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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檬摇了摇头,露出委婉的拒绝笑容,林白忽然狡猾一笑:“其实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杀青的日期可能要晚一点了,你知道的,我一向是完美主义。”
冬檬眯起眼:“你的意思是,准备跳票?”
林白单手握拳咳嗽一声:“那个,很多时候时间没办法谈拢,大家都不想的,但我也不能把一部有瑕疵的作品放给所有人看吧。”
白滢也在一旁帮腔:“是啊,就剩下两三幕了,我怎么都过不去,将军大人,您就帮帮我嘛。”
实在抵挡不住女孩星星眼的攻势,加上冬檬自身也希望这部电影能尽量尽善尽美,只好无奈道:“只此一次。”
林白了然地点点头:“下不为例嘛,话说果然妹子的请求对你来说比较管用啊,我之前几次邀请你拍摄,都被拒绝了,这种赤果果的性别歧视真的好吗?”
冬檬黑了脸:“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随时让你变成妹子。”
偷偷瞄了眼冬檬挂在腰间的佩剑,林白打了个冷颤:“还是算了吧,做男人虽然艰难,我也不想变成公公。”
白滢偷笑,冬檬挑眉:“当公公可是稳定的铁饭碗,到时候我给米兰说一说,让你当大内总管。”
林白撇了撇嘴:“她现在当皇后当得不亦乐乎,哪里管得了我这种小事,如果不是倾舞加入公司,代替了米兰的位置,咱们就缺了一个主持花旦。”【详情可见番外米兰篇】
“哈哈,现在米兰在宫中也经常搞一些晚会,还选了某些嫔妃当播报员,现在妃子们都被调教的服服帖帖。”
冬檬想到自己上次去宫中看到的情况,就忍俊不禁,说起来谁都没有想到,奔放外向的米兰竟然和忠厚腼腆的太子最终在一起了,倒也是有趣。
这就是传说中的互补吧。
——
一切准备完毕,冬檬换上了将军服饰,墨发高高竖起,眉峰拉长,恍若剑锋,高挺的鼻子带着不服输的倔强,红唇紧紧抿着,带着女将军的威严。
对冬檬来说这种服装简直就像工作服,穿起来驾轻就熟。
剑眉星目,此刻的冬檬恍若美男子,令一旁的女孩均是面红耳赤,虽然是同性,但这种雌雄莫辩的美丽扑面而来,却足以令她们心跳不止。
紧身的锁甲将冬檬衬得前凸后翘,这种妖娆曲线却被周身铁血气息掩盖,冬檬随手拿起身畔一杆银枪,将其立在身旁,恍若一只来自远古的洪荒巨兽,纤细的身躯中带着令人恐惧的威压。
“将军,原来就是这幅模样……”
白滢抑制狂跳不住的心脏,喃喃自语。
她和冬檬的外貌与身材有至少五六分的相似,但所有人都能一眼认出两人的差别,从无认错。
在没有见过冬檬时,白滢还不明白其中原因,只当柠檬公司的大多数人与冬檬相处时间长,但现在亲眼见到真人,才明白两人之间气质的差异。
白滢每次看到自己的定妆照,心中还是很满意的,但亲眼见到女将军的装扮,对比之下,只觉得自己那种只能称得上制服诱惑,比不得冬檬的威严如斯。
“开始吧。”
林白摩拳擦掌,兴奋不已,好的导演见到好演员,就像色狼见到那啥一样,真是一分钟都忍不了。
“按照剧本的话,我只要按照平常一样,在这里看东西就好了?”
