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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说来话长,要从十六年前说起。”
夜钟离与千寻对望一眼,这时间不得不说好巧啊,心里顿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
他接着道:“十六年前,那里还不能称之为禁地,那个地方是北海的中心,那里有一片冰湖常年冰冻,从来不曾化过,又称为北海的海眼,据说这海眼是几千年前神仙路过施法才形成的,这里来来往往的人们为了让自己商途顺利,或者保佑一生平安,都喜欢每年的八月份去那里祭拜。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再也进不去了,有能耐的人看出是有人在外围布了一层阵法,众人闹扭成怒,说这事是有人故意破坏他们的发财之道,于是纠集了几十个有能耐的人去破阵,可是大多数人都死在阵法里,即使有活着进去的也是被扔出来一把骨头,众人更加恼怒,不信这个邪,成千上万的人都闯入了阵法,那场面至今令人难忘,几千个人在阵法里苦苦挣扎,有冻死的,有被烧死的,还有自杀的,反正最后是一个未回,全成了一堆白骨。
你可以想见一下,那场面给人的震撼有多大,从哪以后,谁还敢去闯阵?
你想这北海的人口本就不多,这几千人都死了,该是多大的数目,多让人吃惊。
这时候,众人才醒悟过来,说是有人得罪了上苍,所以上面的神仙要责罚,要收回这个海眼,顿时北海陷入了一片恐慌。
我就是在那时乘机收复了北海,许诺给他们一个美好的未来,让他们重拾信心。
在后来,我就令人把那一块地方给封死了,一般人是找不到的,从那以后,这禁地就慢慢地被人遗忘了。”
明王说这一段话说的很艰难,而且还不太成调,就像在回忆里突然老了几十岁,背褴褛了起来,头发也白了一圈,双眼也失去了平日里精明的神采,都是痛苦,自责,绝望。
直到说完了,还没有从回忆里出来,呆呆愣愣的,可怜巴巴的,谁能想到眼前这个人就是北海的上位者呢?
夜钟离和千寻明白,这禁地还有另外一个故事,和他相关的令他后悔绝望的一个故事,只是他不说,想必和他们要知道的信息没有关系,他们也不好在问。
夜钟离道:“明王可愿意派人带我们去看看?”
明王回过神来,垂下头,遮住要溢出眼眶的一抹水光:“我派我的管家李源跟你们去。”
说着步履蹒跚的站起来往外走去。
千寻很奇怪的道:“我怎么觉得这明王跟死了刻骨铭心的爱人似得。”
夜钟离道:“据说他的妻子是十六年前死的。”
“啊?”千寻睁大了眼睛,难道是死在了这禁地里?
“可能吧,要不然也不能把这禁地藏起来。”怪不得派人找来找去找不到呢。
“藏起来有什么用?能抹去那一段痛苦的记忆吗?”
夜钟离只是搂着她的腰,望着前方沉默不语。
千寻顿时了然,这禁地既然没有人能进去过,如果玄弟真的是被雨罗刹送进去了,那么活着的几率有多少?
而且就算他们去救,胜算的几率又有多少?
雨罗刹分明就是借禁地之手除了他们。
千寻道:“无论前面是什么?我们都应该一起去闯。”这个时候,不说那个地方太危险,生怕变成一堆白骨的担心,也说不说我去冒险,你在这里等着,只盼望夫妻同心,同进同退。
夜钟离用手描绘着她楚楚动人的眉眼,只道了声:“好。”他怎会不明白她的意思,他才不信什么得罪了神仙的谣言,也不信去了这禁地就是一堆白骨,他只信自己,相信人能胜天。
他不但要救出玄弟,还会保佑身边的亲人,不会让她们再受一点的伤害,只因他觉得他有这个实力。
夜钟离吩咐夜魅把出去寻找的人都召回来之后,便看见情公子和战北野一人一旁依着一颗红梅,情一身红衣在红梅白雪的映衬下,丝毫不逊色,反而更压一筹,战北野一身凌厉冷漠的气势明显生人勿近,竟也和这浪漫的雪梅相得益彰,分外和谐。
“我说你们两口子准备和我这个主人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也太不够义气了吧。”
夜钟离一脸的嫌弃,恨不得像赶苍蝇一般的把他赶快弄走:“我们两口子干什么事,还要向你汇报不成,是你死皮赖脸的非要邀请我们来住,我们只好勉为其难,怎么现在要赖上我们的意思?”
