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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的那五百人一起吃饭已经是常事了。我曾经查验过,五百人中冯袭这样的老兵不多,至多二三十个,新兵蛋子却不少,足足四百有余,剩下的还有些农人猎户,因为活不下去了把自家男人送来吃军饷,干这份生死在天的伙计。
伙食确实好,一荤两素,加上一大碗黄米饭;军士们各个吃得香甜,我坐在他们之中,慢慢体会到了什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独吃饭不如一起吃的道理。弓弩手之一一边大嚼一边道:“将军,那钢盔真结实,我昨天戴着从一个楼上经过……”他噎住了,使劲咽下去,嘴边一点牛肉渣:“不知哪个混蛋扔了一盘子下来,一点没坏。”
我笑笑:“那就好。”
冯袭笑骂:“该不是你故意拿个盘子砸的吧?”
军士连忙摇头:“不是,真的是有人扔了。”
一人道:“谁这么有钱,拿盘子往下摔?”
军士气道:“听着上面人吵架倒是一股子江南味,大概是东吴人,个贼匹夫。”
另一人道:“这是把孙夫人送回去了,你不记得她在的时候更可怕?”
众人七嘴八舌,把东吴人损了一通,我笑笑不语,把饭吃完。众人吃了饭,与我告辞,再活动一会,然后都回到营房里睡了——这是我坚持的,上午累了半天,中午吃了饭后必须午睡。
冯袭笑道:“大人也回去睡吧。”
我笑道:“不困,你去休息,我去军师府。”
冯袭应诺。
下午日落平西,军士们练了一下午的兵器也累了,谁都没什么劲儿说话。我赶紧轰了他们去吃晚饭,自己则披着满身的霞光,牵着黑色龙头马慢慢回家去;冯袭陪我一同走,在街上看着出摊的小东西。我想起俩丫头和老婆子,便买了些果酒和簪花之类的,权且带回去给她们;秦琼越发调皮了,在街上买俩拨浪鼓一起拿着。那乳娘倒是蛮好,依然每月八贯足钱地留着给冯袭即将生产的妻子用。
冯袭提着大包小包先去叫门,秦昊接着,笑道:“大人回来了!”
这一声喊不要紧,先冲出俩小丫头差点把我撞翻。二人齐齐一施礼,娇声道:“大人回来了……我的簪花呢?我的胭脂呢!媛儿,你又抢我的……”乱成一气。接着出来的王月娥,抱着哭闹声不亚于小丫头的秦琼,冯袭连忙将一个拨浪鼓交给秦昊,秦昊乐颠颠捧着去逗自己儿子。老婆子也在厨房里探头探脑,秦昊大手一伸帮冯袭接着东西,自去安排;我笑眯眯看着他们去了,才看到赵云不知何时已经回来,正倚门静静看着我。
我笑道:“兄长早归。”
赵云道:“灵烈辛苦,吃饭了么?”
我答道:“吃过了。”果不其然,又看到他眼里淡淡的失望,这曾经能打动我的神情现在却让我觉得可笑。于是我笑了笑,越过他,回到自己屋子去。这屋子是我在前半月自己收拾了的,说我这宅子说小也小,内外两层,外宅屋子不少,总共七间呢,秦昊一家人、冯袭一家人、俩丫头、俩老婆子加上乳娘,还有厨房和厕所;内宅一共四间,赵云一间、我一间、客厅和书房,花厅不算。
我自己住的屋子正好对着花厅,小却舒服,在里面放上我的那点兵器,和一些兵书、字帖之类的,窗台上摆着一盆不知道什么名字的花草,十分简单。不过我打算安定一点后找个琴师教我弹琴,岂不美哉。
外面有些声音,我知道那是什么声,也没出去。
声音渐渐消失,我听见赵云对我道:“灵烈,今天大夫送了信,请你明日去。”
我这才出门,笑道:“多谢兄长,不知送了什么信?”
赵云把一封书信递与我,一边说道:“大夫请你明日去与简大人饮宴。”
我看了看信,笑道:“好啊,又有席了。我一定去。”
说罢我收了信,对赵云道:“兄长练剑辛苦,请早早休息。”
赵云不语,伸手一拦,道:“灵烈,你为何生气?”
我诧异一笑道:“我何曾生气?天生就是这脾气罢了。”
赵云叹道:“你是气我那天没给徐真求情么?”
我摇摇头,笑道:“我真的没生气……”
只听赵云沉声道:“你没生气?没生气你会搬出去?没生气你从那日后便不在家中吃饭?”他目光炯炯看着我,我也略略动了气道:“我便搬出去又怎样?不吃饭又怎样?”
