,也不能压别人太过,礼金厚薄事小,彼此的面子事大。
“是。”虽然点头应下,不多时黄莺面上却渐渐有了难色:“公主——”
“说吧,有什么事一次说完。”
“公主,最近内务府那里开始出现了一些流言——”略一迟疑,黄莺偷偷望了一眼旁边的诺布阿穆尔又低道:“自从公主将和婉公主府上的陪嫁嬷嬷处置之后,那里边就开始有了不利于公主的流言——”
“他们——只怕从本宫回京之后,他们就开始嚼舌根了。”冷笑一声,和荣想起自己从和婉陪嫁丫头口中听来的事便恨得牙痒痒。嬷嬷陪嫁本是皇家怕公主在夫家受气而派去保护公主的,不想倒成了那些奴才敛财的手段,借着祖宗规矩的名头,从额驸和公主格格两边挖银子,不然就不让别人夫妻见面。难怪本朝的公主格格不但极少有孕育子嗣,而且大多都在芳华妙龄早逝——回过神来,和荣继续冷声道:“你继续说。”
“和婉公主府上换了管家嬷嬷之后,和敬公主也开始打压府上的陪嫁嬷嬷,这些嬷嬷都是四年前公主回京内务府派去的,以前念着宫里的规矩,只要嬷嬷不要太过份,公主也都忍着,这次和婉公主一事之后,内务府那边似乎想要特意将事情闹大,京中公主和格格们府上陪嫁的嬷嬷行事就越发放肆,就在上个月底,公主府的高嬷嬷因为在言语上激怒了额驸,结果被额驸一脚踹翻,不想当天夜里,她竟然就没了。”停了片刻,黄莺又道:“高家是内务府世家,那高嬷嬷虽然不是高大学士本家,但也是姓高,再加上内务府嬷嬷们对公主早就有所嫉恨,于是就开始四处散播流言,直至皇上回京,她们虽然略有收敛,却仍是不死心。为此,和婉公主认为都是因为自己给公主格格们惹来这场无妄之灾,如今已经病了快半个月了,和敬公主也气得不轻,但是因为高嬷嬷之死,她也不好再争些什么。和嘉公主大婚在即,奴婢瞧那内务府竟是想借此机会重拾往日威风。”
“哦?她们是如何议论本宫的?”“制度崩坏”是由自己回京后拒绝接受内务府的管家嬷嬷开始,她们不可能不记恨自己。不过早在解决和婉府上的刁奴时,自己便想着废除陪嫁嬷嬷制度,不想自己还没有动手,他们倒先等不及了,既然他们这么急切,自己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下去吧。”诺布阿穆尔的适时开口让一脸为难的黄莺如释负重,连话也没答,她便施了一礼迅速退下。开玩笑,那些个腌脏婆子满口的秽语自己可没脸在主子面前说出来,不是怕受罚,她只是不愿脏了主子的耳。
“真的想听?”看到妻子瞪了过来,诺布阿穆尔慢慢靠近妻子耳边:“既然福儿一定要听,那还不如让为夫来告诉你——”
“她们说为夫以叛逆罪臣之后高攀皇家公主,这般尚主,不过是公主府一犬马耳——”
“她们说为夫既受皇恩却无视祖宗家法规矩不配为人臣子——”
“她们说为夫不思进取沉溺女色枉费皇上信任——”
“阿穆尔,别说了——”打断丈夫的话,和荣突然有些害怕下面的问题:“你后悔吗?”
“福儿,你是在紧张?”原本只是想将那些当作笑话说给妻子打消她的好奇,只是说到最后,诺布阿穆尔眼中便开始闪着莫名幽深的暗芒。
“是,我在紧张,我怕你会后悔。”望进丈夫深不见底的浅褐色眸子,和荣坦然说出自己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