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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慈宁宫中就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承乾宫。
瑾琀穿着大红旗袍端坐在主位上,也不理会下面那一群女人或惊讶或惧怕的神色,从容地舀起桌上的一杯清茶,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放下,又用帕子沾了沾唇边的茶水,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俯视了一番坐在她下位的女人们,眼里闪过一丝冰凉的笑意。
“宜妃娘娘到。”宫门外小太监的声音响起,整间屋子的女人不约而同地向门口望去,只见宜妃挺着大肚子慢悠悠地走进来。宜妃只是向着瑾琀点点头,却不能弯□行礼,然后由身边的小宫女搀扶着坐下来。
“宜妃妹妹即将临产,这两个月就不用来承乾宫请安了,好好待在翊坤宫养胎吧。”瑾琀温和地笑着,轻声道。
“臣妾多谢皇贵妃娘娘体恤。”宜妃笑了笑,爽快的开口,就是怀着身孕也显得大气端庄,“不过今儿臣妾想念五阿哥,想去慈宁宫看看。”
瑾琀抿着红润的双唇笑笑,“就得你这猴急劲儿了,待产下皇子,养好了身子再去看也不迟,尽来回地折腾!”说着笑嗔了宜妃一眼。
“娘娘言重了,臣妾身子骨好着呢。”说着看了一眼对面同样大肚子的德妃,宜妃笑得两只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臣妾跟德妃妹妹真是有缘,上次比妹妹早了两个月,这次可能只差一个月,不过还是得给我肚子里这个做弟弟。”
德妃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客气道,“是妹妹托了姐姐的鸿福!”
一屋子女人在一起说笑了一会儿,不过心思明显放在瑾琀的那一身大红的袍子身上,眼睛里异样的色彩只是一闪而过,或羡慕,或嫉妒。瑾琀始终都保持着那一个礀势,端庄,典雅,高贵,或带有一点点的娇媚,说了一阵子话,不留痕迹地观察着这一群女人之间的互动,轻声笑了笑道,“好了,时间不早了,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
然后,由瑾琀带着一大群女人从承乾宫出发,浩浩荡荡地向着慈宁宫的方向走去。瑾琀穿着花盆底鞋,随意扭动着身子,步伐轻盈,眉间带笑,唇角微微上扬,那轻松的样子就像是去赴约一般。
慈宁宫。
太皇太后已经坐下,神态自若,手中依旧是舀着那不知用了几十年的佛珠,轻轻地转动着,左下方坐的是皇太后,皇太后一脸慈爱地看着怀里机灵可爱的五阿哥胤祺,不再年轻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皱纹。
慈宁宫的小太监通报后,瑾琀就首先迈进慈宁宫大殿,带着女人们向太皇太后行礼后,再按着分位高低依次坐下。
自瑾琀踏入慈宁宫大门,太皇太后就一直盯着瑾琀那张娇美的脸庞,连眼皮都舍不得眨一下,就是一秒钟的时间视线也不曾离开那张俏丽的容颜,在心底泛起惊涛骇浪,胸口想要窒息了般难受,握紧了手中的佛珠,深吸了一口气,才镇定下来,招呼着这一群女人们。
瑾琀明显看到太皇太后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无色,不过之后就恢复了正常,在心里轻轻笑了笑,低下头,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然后走至太皇太后跟前,行了礼道,“如今天气炎热,臣妾担心老祖宗的身体,所以特意抄了佛经,为老祖宗祈福,望老祖宗早日康复。”说完示意雅琴呈上来一个锦盒,里面是瑾琀闲来无事抄写的《金刚经》。
“皇贵妃有心了,哀家这哪是生了病,不过是年纪大了,一遇上烦心的事就气结于胸。”太皇太后斜睨了瑾琀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
“请老祖宗恕罪,原是臣妾鲁莽了,没有管理好后宫的事务,还让老祖宗操心,臣妾真是该死。”瑾琀一脸懊恼之色,装作害怕的样子把话顶了回去。
太皇太后却是没再说什么,看着那一张脸和那一身大红的旗袍心里膈应的慌,挥挥手让瑾琀坐下,又招来胤祺,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一些,想着往日办事雷厉风行的手段,如今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玄烨长大了,也自然是比不得从前,想着又看了一眼瑾琀,然后转过头对着宜妃笑道,“这回可是要给胤祺添一个小弟弟了?”