第一次拍摄,女将军看似神定气闲,实际上也有些紧张。
万事第一次,林白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放心,只要本色出演。”
冬檬点了点头,长出一口气。
脑海中开始幻想,现在的自己,正在行军打仗,明日正是决一死战的时刻。
数万将士的性命压在肩头,而自己,正是被他们信任的将军。
白玉似的手掌压在地图边缘,女人与行军图,这是两样看似不搭边的东西,却在此刻显得如此自然。
残酷的战争和混合着沙土的鲜血,压在一个女人的肩头,女将军眉头微皱,陷入思索。
帐外传来巡逻的脚步声,帐中,冬檬提起毛笔,悬握在半空,眉宇间一片凝重,英气十足的脸庞似是汉代石刻中最大气磅礴的一笔,狼毫笔尖轻舔墨汁,女将军看着行军图,迟迟没有落笔。
三方拍摄的镜头牢牢锁定冬檬,远景中冬檬纤细的身子固定成凝重的姿态,猩红披风泛着血色,顺着帐篷外吹来的风沙飘动。
近景中,冬檬睫毛垂下,紧紧盯着行军图,精致的脸庞熠熠生辉。
认真的男人最帅气,这句话同样适用于女人。
比起从未打过仗的白滢,冬檬此刻似是身临其境,从她握住毛笔的姿态,紧锁的眉头以及一停一顿的呼吸频率,都能让观众感受到来自于女将军的历史厚重。
“好棒。”白滢喃喃自语,双眸中闪烁出无数的小星星。
看到剧本的时候,白滢心中就有着说不出的感动。
她很难想象,在那个年代,冬檬是如何冲破桎梏,顶着男权社会的帽子成为女将军,也很难想象,那么多的将帅为何会在一个女人手下服服帖帖,更是敬佩国难当头,冬檬一介女流应身而上,将最美好的青春岁月埋葬于战场,在古代竟然能硬生生拖成二十余岁的“剩女”。
真正能在历史中留下痕迹的人,是能够改变时代的人,偏偏冬檬这位本应该被历史永远铭记,却因为当初四皇子登基,而被史官笔墨所遮掩。
那些无悔的青春,万人敬仰的荣耀,正如鲜血和黄土,被无情的历史大浪沉沙,消杳无踪。
而今亲眼看到,才知真正的女将军身上有一股气,是自己永远无法企及的傲骨。
这股气让冬檬屹立于万军之中,号令数十万,挥剑所指,众军所向。
令行禁止,言出法随!
林白早已双眸充血,忍不住低低赞了一声好。
这就是他一直要找的女将军,不,应该说冬檬才是最适合女将军的人。
虽然不是真正的演员,但本色出演之下,却比任何演员都来得更加真实。
正在这时,冬檬唇畔忽然弯起,眸光晶亮,手中毛笔骤然落下,在行军图中划下一条线。
放下毛笔,冬檬面上浮现志在必得的微笑,双手握拳,重重砸在桌上,竹藤编成的桌子浮现出浅浅深深的裂痕,女将军按住佩剑,声音清朗。
“此战必胜!”
众人互相对视,直到林白喊了一声过,依旧没有人出声,冬檬环顾四周,略显尴尬地咳嗽一声。
“演得很糟糕吗?至少给老板一个面子吧。”
小秘书噗嗤笑了起来,领头鼓掌,暴雨般骤然响起的掌声几乎要把女将军淹没。
冬檬眨了眨眼:“那个,其实不用太给面子,毕竟我也不会为了这件事扣你们工资。”
众人哈哈大笑。
白滢心悦诚服地迎了上去,握住冬檬双手:“将军啊,你演的太好了,我今天终于见到活着的将军了。”
冬檬咧嘴:“这是夸我呢?”
众人齐齐点头,无论知不知道冬檬身份的人,在这一刻都觉得,冬檬简直把一代女将演活了,甚至超越当初言若泉饰演的花木兰。
事实上也应该如此,毕竟是活的将军嘛。
冬檬抽出手,拍了拍白滢的肩膀:“没事,下次有机会我带你打仗,让你见见真实的。”
小秘书吐了吐舌头:“小老板,你别忘了,自从在你们那里发散那些传单和照片后,已经没有哪个国家敢打仗了,所以你现在只能算个太平将军。”
冬檬露出欣慰的笑容:“是啊,这样才好。”
武钢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信誓旦旦道:“没事,我上次参观战场,已经把里面的诀窍摸透了,以后要拍摄千军万马神马的,动作指导就交给我了。”
冬檬哈哈大笑:“你可以和勋少焱合作,那家伙现在也是将军了,天国最年轻的少将,以后每年都会带着那些兵去我们那个地界练军。”
小秘书无奈扶额:“小老板,你可答应过如花,不再惹事的。”
“放心,会提前清场,不会被普通群众看到的。”
“……”
——
就这样,柠檬公司年度代表作《红颜女将》正式杀青,其中冬檬出演了其中帐内沉思、战前宣誓以及战后归去三幕。
其中战前宣誓正是当初的真实场景,寒风萧瑟,冬檬以血盟誓,这样的场景悲壮到无以复加,被摄影师摄入镜头,定格为永恒。
而另一组镜头则是冬檬看着莽莽黄沙,混合着沙土的鲜血,收剑归鞘带着队伍转身离去,长长的军队连成一线,风霜将鬓角染得斑白,镜头拉远,夕阳将众人的身影剪成一片片黑色,黯然无色却又熠熠生辉。
这三组镜头都取了背影亦或者远景被拍成宣传海报,最多只露出冬檬模糊的轮廓,但那种苍茫的氛围以及女将军周身特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