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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老爷就苦笑,“好先生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差的,倒还不如不要。这事我自然有安排,大不了进山塘书院,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大太太倒抽了一口冷气。
    “九哥自打落地,还从来没有独自在外头过夜……”
    已是一脸的担惊受怕。
    千顷地一棵苗,也难怪看得这样宝贵了。
    大老爷心里又何尝乐见九哥住进书院。
    两夫妻又商量了几句,也没能拿出个办法来。
    也就按下了这个话题,又说起了李家和杨家的亲事。
    “倒是露过口风了,李太太自然千肯万肯……”大太太倒是觉得这门亲事说得上门当户对,促成的心思,也很热切。“我说要先等五姐定亲,再来说媒行礼,李太太就比我们还心急,连连追问,恨不得明天就把六娘子定下来。”
    大老爷嘴角就露出了一丝笑意。
    “文清是名利场中人,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结亲的机会。”他敲了敲桌子,若有所思地问起了许凤佳,“凤佳这孩子怕是也快到苏州了吧?”
    “他们是带兵南下,脚程难免慢了,不过说起来,也就是这半个月的事。”大太太已是露出了一脸笑,“啧啧,说来也是四品将军,论品级,倒是比二叔还显赫。”
    二老爷到现在都还只是从五品的侍讲学士,虽然清贵,但品阶反倒比不上子侄辈的许凤佳。
    “除了许家之外,京里的侯门高爵,还有谁写信来说过,想和我们家结亲?”大老爷又问。
    大太太就有些不快。
    这还是不看好许凤佳的意思。
    “说起来,许家和我们结亲的心思是诚的……”先嘟囔了一句。
    大老爷就笑,“倒不是这个意思,咱们家,不还有小七没定亲么?”
    大太太不由顿了一顿。
    杨家现在的身份地位,和勋贵侯门结亲,是尽够了的。
    不过,那说的也是嫡女对嫡子。
    七娘子这身份,就好像当年的达家三小姐,说给京中贵族的嫡子,难免招人口舌。
    说庶子,又显得是嫡女配庶子,好像低了杨家的身份。
    也所以,大太太想的一直是西北的桂家……
    “老爷是想要再结一门京里的亲事?可说起来,有孙家和许家,京中的人脉,已经够稳固的了……”
    大老爷眼神幽深。
    却又没有再搭这个话头。
    “还是等看过了凤佳的人品再说吧!”又把话题转到了眼前的事上来。“小五这孩子脾气倔强,如果凤佳也是一个性子,倒未必是良配了。”
    大太太也就唯唯连声,满心里只等着亲眼看一看这个极出息的少年将军,是不是适合做女婿了。
    #
    水师一行人是十一月初五进的苏州城。
    “本来十月末就到了苏州,不过,那时还带了兵,倒是想着先把兵马安顿下来,再给杨大人请安……”
    宫中内侍略带尖细的嗓音,就响进了朱赢台。
    正好还在菊花的花期内,朱赢台里里外外上百盆的菊花开得又好,大老爷索性在百芳园里摆了宴席,招待监军廖太监。
    大秦的中人监军制度,是悬为定例的。这位廖太监能来监督水军练兵,难保将来就是他领军南下护航。这样当红得宠的中人,就连大老爷都不敢怠慢。
    “哪里的话,”大老爷春风满面,笑声隔着屏风,都传进了女席,“廖大人和咱们家的三姐夫那是老交情了,说来,两家也是通家之好……”
    大太太却是在鸳鸯厅的另一面招待随军南下的总兵夫人,“远道而来,实在辛苦……”
    这是个典型的江南贵族家宴,只有几个亲朋好友作陪,女席这一块,也不过是李太太、诸太太两个陪客。
    酒过三巡,气氛就放松了下来。
    前厅就张罗着要叫人来唱评弹下酒。
    大太太不禁有些心急,“怎么到这会了,凤佳这孩子还没有入席?”
