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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三戌时正,傅云杉的书房被人放了一支冷箭,冷箭上赫然是一张机密纸条,冬青追到广济寺,失了放冷箭人的踪迹,返回时发现傅云杉捏了纸条对着烛光一脸深思。
“姑娘,看来人体型,应是个身材娇小的女人!”玲珑有致,确是个女人。
傅云杉点头,拿了信给冬青看,冬青看后大骇,“这……”
“你拿着去趟一品居,务必将这纸条亲手交给楼重。”傅云杉冷声吩咐。
冬青明白事关重大,郑重点了点头,“是。”
楼重接到消息赶到一品居时已是半夜,看过纸条后低声吩咐了冬青几句,转回宫。
第二日,皇宫又下一道圣旨,本是令傅思宗兄妹进宫的旨意变成了只邀傅思宗一人独去的圣旨,一家人莫名其妙,比对着两张圣旨探传旨公公的话,公公却闭口不谈,拿了赏银,茶都没喝一口,打道回了皇宫。
傅云杉恼羞,在书房嘀咕楼重,冬青好笑,“姑娘别恼,楼公子这么安排定有他的思量,宫中烟花虽难得看到,但规矩多,叩拜多,还不如咱们一家人结伴去街上看花灯来的逍遥自在。”
傅云杉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心里叹了一口气,十五的皇宫,为什么她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心里这么的不安。但愿是她想多了!
“杉儿……”傅思宗推门而入,看了冬青一眼,冬青笑着退了出去。
“这圣旨是怎么回事?皇上不是个会出尔反尔的人,能令他改圣旨的除了六皇子别无他人,六皇子这是要做什么?”傅思宗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眉头锁着。
傅云杉摇头,略犹豫了一下,将昨夜接到纸条的事说了,“我觉得与那张纸条有关。”
傅思宗拧了拧眉,“这么说来,这张纸条是在告诉我们……”
“咔嚓……”房顶突然传来清脆的瓦片碎裂声。
两兄妹对视一眼,傅思宗身形一闪,悠然窜出屋外,脚步一动,上了房顶,“什么人?!”
一道纤细的身影就着明亮的月色往广济寺方向飞去,傅思宗抬脚就追了上去,“站住!”
“哥哥!”傅云杉飞身上了屋顶,看着两道渐行渐远的身影,眸子一动,那抹纤瘦的身影看上去好熟悉!
“冬青,我们追!”
她飞身跟了上去,冬青在底下应了一声,脚步轻盈的尾随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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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 遇无赖,不能忍
几人追到广济寺附近,那人已失了踪迹。
冬青跺脚,“昨日那个女黑衣人也是在这附近跟丢的,她们当广济寺是避难所了!来一个就往里钻一个!姑娘,大公子,我们要进寺去找人吗?”
傅思宗看了眼宏伟的寺庙,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寺庙后院住的皆是京中贵胄之门女眷,天色这么晚如何打搅?算了,杉儿,咱们回去吧。”
傅云杉看着广济寺星星火火的灯光,双眸凝思,听到傅思宗的话,点了点头,三人原路返回。
没多久,从广济寺中掠出一道黑影,朝城中而去。
回到房中,冬青伺候傅云杉歇下,去了外间榻上,傅云杉闭着眼,想着看到的那抹熟悉身影,她若没猜错的话,那黑衣人正是她早先认识的某人!
她有些想不通的是那人为什么偷听他们说话?
再想到最近看似风平浪静暗里却波涛汹涌的京都,她只觉脑袋纷乱如麻,在这纷乱中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正月十五,一大早,傅紫菀就拉扯着傅云杉上街。
傅小八也一双星星眼的看着傅云杉,傅云杉好笑,“晚上才有灯笼和烟花看,现在去做什么?”
“要去要去……”傅紫菀瞪着圆溜溜的黑眼睛巴结似的晃着的裙摆,“九哥哥说街上好热闹。”
九哥哥?卫九?
小妹什么时候跟卫九这么熟了?
“三姐,去嘛去嘛……”
傅剪秋在一旁笑,“左右无事,杉儿,你不如带她去街上转一圈,瞧见没人她自然就回来了。”
楚氏一脸无奈,拿手指点着小女儿的额头,“这小皮猴儿,也不知道像谁了!”
“就是,小妹,你说说,你究竟像谁?”傅云杉接了小丫头递过来的包子,就着粥喝了一口,就听脚下清脆的声音响起,“像三姐姐!”
说的那个理直气壮,毫不脸红!
一桌子人都笑了起来。
傅云杉进口的粥差点喷了出来,低头去看抱着自己膝盖的傅紫菀,傅紫菀笑嘻嘻的眨着眼,亮晶晶的,傅云杉不禁心底一软,“好了好了,等三姐吃完早饭就带你们上街去看热闹!”
