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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王朝-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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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有成,从事业有成干到两鬓渐渐添了白发,能想象得到,他的父亲也是从衰弱到满头白发,从满头白发到垂暮、苍老,这么多年彼此听不见亲人的声音,看不到亲人的容颜,如今远在千里之外,父亲一下子就没了,永远也见不到了,作为孝子,不能够到灵前磕头,不能够守着坟茔,枕着苫块守孝,又不能到墓穴葬棺前痛哭、送亲,世界上有比这难以忍受的事吗?

吴中行学问好,又有夤缘,为人品行端正,他把奏疏呈上以后,留下的副本袖在衣内,来见张居正。

他来府中吊丧后,拿出奏折给张居正看。张居正越看脸色越难看,有些紧张,满头冷汗津津而出。吴中行的奏疏先动之以情,后晓之以理,写得又老辣又坦诚。

张居正问:“这道奏疏呈上去了吗?”

吴中行一礼说:“进上去了,奏疏就得先请皇上看,皇上不看,首辅怎么能见到?”

张居正无话可说。

这天晚上,张居正夜半未睡,从灵堂走出来,坐在书房内。吴中行的奏疏令他伤心、悲痛,为什么朝臣也不理解他,不能体谅他的苦心?大明新政,绝不能前功尽弃,他要离开西庐,新政就会前功尽弃,岂不成了行百里路而半九十?

琴依坐在案前轻轻抚琴,琴声凄伤、哀愁。

张居正叹:“有人恨我,总想让我走,内阁换了首辅,一些奸臣贼子就能大喘气了,绝不能给他这个时机。”

琴依看他,一连几日不睡的张居正脸色灰黯,满面怒色。

琴依问:“有人不想放过你?”

“你拿去看。”他把吴中行奏疏的副本摔在琴上。

琴依看奏疏,读了出来,琴依的声音很温柔、很动情。

张居正听着,不由地就泪眼婆娑了。吴中行的开头部分确实动情,动情的奏疏令张居正更是忌恨。

琴依读到指斥张居正的语句:“今皇上之所以必留,与元辅之所以不容不留者,其微权深意,非圆神通方者,未可告语。”

张居正猛吼一声:“够了,他想干什么?就是想赶我走,好啊,我就从北京城回江陵老家去!都以为我贪恋这个位置,这个位置有什么好?有多少人盯着看着,有多少人想拿下你,除掉你,掐死你,砍了你的头,抄了你的家?辅政大臣这个劳什子玩意儿是从成祖皇帝那里留下的,让文人进文渊阁,参与决策国事。谁不知道这国事不好管?我要能走,还不是一走了之,要死乞白咧地等着他们赶我走,才肯走吗?我这是为了大明朝,皇上还不能理政事,我怎么走?”

张居正流泪了,觉得很委屈。

第二天,翰林院检讨赵用贤又上疏弹劾张居正。

他说,能因为君臣大义为皇上效忠数年,就不能以父子之情少尽孝那么一天,就是像先朝杨溥、李贤也行啊,先暂时回家去守孝,规定过一个时期再回朝来,也使父子十几年没见面的这种情感阻隔得到一点安慰。至少能让儿子在老父的棺材前痛哭一场,以尽人子的孝心吧?

这道奏疏又是由魏朝拿到冯保面前,冯保说:“我替皇上挡了吧。我就告诉皇上,还有一些官员也上疏了,就算完了。”

这道疏留中不发,惹怒了文臣与言官们,他们恨张居正,你一心诋毁大明太祖所拟制度,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啊?

更有刑部员外郎艾穆、刑部主事沈思孝两人联名上疏,疏文的行文更是尖刻:居正今以例留,厚着脸皮站在大臣的行列中,哪一天有了国家的大庆典、大祭祀,他作为元老大臣,若是躲开了,则对皇上是不忠,有违君臣大义;要是厚着脸皮站在行列中,对他父亲又是一个大不孝。我们就不明白,到了那时,皇上何以处置居正?而居正将何以自处?再说,皇上动不动就说,留下居正是为了江山社稷,可最重要的就是纲常,没有纲常,怎么保得住大明朝的江山社稷?

冯保拿走这些奏折,留中不发,他把副本交与徐爵,说:“你拿去张先生府中,给他看,告诉他,皇上交付他处置这些人了,他可以在上面用朱笔写上处置意见,就是宰了他们,也行啊。”

徐爵把奏折交与张居正,他说:“冯公公说,张先生看着办吧,要不要写上批红?张先生写上批红,就算是皇上亲自写的,也没什么了不起。”

张居正心灰意冷:“就是皇上下了圣旨,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一个首辅回不回家,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吗?”