啧啧,瞧瞧,不光女人之间唇枪舌剑,风起云涌,男人之间也丝毫不逊色呀,幸亏旁边站着一个不吱声的,要不然也是三个男人一台戏。
“夜兄此言差矣,本公子是寻儿的兄长,跟着她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天经地义。”
夜钟离脸色黑黑,瞟着自家娘子,你看你这都是惹得什么风流债,一个两个的全不省心。这也就罢了,自从成亲后,一个个的全压在自己头上,成了自己的兄长,比自己长了一级,不说那花云听,现在就来了一个情,人生一大败笔,可耻啊可耻。
“兄长?是敬过酒了,还是结拜过了?既然没有,就不要乱攀亲戚,我们可忙着呢。”转过头,对千寻那是一个笑的殷勤眉飞色舞极尽暧昧:“夫人,时间不多了,我们赶快去屋里活动活动筋骨做些有意义的事?”
夜钟离说的话,在两人看来那是极尽得瑟,挑衅,脸立马垮了下来。
要不是还要去禁地创阵,早就憋不住上前把他给痛揍一顿了。
情公子咬牙切齿,忍住,瞬间变脸似得,又换上一张极美的笑颜:“战兄,夜兄和寻儿都不是外人,我们也跟着学学,将来说不定能用的上。”
夜钟离冷笑:“煞星,我看你这辈子是用不上了,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至于战兄吗不用学自己会。”
话音刚落,两人都齐齐一震,夜钟离也是戳着他们的痛处了,尤其是战北野,想起来自己和梅雪的那一天,也是夜钟离搞得鬼,要不是他,他何以会落到这种连他自己都唾弃的地步?他要是不说,自己也差点忘了,为了贪恋寻儿的哪一点亲切,居然死皮赖脸的住了下来,刚才还想同他们一起去禁地赴死来着,看样子自己简直是找虐来了,他控制住自己身上的杀气,转身就走。
要是在呆一刻,他非得和夜钟离打个你死我活。
夜钟离抱着双臂,斜睨着情:“他都走了,你还不走?”
“哼,你用激将法对他有用,对我没用,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夜钟离几乎要暴跳起来,靠,这家伙怎么油盐不进呢:“我要去禁地救我玄弟,你跟着干什么?”禁地之行九死一生,危险重重,他知道他们的心意,不怕死的要跟着去冒险,是为了他家媳妇,或者说他们之间也有那么一点他不愿意承认的情义。
但是他不愿意,自己的媳妇自己会保护,自己的弟弟自己会救,他不想欠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的人情,万一有谁出了意外,这份情如何偿还,又如何承担得起。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即使有事也不让你负责行了吧,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有完没完,我真怀疑你是怎么当上沐云国的国师的。”情很明显的把他给鄙视了。
夜钟离的脸黑的不成样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埋汰他呢,还是在他媳妇面前。
夜钟离发了狠话:“行,到时候可没人管你,连尸体也没人给你收。”
千寻看着他们吵,虽然句句恨不得要踹进对方的心窝里,但是心里满满的都是暖意,夜钟离从一开始他们进来就知道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跟着去禁地一闯,这么没有把握的事情,他当然不愿意这么多人跟着他去冒险,所以句句是刀,希望能把他们赶走。
“情哥哥,情哥哥。”明阳搀扶着梦一诺急匆匆的赶来:“你们要去闯禁地呀,我也要去。”刚才明王走的时候,失魂落魄的,竟然也忘了把她给带走的事。
夜钟离和千寻忙走上前,喊道:“娘。”
梦一诺换了一身衣服,更显出一种温柔大气的风范,拉着千寻的手,笑道:“寻儿,你好了,我刚才去看你来着,夜梦说你来这里来了。”
有人关心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心里都是满满的幸福:“娘,你放心吧,我没事了。”
明阳拉着千寻的另一只手:“寻姐姐,我也跟着去。”
“你去干什么呀?我们又不是去游玩,是去找人。”千寻装作生气的样子对她说。
“我也可以呀。”
“你又不会武功,到时候只会拖累我们的。”明阳委屈的低下头。
“明阳,寻儿说的对,你还有一个更艰巨的任务呢。”梦一诺不忍心看她难过劝道。
明阳一听,好奇道:“什么任务?”她能做艰巨的任务?寻姐姐都说了,她不会武功,只会拖累人。
“就是和我一起守好这个家园,等着他们回来。”
千寻道:“是啊,明阳,我娘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