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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丫鬟都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十一郎看在眼底,暗自点头。
    七娘子本来只打算打个招呼就回东里间,现在也只好坐下来喝茶,看住九哥。
    十一郎就问五娘子、七娘子,“最近学到了哪里?”
    “在上《世说新语》。”五娘子笑着说,“才读到了容止。”
    女学教育,不同于男学,上世说新语,是开阔几个小娘子的眼界。
    十一郎笑着说,“与君共坐,如珠玉在侧,觉我形秽,说的是谁?”
    “是卫玠。”九哥抢答。
    十二郎就眨巴着眼,“这话好耳熟呀!”
    十一郎笑而不语,倒是十郎道,“是父亲昨日夸奖新科案首。”
    九哥和五娘子都露出了注意的神色。“什么新科案首?”
    官宦人家的子女,平时留心的也都是这些科举啊、官场上的事。
    “据说今年的院试案首,生得和潘安、宋玉一样。”十一郎解释。“文采也好……几个见过的主考官,都赞不绝口,说他才貌并举,是将来的江南才子。”
    江南人就是这样,好才重貌,但凡才子,总要有一副好相貌才对得起观众。
    五娘子就有些好奇,“真有那么俊朗呀?叫什么名字?”
    “封锦。”十郎回答。
    十郎说话,和十一郎、十二郎都不大一样。
    十一郎是亲切,十二郎是稚气,十郎就是稳重。
    五娘子倒没有觉得什么,九哥却已露出惊容。
    #
    第二日一早就下起了小雨,靡靡细雨,贯穿了二娘子的婚礼。
    几个姐妹都在二娘子身边陪伴,并没有到前院偷看姐夫——有了雨,就不大方便在外院与百芳园之间蹿来蹿去。
    三娘子看着二娘子缓缓妆成,戴上珠冠时,眼中就放出了止不住的羡慕。
    身为侯府世子的正妻,二娘子有三品诰命在身,此时的礼服就要比平民家的百姓更华贵得多。
    御赐的松江织金大红缎,赤金头冠镶了龙眼大的南珠……全福太太倾身为二娘子在唇上点了黄豆大小的胭脂,颊边贴了花钿,把二娘子妆点得娇美无双。
    在丫鬟的搀扶下,二娘子款款起身,拜别父母。
    大太太望着二娘子,已是珠泪满腮,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二娘子垂下眼帘,睫毛也有微微的颤抖,旋即又抿了抿唇,抬起头微微一笑,握住大太太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又拜了大老爷。
    对父亲,她没有露出多少不舍。
    再环顾姐妹。
    众姐妹有哭有笑,有欣羡,有惊叹,都一一上前与她道别。二娘子点头叹笑,格外又握住了五娘子的手。
    五娘子也泣不成声,直欲投进二娘子怀里。七娘子忙拉了五娘子一把,又冲二娘子真心一笑。
    二娘子愣了愣,也就回了一个娇美的笑容。
    窗外已响起了喜娘催请出阁的声音。
    二娘子于是转身出阁。 
    58、伏笔
    二娘子被迎娶出门后,就直接上了运河码头的嫁船。
    陪嫁的几房下人并八个丫鬟,都在身边侍候,还有自京城远道而来的喜娘、巧手的梳头婆子、南边的厨子……把披了红布的嫁船,塞得满满当当的。
    孙姑爷带着前来迎娶的队伍,也装了一艘船,一并还有两三艘前后护卫的兵船,一道上了京城。
    陪嫁已是先发了船,这几艘嫁船上装的都是人,船轻——走得就快,恐怕半个多月后,就能追上装了嫁妆的货船。
    婚礼至此算是画上了半个句号,余下半个,就要等到腊月初一,京城那里办了酒席再说了。
    连头带尾一个多月的忙碌,让大太太连着两三天都免了姨娘、子女们的请安,又请了欧阳家的郎中来开了太平方子,两副补药喝下去,总算是缓过劲来了。
    因为二娘子的婚礼搁置下来的一些事,也到了解决的时候。
    众人心底都是有数的。
    “今年冬至来得早!”这一早起来,大老爷就和大太太商议,“我看也别大办了,太太平平地在家祠里祭过祖宗,就算是过了节吧。”