    就又叫人到前厅去探消息。
    半日才得了回话:还有些关防手续要和诸总兵协商,两个人在前院盖印,却是还没有进百芳园里。
    只看廖太监把印章都交到许凤佳手里,就能知道两人关系亲密,胜过常人。
    大太太虽然焦急,却也欣慰:中人脾气古怪,能和廖太监处好关系,可见得凤佳这孩子的浮躁之气,已收敛不少。
    就又和几个客人说笑起来。
    再吃了几杯酒,大老爷才打发人进来请未嫁的女儿们回避:许凤佳已经进了百芳园,在前头给老爷行礼,这会要进来拜见姨母了。
    杨家、李家、诸家的几个女儿,都起身一窝蜂似的避到了屏风后头。
    李家的几个小娘子就挨挨扯扯,轻声说笑起来。
    话里话外,俨然是对许凤佳这个少年将军好奇有加……
    七娘子不禁就看了看五娘子。
    五娘子脸上也的确隐隐露出了盼望之色。
    她垂下眼,微微呼出了一口气,攥紧了拳头。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响进了后厅。
 
私会
    鸳鸯厅后堂一下就静了下来。
    许凤佳直进大太太跟前,环视一周,方才双膝点地,向大太太行礼。
    “见过四姨。”他低哑醇厚的嗓音,就在后堂内响了起来。
    几个女儿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许凤佳的人品。
    说实话,许凤佳的五官并不像封锦,天生就有一种美到极致的失真感。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无法和封锦相较。
    到底是上过战场的少年郎,他与桂含春一样,都带有一种难言的铁血气质。
    较之几年前,身上那股隐约的纨绔味道,已不复见。
    一举一动,都带有斩钉截铁的味道,就连下跪行礼,都是干脆利落,绝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只是比起桂含春,许凤佳究竟是多了几分贵气,多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唯有长安子弟才有的风流。
    就是进屋后那环视的一眼,已看得出他的气势:走到哪里,这少年郎都把自己放在了主人的位置上。
    七娘子就专注地低垂着眼,去看许凤佳的右臂。
    或许因为今日有公务要办,他穿的是四品飞鱼服,身前缀着猛虎补子,使许凤佳更多了几分勃勃英姿。
    给大太太行过礼,他就起身转向李太太、诸太太并随行的萧总兵太太,逐一见礼。
    右手行动自若,几乎看不出什么不对……
    七娘子就又去望许凤佳的脸。
    几年的军旅生涯,倒是没有给他留下多少伤痕。
    大致轮廓,也都是随了小时候的样子,没有多大改变,不过是多了一份沉稳,一份英武。
    只是上挑的丹凤眼,终究是多了年轻人特有的风流。
    合着说话时低沉的嗓音,多多少少,就有些藏不住的勾人。
    他和权仲白一样,都是京里的权贵子弟。
    就都有长安少年所特有的漫不经心。
    纵使是神色端肃地和几个长辈说话,声音里弥漫出的韵味,却依然是收敛不去。
    这人一进来,好像就带来了一个磁场一样,合着神态、声音……分明说美,也不是美得惊心动魄,说果断,也有慵懒的地方,说潇洒,他行为又端庄。
    却偏偏,就把几个女儿家的眼神全吸引了过去。
    李家的几个小姐,有几个已经红了双颊。
    从来两家在一起饮宴,也时常有亲戚家的当龄少年进来拜见。
    这几个李家小姐素来也都是自重身份,相当的端庄。
    在屏风后偷窥得脸红,倒还是头一遭。
    倒是本家的几个女儿,表现得都还得体。
    五娘子不过看了看许凤佳身上脸上没有伤痕,就满意地轻笑起来,转开眼和六娘子说话。
    六娘子更是对许凤佳犹有惧意,只看了表哥一眼,待许凤佳锐眼无意间扫过屏风,就吓得别开眼,和五娘子叽叽喳喳,说起诸太太身上的时新首饰。
    七娘子再深深看了许凤佳几眼,又忍不住去看他的右手。
    她的眼神始终无法从许凤佳身上挪开。
    这个人身上,太多谜团了。
    为什么练左手刀法,为什么包庇自己……
    无数的问题,在心底闷出了千百个泡泡。
    许凤佳却是一个都回答不上来。
    给几个太太请过安,又听了几句夸奖,他就告退出去,到前厅与男客们饮宴。
    身影才一消失,女儿家悉悉索索的议论声,就陡然响了起来。
    诸太太家的两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