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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思索该如何逃出去,一边用牙齿撕扯手腕上的绳结。这结系的不算太紧,可我还是花了些功夫才将它解开。把脚上的绳子又弄下来后,我透过破损的窗纸朝外瞧去,庭院里安静得感觉不到有人存在的迹象。
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户,观察了一下庭院的地形,并仔细辨别了一会儿这里的动静,又确定的确没人之后,我爬到窗外,快速地溜到墙角,顺着墙缝爬上墙头,跳到院外。
方喘了口气,以为逃出升天了,却突地发现三米以外的地方围了一圈蒙面人。心里不由自主地骂了声娘,真是早不出现晚不出现,非要等我费劲松开绳子逃到这里才来逮我。这不是摆明了猫捉老鼠,将老鼠给玩得团团转嘛。呸呸呸,谁是老鼠了。
蒙面人突然自动分成两路,中间现出一个瘦小的身影。清浅的月光照耀下,那个小人儿慢条斯理地朝我的方向走来,随着她的接近,我心中的疑惑和喜悦斗争得越发厉害。如若我没有看错,这个矮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那个面瘫学生乐绫郡主。我疑惑的是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么荒凉的地方,喜悦的是心中有那么一点点期待她是因为担心我而来救我的。但,显然,这些想法很是不靠谱。脑袋里不由想起沈狐狸与我提过的一句话,他说乐绫没有表面上那般单纯,她不是个简单的孩子。
这个早熟的孩子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明明是仰着头瞧着我,然而月光下她清冷的神情却是睥睨天下般的威严冷峻。
她说:“你果然在此处。”声音无惊无喜,仿若早已料到。
她说:“我知道你不想嫁给我父王,”停顿片刻,声音沉了下去,“否则,我也不会让你安然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夫子。”
她说:“你只是一颗棋子,沈景怀利用你,蠢皇帝利用你,我父皇纵容他们利用你。”
她说:“你走吧……越远越好。”
***
“这位公子来点儿什么?”我方坐下,店小二就勤快地跑来伺候。
我笑道:“来一只酥麻鸡、一壶梨花酿。”
“好嘞~您稍候。”小二哥亮着嗓子跑去后堂,“一只酥麻鸡……”
“最近咱陈国不太平啊。”邻桌的一个布衣书生甲摇头晃脑道。
我竖着耳朵装作不经意地瞄了他一眼,低头倒了杯水喝。
“皇上好不容易为摄政王赐婚,赐婚当夜那位王妃就被歹人掳走了,两天后在一处闲置的废弃宅子里发现了她的尸体,脸上布满刀痕,死状凄惨。据说,摄政王知道这事没啥反应,沈相当场就跟失了魂似的,跪在地上抱着那尸体紧紧不放。”
我蹙眉啜了口水。
“公子,您的酥麻鸡和梨花酿。”小二哥将鸡和酒放在桌上。
那书生甲对面的书生乙又接着低声说道:“也难怪,王妃毕竟没过门儿,可她却是沈相的表妹。唉……祸不单行。隔了一天,楚国太子又遇刺了。听说,”他又压了压声音,“是摄政王派的人。”
“莫非摄政王以为王妃之事是楚国太子所为?他不是对王妃的死没有反应么?”书生丙问道。
“摄政王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外人看不出他的伤心也是情有可原的。不过,话说回来,怕是事情没那么简单……”书生甲夹了颗花生,“楚太子可是咱北陈圣上的师兄,眼看着圣上就要亲政了,楚太子又选这个时候来访,摄政王怕是……”
“嘘……小点儿声,这话可不能乱说。不过,”书生乙声音又小了几分,幸好我听觉还算灵敏,勉强听之,“摄政王勤政爱民……”说到这里,他没再说下去,眼睛略有深度地扫了甲、丙一眼。
这话不必说下去,大家也都明白是什么意思。陈韶当皇帝,他们也并无异议。毕竟仔细算来,这北陈的皇帝本来就该是他。当年,他的皇兄用不正当的手段夺了他的皇位,这会儿他再夺回去,真是理所当然。
