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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杨秋的话非常偏激,而且所提倡的做法也极端残忍,但是,所有人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有几分“歪理”。自有人类以来,人类的内部争斗纷纭不绝,外来侵略造成的伤害跟之比较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而且,人类也是内乱最多的种族,魔族只是偶有纷争;神族则根本不会发生这类事情;至于其他如半兽人之类的种族也是民风淳良、性格柔顺,很少发生内部战争。
“这种做法太极端了,我们总不能把整个人类都消灭了吧!”依维斯虽然躁动,但还没有到完全被热血冲昏头脑的地步。
“正因为人类堕落我们才需要去拯救他们,假如将拯救等同于毁灭他们的话,那我们完全可以对他们听之任之,又何必多此一举呢?而且,如果我们那样做,又与凶残的魔族有什么区别?”西龙也对杨秋提出了质疑,“依我看,也许,这件事情背后真的隐藏着一个惊天的大阴谋,因为假如没有一个强大的组织作为后盾,谁又敢来惹青华太师傅?而这样强大的组织,只可能存在于少数的几个国家,比如埃南罗、蓝达雅、海罗。”
“但是,埃南罗人现在是我们的同盟军啊!又是在天行前辈的领导之下,怎么可能反过来攻打我们呢?”星狂插嘴道。
“敌人总是在最不可能出现的地方出现。”西龙徐徐说道,“埃南罗人朝夕可变,谁知道他们在打着什么主意?”
星狂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了。确实,为了自己的利益,佛都完全可以不择手段地牺牲其他人所有的利益。
“那就这样决定了,把所有有嫌疑的人都审查一遍,直到查出璐娜在哪为止。第一个目标自然是佛都,此人野心勃勃,为嫌疑最大者。”依维斯挥手做了一个砍东西的姿势,望向远方,心里想到:璐娜,就算你被带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找到!
风杨和西龙对视了一眼,依维斯的决定虽在情理之中,但却再次令他们大出意料,依维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果断了?
“是该给他们教训的时候了,要狠!”杨秋的眼睛像是藏着一把锋利的刀,可以将任何人劈成两段。
“总之,依维斯,无论你要去哪要办什么事情,都要带上我。”自始至终都没出声的魔武说道,依维斯则朝他点了点头。
那兰罗一直保持沉默,书记官白木则如实把依维斯等人的对话一一录下。对他来说,首领们在争论什么根本无关紧要,他只负责记录,真实高于一切。
离开人群后,莫问对杨秋说道:“师傅,依维斯好像变了。”
“我不了解他的以前。不过,人总是会变的,这很正常。”杨秋边说边想:现在看着依维斯就好像看见他的父亲洛河一样,他们的武技都是一样的莫测高深,而他们内心所蕴含的东西也同样无法看穿。
“不过,我也并不想去了解他,了解一个人太累了。”杨秋打了一个呵欠,抛下了这样一句话。
即使对依维斯,师傅也可以做到如此漠不关心。莫问摇头苦笑,突然想起杨秋以前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假如一向冷酷的话,那么,便千万不要变得仁慈,因为,这一次仁慈很可能会导致自己失去所有的东西。”
※※※
离开人群后,依维斯来到璐娜以前经常伫立的山岗,望向遥远的天际,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要是师傅收到了青华太师傅已经去世的消息,不知道他会多伤心呢。想起达修,依维斯不禁有点神思恍惚。
“依维斯总统领!”随着一声怯生生的喊声,费丽采翩然而至。
依维斯抬眼打量了费丽采一眼,脸上流露出失望的表情,刚才,在蒙胧之中,他还以为是璐娜在叫他呢!
“哦!”依维斯的语气冷冰冰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势。
费丽采感到一阵窘迫,满腔热情在依维斯的冷漠下烟消雾散,但虽然如此,她还是固执地跑向依维斯。
“依维斯总统领,我叫费丽采,你一直是我的偶像噢!”费丽采终于跑到了依维斯的身旁,欢愉地伸手招呼道。
“嗯!”刚刚想享受一下平静,却被人打断了,依维斯明显感到不悦。
费丽采见依维斯并不准备握自己伸出去的手,只好缩了回去,眼睛紧紧地盯着依维斯,“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在卡纳亚救风杨的情景?”