    二娘子出嫁了,三娘子就是家中排行最长的女儿,当仁不让地坐到了大太太下首。
    她就偏着头专注地听着大老爷的话,眼底流转着一丝喜意。
    王家昨日又打发人上门给大太太请安。
    四姨娘唇角也含了笑意。
    她虽然打扮得很朴素,但嘴角的笑,脸上的光华,都不是朴素的打扮可以遮掩住的。
    大太太就看了看三娘子。
    她也露出了清浅的笑意。“老爷怎么说,就怎么办吧,把二婶也请来,好好地热闹一番。”
    大老爷就点了点头。
    二太太没有在九哥的伤势上做什么文章,那天来探望过后,几次进杨家,都没有提出要见九哥。
    大太太自然放心得多了。
    提到二太太时,语气也多了一份亲昵。
    两夫妻又商议了几句琐事,大老爷就咳嗽了一声,缓缓起身。
    五娘子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九哥受伤,除了罪魁祸首许凤佳,还有受害人并疑似策划人九哥,胁从犯五娘子。
    大老爷没有发作主犯,却盯准了五娘子……虽然看在二娘子的婚事上,暂且按捺下了这件事。
    但到了今日,就未必还会让这件事就这样轻轻过去了。
    大老爷果然就看向了五娘子。
    “小五跟我走。”他冲五娘子点了点头。
    五娘子面露惊容,求助似地望了大太太一眼,便跟在大老爷身后,出了屋子。
    众人都不免露出了异色。
    三娘子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脸上的笑意,却浓厚得快要溢出来了。
    大太太就狠狠地盯了她一眼,旋即,又露出了笑意。
    “都散了吧!过了冬至,你们就要开始上学了,可别丢下了功课。”她和颜悦色地对几个女儿开了口。
    众人就依次退出了主屋。
    “四姨娘慢一步。”大太太又笑着对四姨娘点了点头。
    四姨娘的脚步就是一滞。
    三娘子、四娘子也露出了忧色。
    七娘子没有再看下去,她退出了主屋。
    和六娘子说了几句话,七娘子便回了西偏院。
    九哥的疤痕已经快落光了,余下一点点红丝在脸上,就像是指甲划出的淡淡血痕。
    不过,稳妥起见,大太太还是不让他出门吹风,搬回主屋的事,也就这么缓了下来。
    “七姐!”见七娘子回来了,九哥很高兴,“有什么好玩的事没有?”
    七娘子就含笑摇了摇头,“还不都是那些老话。”
    九哥顿时流露出几分失望。
    几个大丫环都笑着打趣九哥难耐寂寞。
    七娘子一边说笑,一边就趁势给白露打了个眼色。
    白露眼珠一转,就笑盈盈地去拉谷雨,“走,咱们去东偏院,给九哥寻摸些玩意儿。”
    五娘子屋里,什么木雕的猫儿像、天津的泥人儿,打的双陆棋、玉雕的围棋……都是应有尽有。
    谷雨就笑着和白露出了屋,她是五娘子身边的丫鬟,去东偏院,自然是她来带路。
    立冬昨晚值夜,现在回了自己屋里休息。
    七娘子和九哥不约而同地望向了立春。
    自从接了照应九哥的差事,立春就很是上心。
    这一个月全心全意扑在九哥身上,人都消瘦了不少,九哥吃的用的,都是她亲自把关。
    也因为如此,她和七娘子的默契也就越来越深。
    不等七娘子说什么,立春就笑着出了东里间,在堂屋里侍弄起了花草。
    今时不同往日,还没到冬至,已有早开的红梅被送到了西偏院。
    七娘子就轻声对九哥交代了大老爷的举动。
    大老爷把五娘子带去外院,总不是只为了和他说说笑笑,享天伦之乐吧?
    浣纱坞前的闹剧被强行压下了一个月有余,现在,也到了翻出来算总账的时候了。
    九哥听了,却并没有露出惊惶。
    眼里还闪烁着隐隐的兴奋。“还以为是什么事……父亲是一定会找我问个清楚的!”
    这孩子实在是早熟得可怕了,七娘子不由得暗中扶额。
    在古代,人们的确要普遍比现代早熟些。
    十五六岁就要成亲,三十来岁就能做祖父母、外祖父母……还没过二十岁,或许父母就已经病故。
    短暂的生命历程,就加速了古人的成熟速度,尤其是大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