将酥麻鸡和梨花酿解决掉,我擦了擦手和嘴巴,付了十个铜珠,拎着包袱走了出去。
北陈的权争也罢,皇位也罢,王妃生死也罢,均与我无关。虽然,乐绫的那番话我还没有弄清楚,可既然她放我一条生路,用一具死囚的尸体让我诈死逃出那个权力的漩涡,我就该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开,好好地在这里生活着,慢慢等师兄前来寻我。只是,蕲州暂且不能呆了。还好,平素我夜间游荡的时候在不算显眼但师兄却能发现的地方刻下了代表着我的四叶草,想必他若是来到蕲州会在四叶草最多的院子里等着我。
19
19、第十九章 。。。
都说,这人倒霉了喝口水都会被呛死。
早上还晴空万里的,这不过一个时辰就乌云密布、大雨倾盆了。今日走的这路一侧是山坡,另一侧倒是有不少树。但,树下不能避雨,这头顶上的响雷一个接着一个呢。
我穿戴上蓑衣,爬上马,夹紧马腹,催促它快些跑。这年代没有地图,也不晓得下一个城镇还有多远。最怕的是晚上雨没停,我还没赶到城镇。到时候一个人在雨夜中跋涉,我不知道会不会被恐惧给折磨死。
想到这一点,我又夹了夹马腹。
雨点过大,连成了一条条长线,骑着马在雨中奔跑,这些长线打在脸上,就仿若是被裹着冰片的鞭子给抽着一般,火辣辣冰冰凉的疼。树在雨中沙沙的呜咽,鬼哭狼嚎的感觉,有些慎人。前些日子天朗气清的,也没感觉一个人旅行有什么不妥当,今日可算是真真切切体会了一把——孤寂、心酸、苦闷、害怕。我真想有个人能从天而降,哪怕是个陌生的路人,与他聊两句,也能驱走一些疲惫。可这山间小路……
我眨巴眨巴眼,不可置信地瞅着远处的一个影像。幻影?抬手抹了把脸,将脸上的水珠擦掉,又眯着眼睛仔细望了望。唔,没错,的确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我几乎要热泪盈眶了。从来没有这种随便看到什么人就跟看到亲人的感觉。
我又加快了几分。到得近处,看见一个人穿着蓑衣在后面推车,再一瞧,原来是马车轮子陷在一个大水坑里,积水太多,估摸着坑壁太滑,将车给卡住了。
我急忙跳下马,将马拴在一颗树下,跑去搭了把手。
那人撇过头来瞧了我一眼,点点头大声道了声谢,就转回头去继续推车。我努力跟上他推力的节奏,可无奈两人默契有限,不是他慢半拍就是我慢半拍。
拍拍他的肩膀,我嚎着嗓子说:“这位大哥,我们喊着一二,劲儿同时发啊。”
他点点头,我说了声“预备”,就与他一块“一二一二”地推了起来。
雨很大,地很滑,湿漉漉的手推在更加湿漉漉的车上,这出来的劲儿就打了些折扣。我使出吃奶的劲儿扑腾着,因着有人陪着,瞧着这雨都顺眼多了。
“一二,推——”
“一二,推——”
“一二,推——”
“噗……”车动了,我也动了。车子是从坑里逃脱出来了,我是在地心引力和惯性的作用下栽坑里了。
这一跤摔得可真结实,手臂和身前火辣辣地疼,疼得我都麻木了。脸浸在泥坑里,我心里不由庆幸,还好我闭着嘴巴,要不就该啃一嘴泥巴了。
胳膊上搭来一只手,雨声很大,还是能够听到手的主人拔高的嗓门:“这位公子,您没摔坏吧?”
我扑腾着挥挥手,把头抬出泥巴坑:“没……噗。”泥巴进嘴里了。
借着这位大哥的手攀爬起来,把方才摔倒时被锋利的石子割破的手藏在身后,用另一只脏兮兮的袖子擦擦脸,对着蹙着眉头的大哥裂开嘴巴道:“没事儿,我胳膊腿结实着呢。”
“这是给您的酬劳。”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塞进我手里。
我急忙塞回去:“您这就太客气了。我帮忙推车又不是为了拿报酬的。”
他又给塞回来:“这只是我们家公子的一点儿谢意,您帮了这么大的忙,又把衣裳给弄脏了,公子说这就当是赔您衣裳的钱。”
我这人不爱跟人家客气来客气去的,麻烦。何况他又这么坚决,瞧那样子,似乎是想用钱来还我这人情,为了让人家心安些,我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