依维斯不言不语,掩嘴打了一个呵欠,别过头去,风吹着他白如霜雪的头发,显得是那样的沧桑。
“哇!那个时候你真是帅呆了!一个人在万军之中从容不迫地把风杨背走,居然没有一个人敢拦你。我听说了这件事后,就对自己说,以后,我一定要找到你,一定要见你一面。现在我终于见到你了,还可以和你这样交谈,真是太棒了!”费丽采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叙述中,丝毫没有注意到依维斯的不耐烦。
“事实上,早在你当上帝国士官学院的总教练之时,我就已经听说过你的事迹了。”费丽采兴致勃勃地说道,“依维斯总统领,你能告诉我当时你有什么想法吗?”
依维斯又望了费丽采一眼,“现在你已经见过我一面了,为什么还不走?”
笑容一下全凝固起来,费丽采裂开嘴巴,勉力地笑了笑,“你心情不好吗?”
依维斯一言不发,没有搭理费丽采。末了,他挥了挥手,“噢!”
费丽采顿觉得如坠冰窟,呆呆地站着,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心里只有一种想放声大哭的冲动。这几天,她一直等待能有好机会可以和心目中的王子交谈,她在脑海里已经把甜蜜的场景预演了无数次,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长久的等待却换来这样冷漠的对待。
好一会过后,依维斯微微掉转过头,一眼瞥见星狂正在不远处慌慌张张地往这里望,想起了自己和阿雅、璐娜之间的纠缠,心里便什么都明白了。我又何必让他们重复我的悲剧呢?依维斯心里想。
依维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柔,“费丽采姑娘,你今天来找我,我很高兴。只不过,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依维斯,他早已死了。现在的依维斯跟过去毫无关联,更不想提起往事,你就当从来没认识过我吧!”
“明白了!我明白了!”费丽采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眼里噙满了泪水,说完,双手掩脸,飞速往回跑。
正是因为品啜过那种失落的滋味,所以便不想别人和他一样去承受这种痛苦;正是因为自己得不到幸福,所以也更愿意别人得到幸福,即使那只是慰藉也好。此时的依维斯,正是这样的心态。
※※※
“费丽采,你不开心吗?”星狂怜悯地看着伤心的费丽采。
受尽委屈的费丽采肩膀一耸一耸的,只顾“呜呜”直哭。
星狂一脸的茫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不要这样子,好吗?你这样子我会很伤心的。”
“你伤心干什么?我不用你来可怜我!”费丽采气鼓鼓地嚷道,又“呜呜”地哭起来。
费丽采那挂满泪珠的脸庞,微微浮肿的眼框,让星狂倍生怜爱之情,“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伤心罢了,无论你怎么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啊!”
“我哭关你什么事?”费丽采怒气冲冲地嚷道,“现在谁都知道我是个可怜虫,没人爱,没人喜欢的可怜虫。”
星狂只觉得心如刀割,费丽采的悲伤就等于是他的悲伤。他故作轻松地说道:“其实,还是有很多人关心你的啊!比如我!”
“有吗?有吗?”费丽采有点歇斯底里,“你?我知道你是专门来取笑我的。”
“我哪会取笑你呢?”星狂觉得自己的嘴巴里都泛出苦味来,“你不是说过,我们永远是好朋友吗?好朋友又怎么会取笑你呢?”
“我没有什么好朋友!哼!那只是我想利用你来接近依维斯罢了。”伤心已极的费丽采索性嚷道。
星狂苦笑了一下,说道:“你当我是什么都行,你利用我我也不怪你。但是,我必须郑重地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取笑过你,更没有埋怨过你。”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费丽采大声哭道。
星狂欲言又止,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狠狠地跺了跺脚,对自己的笨拙无可奈何。
“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脾气不好,经常骂人,人又长得不好看。”费丽采边哭边说道,“你干吗要对我这么好呢?”
星狂张了张口,终于下定决心表白,“虽然你长得丑,脾气又坏,而且很泼辣,但是,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呀!”
费丽采大声疾呼,“我只是说我长得不好看、脾气不好、经常会骂人,我那有说我长得丑,脾气又坏,还很泼辣啊?”
星狂意识到自己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