傅紫菀欢呼一声,朝傅小八得意的挑了挑眉,傅云杉看着一乐,这鬼丫头!
傅小八抱了她,对着她的脸蛋狠狠亲了一口,傅紫菀嫌弃的擦了擦,义正言辞道,“我这里只给九哥哥亲,二哥你不许亲了!”
屋内众人哄堂大笑!
因傅禺夫妇都接到了旨意要进宫,晚上不能一起过元宵,楚氏和傅明礼也坐车一道出了门,准备先去帝师府走一趟。
谁知,刚出帝师府就被人拦了住。
来人一身蓝色粗布棉袄,缩着头,双手插在袖筒里,绕着他们家的车在打转,一脸猥琐模样。瞧见傅明礼一家人,忙谄笑着迎了上来,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口中拜着,“侄女婿见过五叔五婶,见过六哥状元爷,见过云杉妹妹县主!”
傅明礼与楚氏面面相觑,傅剪秋与许长清走在后面也是一脸莫名。
傅思宗与傅云杉相视蹙眉,白蔹上前呵斥,“胡言乱语什么!我家老爷夫人何时多了你这么个侄女婿?还不快让开!”
说完,扫了身旁的两个小厮一眼,小厮机灵的上前将来人架开。
那人挣扎着乱叫,“五叔,我是你大侄女傅迎春的男人!她被她丈夫卖到勾栏院里,是我将她赎了出来……”
傅云杉双眼微眯,傅思宗悄悄给白蔹递了个眼色,白蔹了然,疾步上前,抬手就要点了那人的哑穴,傅明礼已拧了眉开口,“住手!”
兄妹俩同时叹了一口气。
傅明礼几步走过去,看着被小厮架着的男人,那人看了看他的脸色,朝架着他的两个小厮哼了一声,“还不松手,看到没,我是你家老爷的侄女婿!”
两个小厮冷颜以对,理也不理他,抓着他的手不松反紧了三分,男人吃痛,嚎哭,“哎呀,五叔,你家的人要把你侄女婿给杀了……”
傅明礼皱了皱眉,朝两个小厮摆了摆手,小厮微不可察的将目光投到傅云杉身上,傅云杉轻轻点了点头,两个小厮松手,退后一步,防着蓝衣男人!
“你说你是什么人?傅迎春怎么了?”
蓝衣男嘿嘿笑着要往前走,傅思宗冷眼瞪过去,他讪讪的住了脚,笑道,“五叔,我是傅迎春的男人,她被她以前的丈夫叫什么方什么行的卖到勾栏院去了,我看她可怜就给她买了回去,谁知道……唉……”男人叹了一口气,面上一片悲伤,眼睛却骨碌碌的在面前一行人的衣装首饰上打转,“她染上了那勾栏院的病,我可是花光了银子,人大夫都说要拿银子养,不然就没活头了!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她才告诉我去年的新科状元是她六哥,皇上亲封的县主是她亲堂妹,您看,这可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我们就想讨几两银子过活,不然,给别人知道状元爷未来的驸马和县主有这么个穷亲戚说出去也不好听不是,没得连累到家中未嫁娶的弟弟妹妹们,您说,是这个理儿吧?呵呵……”
说白了,就是来要钱的!且言语间明白的透着威胁之意!
你不给银子?行啊,哥这就把你们家有个得了勾栏院梅毒病的侄女捅出去,到时候看你们家状元爷怎么娶公主?你们家闺女怎么嫁人!嘿嘿……
他一人笑的开怀,傅云杉听的心里恼火!
谁是她六哥?
谁是她堂妹?
看着亲哥害她哥哥时怎么没想到是她六哥?!
动手打她,抢姐姐未婚夫时怎么没想到她们是堂姐妹?
她今日这般都是咎由自取,都是活该!
傅云杉看了傅明礼一眼,正想上前说什么,就听傅明礼一声大喝,“哪里来的无赖,竟敢在帝师府门前诋毁状元和县主!来人,堵了他的嘴,先打二十板子,再拉去见官!”
傅云杉一怔,抬眼瞧见自家爹气的铁青的脸和眉眼间难掩的愤怒!
那人显然也未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不由傻愣在当场,直到小厮钳了他的手,堵了他的嘴将他拖到小巷中打板子时才呜呜咽咽开口,不清不楚的骂着,“忘恩负义……不是好东西……女的嫁不出去,男的断后……”之类的话。
众人离的远,没有听见他骂的话,两个小厮却猜出了大概,脸色更加难看,下手越发重,虽只有二十下,表面却看不出什么,内伤却很严重,不躺个半年,两三个月也是跑不掉的了!
接着由两人押着去了府衙,两个小厮禀明了身份,将事情来龙去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