琴依看得明白:“你是首辅,他们要抓住首辅的过失,抓住你不放,你想不理他们都不行。”

正巧刚上任的礼部尚书马自强与吏部尚书张瀚一齐来看他,张居正拿着奏疏,对他们挥舞:“这正常吗?一个首辅回不回家守制,能扯上大明朝的伦理纲常吗?就是皇上要我夺情,我不回家葬父,也只是我张家一家人的事儿,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马自强劝慰:“首辅要体谅他们,他们是有话要说,劝首辅回家守制,这也是尽人子之孝。”

张瀚很坚定:“我看首辅还是坚决回乡,就是真的守孝三年,也没什么,大家都知道首辅的苦心,待得首辅回来,一切都还是原样,不可改变,大事依然可行。我是先生提拔起来的,知先生苦衷,但朝不可改制,人不可逆天,先生为什么不坚决回去守制呢?做首辅大臣,绝不能给他们垢言诋毁先生的机会啊。”

张居正冷冷地说:“你得到皇上的圣旨,久久不愿发文,是不是你认为我也该走呢?”

听张居正的话头不对,张瀚很恳切地说:“我明白首辅的意思,但我不能像陈三谟那样,一心顺着首辅的心意做事,那样我便辜负了首辅的信任。我管吏部,天下官员有一人丁忧不归,隐丧不报,我都要革他的职,治他的罪。不孝就是大罪,为什么别人能这么办,首辅大人你就不能呢?如果再有一人向我问起此事,我怎么答他?我能答他,首辅大人是重臣,重臣就可以忽视国家法律?还是告诉他,那些大明典章制度都是给下人设的,不是拿来规范皇上与重臣的?”

张居正看着张瀚,忽地恨起张瀚来,他荐举张瀚,要他任冢宰,就是要他管天下官员的,但他拿这道理来束缚张居正,就有些可恨了。

张居正忽地失望,有些疯狂地看着马自强,看着张瀚,对他两人说:“你们两位是不是来吊祭我父亲的?”两人点头。

张居正极为愤懑:“我为人子,天天有人弹劾我,我没过失,只是我父亲死了,我父亲死了,哀毁吞噬的是我,不是你们!你们凭什么对我做事说三道四?就因为我是首辅?我有哪一点儿对不起大明朝了,要你们来对我指手划脚?我已是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好几天没睡一个安稳觉了,你求你们了,饶过我吧,饶过我吧!”

张居正腿一软,竟然跪下了,给两个重臣下跪,喃喃地说:“我给你们下跪吧,我跪你们,求你们放过我,让我松一口气,好不好?”

张瀚与马自强大惊,两人来扯张居正。张居正哭泣:“我告诉你们,死的是我的父亲,死去的是我的父亲,不是你们的,不是你们的……告诉你们,我有点儿心灰意冷,想当年,严嵩做相,他比我如何?人人说他是贪相是奸相,但他在世时,没有一个同乡攻讦他,没有一个学生攻讦他。我可好,一个学生背弃我,一个同乡艾穆也攻讦我,我有什么过失,人人都这么对我?”

张居正两目赤红,盯着两人,吓得两人不敢出声。

张居正责问张瀚:“你为什么不发文行向各地,说皇上要我‘夺情’?”

“我希望首辅自省。”

张居正大笑:“我自省不了,连皇上也自省不了,那你怎么办?”

张瀚泰然自若:“我等首辅自省。”

张居正说:“我等冢宰行文,斥责我。”

两人只能告辞,张居正头一次冷冷地说:“不送了。”

陈三谟对给事中王道成、御史谢思启说:“有一件大功送与两位,不知两位是不是愿意要?”

二人问是什么大功?

陈三谟说:“冢宰张瀚违相爷心意,相爷一心拿掉他,要是有人弹劾他,岂不就遂了相爷的心意?”

王道成问:“张瀚有什么过失?”

陈三谟怪道:“你找不到他的过失吗?驴走磨道,总有蹄痕,你难道连几处蹄痕也找不到?”

谢思启大笑:“陈大人所说极是,要是首辅大人要他走,他肯定得走,想晚走几天都不行。”

陈三谟说,可张瀚是首辅大人提拔上来的,当初冢宰人选,有葛守礼,有工部尚书朱衡,最后才是张瀚,他资历最浅,可首辅大人力排众议,首推他张瀚。不管人家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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