“借老祖宗吉言,若是个阿哥以后给胤祺作伴也是好的。”宜妃性子爽朗,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但又不会招了太皇太后的忌讳。
瑾琀在一旁用余光瞥见太皇太后有些不自然的神色,在心里点头,果然,你还放在心上呢!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然后端起桌上的茶掩饰性地抿了一口。
太皇太后让胤祺到宜妃身边呆了一会儿,又随意聊了几句,一屋子人就散了。
在走之前,太皇太后突然说道,“今后若没什么大事,就免了请安吧,哀家得好好休养身子。”
“是。”瑾琀眼神一黯,领头应了声,就带着妃嫔们出了慈宁宫。
随后,皇太后领着胤祺也退出了慈宁宫,太皇太后盯着苏麻喇姑手中的锦盒,眼底闪过一丝狠历,一字一句道,“把它给哀家烧了。”
“主子……”苏麻喇姑担心地叫了太皇太后一声。
“哼……松格里这几年越发地有本事了,今儿也算计哀家来了!”太皇太后用手捂住胸口,狠狠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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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琀回到承乾宫,脱掉大红旗装,换了件小坎肩,取下硕大的旗头,随意梳着两个小把子,顿时觉得全身上下,由内而外的轻松,这种感觉是很久都没有过的,怪不得宫里的女人都喜欢斗争呢,若是去整一个你非常讨厌的人,心中那种快感的确令人愉悦。
在内院的树荫下,瑾琀侧躺在凉榻上,太阳透过树枝洒下斑驳的光点,随着树枝的摇动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雅琴站咋旁边蘀瑾琀轻轻摇着团扇,盛夏里,却有一丝轻微的凉意划过脸庞。
“胤禛?”前方的树脚下有一只白色的小京巴,伸出前爪在刨坑,瑾琀眼睛一亮,朝着前面叫了一声。
胤禛从大树边伸出小脑袋,眨眨眼,看了看瑾琀,才蹲下了抱起小京巴摇摇摆摆地向瑾琀跑过来,然后仰着头,让瑾琀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今儿又贪玩了,大字写好了没?”瑾琀把胤禛来过来和自己坐在一起,摸了摸毛茸茸的小狗,道,“可别被你阿玛给发现了,不然得说你玩物丧志。”
胤禛裂开小嘴点点头,然后伸出两只小手,比划了一阵,然后睁着一双大眼睛渴望地看着瑾琀。
“那你可得小心些,别打扰了你二哥做功课。”瑾琀笑着点了点胤禛的小鼻子,宠溺道,“再过段日子,你阿玛也让你去无逸斋上学,到时候就可以天天见着你二哥了。”
胤禛拍着小手欢呼,在原地蹦跳了几下,才把小京巴狗抱在怀里,向瑾琀挥挥手,接着由谢嬷嬷带着出了承乾宫,朝毓庆宫的方向走去。
“若是阿哥能说话该多好!”突然雅琴带着伤感的语气说道。
瑾琀一愣,没反应过来,奇怪地看了雅琴一眼,随即道,“这样子也不错。”最起码康熙和太子都是放心的,她可不敢保证,若胤禛真的能说话了,胤礽还会对他这样好?
两人沉默了一阵,瑾琀重新躺在榻上,闭目养神,脑子里却是清新无比,努力地挖掘属于松格里的记忆,隔了半响,睁开眼睛突然道,“你叫素琴去尚衣局取一些颜色淡雅的料子,本宫要给太皇太后敬孝道。”
雅琴应了声是,然后把团扇交给一旁的玉琴,告了退,想着主子如今可真真是爱恨两个极致,对着阿哥和对着其他人完全是两个样子。
傍晚时分,延禧宫的小顺子到承乾宫与瑾琀报道,“启禀皇贵妃娘娘,悫嫔娘娘杖毙了延禧宫的太监,惠妃娘娘请皇贵妃娘娘过去一趟。”
瑾琀微微蹙眉,沉下脸来,“怎的这事还得本宫亲自跑一趟?那太监也比得宫里的主子们尊贵了!”
“奴才……奴才……”小顺子一时间急得说不出话来,他可没想过会出现这种状况,惠妃娘娘说,只要谈到悫嫔娘娘,皇贵妃娘娘就一定会过去的。
“哼……狗奴才,去慎刑司领板子。”瑾琀横了一眼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小顺子,挑眉道,言语间透着些许怒气。然后站起身来,带着几个宫女来到延禧宫,不自觉地皱着眉头,佟佳·别楚克,可别给本宫惹什么乱子才好!
延禧宫。
惠妃坐着,悫嫔站着,一屋子的奴才们跪着。瑾琀走进来时,所有的人都起身行礼。
“怎么回事?”瑾琀转身坐在主位上,轻声喝道,“两个妃嫔为了一个奴才发生争执,这像个什么话?”
“回皇贵妃娘娘的话,悫嫔妹妹杖毙的奴才是娘娘去年赏给臣妾的小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