他语塞,双手渐渐握紧。
我见状笑道:“兄长,气大伤身,伤了你不要紧,要是……”我微笑着把后面的话咽下去:要是伤了刘备的心腹,少了人控制我,可真是罪
22、第二十章:有眼如盲 。。。
莫大焉!我想着、笑着,走进屋子,不过多时便灭了灯。
赵云愣愣地望着那间没了人声的屋子,看了半晌,才慢慢走回去。
他实在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竟会变得这样。
那日,灵烈从寒叶寺回来,便一声不吭地回去睡了。第二天一大早,没等他起来,灵烈便去了校场,听说早饭也没吃。赵云叫来老妈子,吩咐她们中午做一顿好饭,老妈子都答应下了,中午饭极其丰盛,可灵烈仍然没回来,听说是在校场里吃的,晚饭也没回来吃。晚上灵烈终于回来,身上布着淡淡酒气和脂粉气,回房后便洗漱了入睡,竟是一句话也没有。
第二日也是如此,只是灵烈中午回来,另置了一间屋子住,更不说话。
第三天如是,第四天、第五天……赵云也曾早上起得极早等灵烈,却从来等不到;问冯袭,冯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秦昊更是两眼一抹黑。问灵烈,却总没有机会;灵烈回来后,十分平和地向他问好,随后抽身就走,一句话也不留。
赵云心下暗悔之际,总是想起以前与灵烈亲密无间的时光,以绵城战后最为亲切:灵烈每天都为他送饭,二人总是愉快地谈论天下大事;赵云自问也不是罗嗦的人——尽管灵烈总说他唠叨——却喜(…提供下载)欢听,怎么听也听不够。从绵城归来后,他们二人同住一起,也不避嫌疑;灵烈不愿枕枕头,却总枕着自己的手臂入睡,倒也觉得舒服。防备陈零之时,他不愿灵烈熬夜,灵烈也不愿他熬夜,二人便一同卧着等待天明……
一阵迟来的震动惊醒了赵云。
不,绝不是。
灵烈都说过,他是赵云,常山赵子龙,绝不会为私情羁绊……只是兄弟,兄弟之情而已……可灵烈不理他,他为什么会满心不快;灵烈不归,他为什么心急如焚;灵烈不在家里,他为什么就——念念不忘?
使劲揉揉脑袋,他向自己屋子走去。
诸葛倾一副妇人打扮,对我敬酒道:“灵烈表哥,请满饮。”
我举杯向她一笑,喝掉一杯;简方很高兴,与诸葛瑾说着话;诸葛瑾对这个女婿十分满意,简雍也不时插一两句,宾主之间居然十分热闹。我看了看诸葛倾,微微一笑道:“表妹请。”
诸葛倾淡淡地笑着。我不知道她对这门亲事是否满意,但光从表情和与简方的默契来看,还是不错的。诸葛瑾笑道:“灵烈,我不是也请了令兄赵云么,怎么他不赏光?”
我笑道:“舅舅不是不知,他每日巡江,忙得没有一刻闲工夫。前日又沿江捉了不少水贼,正审问呢。”
诸葛瑾笑道:“原来如此,使君为何不让你与他一起接手?”
我微笑道:“这怕是不可,我素来晕船,还没到江上先吓着了。”
诸葛瑾大笑,诸葛倾却道:“既然这样,表兄便离江岸远些吧。长江波涛浪涌,也不是什么好去处。”我点头微笑道:“表妹说的极是。”
简雍道:“子瑜,不知吕蒙最近如何?”
诸葛瑾大叹:“子明前日妻子亡故,甚是悲哀,还好有子吕霸在侧,不至太过伤心。”简雍亦叹气道:“发小夫妻,中道离散,实在令人扼腕。”
诸葛倾见状笑道:“父亲、公公,表兄好容易来一次,别说这些了。父亲忘记了?我们昨日雇了一班歌舞,倒是能看,请表兄一观。”说罢诸葛倾拍拍手,果然一班妙龄少女上来,轻展舞袖、慢摇檀板,颇为美妙。
我笑吟吟看着,心里却琢磨这诸葛倾什么意思。
美人计?徐真已经试过,美男计,现在美男不成又美女,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又喝了两杯,推醉要告辞。诸葛倾笑道:“表哥骗我,当日在绵城与张将军海饮美酒而不醉,怎么才喝几杯就醉了?”
我微笑道:“不敢,只是最近时常恶心,也不知为何。只怕脏了表妹席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