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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在空中一转，知道我领会了她的用意，也不再说下去。
饭后，她走在我的前头，津津乐道地为我介绍夜朗著名的街道、小吃……
我微笑着听着，四处地打望着，看着这陌生而又繁华的一切。
后头，紧跟着暗香与北宫宏。两人都很安静，安静地可以让人忘记他们的存在。
虽是夜里，但是高挂的灯笼连成了灯海，照得如同白昼。青石路两旁摆满了小摊，将原本宽阔的石板路夹得狭窄了起来。
“姑娘，要胭脂水粉吗？玉石斋的。后天便是一年一度的观音庙会了，擦上它一定会给你带来好运的。”一位大娘叫住我，将手中的胭脂盒举得老高。
我和晚纱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估计我们俩都不爱红妆，懒得在脸上涂涂画画、描描抹抹。对我们来说，这些都是麻烦之物。
“大娘，这胭脂水粉怎么买呀！”身后有声音甜美得如同丝竹般。
这声音，引我我忍不住回过头。她的年纪与我不相上下，身着天蓝的鹅绒丝帛，头发披散在身后，只用天蓝色的丝绸挽了个松散的髻。
女子戴着白纱斗笠，所到之处，引得一阵人群的一阵纷乱。在她身后是两个魁梧的男子，看起来象是保镖。
“她是红楼里的花魁——云依。”晚纱轻声向我介绍道。
“红楼？”那应该是什么地方？
似看穿了我的心事般，晚纱道，“红楼其实就是一家窑子。”
见我还不懂，她四处一望，见近处无人，便凑近我的耳朵道，“那里养着一群姑娘，是专供男人们玩乐的地方。只要给钱，她们什么都可以出卖，她们……”
然后，她又咬着我的耳朵说了下去，我不由得耳根一红，原来这就是窑子啊！
在我们轻声交谈间，云依已经买下了胭脂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心念，这么好的一个女子，竟然要以此讨生存，不由得为她可惜着。
“但是，这个云依姑娘可是卖艺不卖身的，听说她的舞跳得极好。”晚纱钦佩道。
我心里想着那个如水的女子，没有再答话，只是觉得现实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它可以改变你的一切。就如，我的离乡背井远嫁他国一般。
“这里便是红楼！”不知不觉，竟走到红楼所在地。
朱红漆的楼沿下，挂着的灯笼，在夜里铺开了暖昧的颜色。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八字排开，正左顾右盼，倚门卖弄风情。
一股脂粉的味道随着夏风扑了过来，说不出好闻还是难闻。总觉得过于浓厚，有些刺鼻了。
“客官，来来来嘛！”几个女子，见到华服男子便笑脸黏了上去，恶心地让人倒起胃口来。这时，我才真的佩服起那朵能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不如我们去红楼！”或许晚纱看出了我眼里的渴望，或许她想看看这个自己不曾亲眼瞅见的烟花之地，眼骨碌一转道。
“公主！”
“太子妃！”
暗香与北宫宏着急地喊着。
“那里不能去！”两人又很默契地异口同声道。
“怎么不行？”晚纱笑问道，“只许你们家太子去，就不让你们家太子妃去？”
“太子才没有去过！”北宫宏憋红了脸，伸直脖子道，“太子妃可不要听邬姑娘乱讲！”
“担心什么呢？我只想去看看。”爱新奇本就是我的天性。只不过，这段时间不闻不问地我收起了我的这一面。而如今，我的好奇心又找到了一个伴，自然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我不熟知的地方。
“公主！”暗香急得脸发红。我知道暗香是个谨慎、细心且又遁规蹈矩的人，所以父皇才让她跟我嫁了过来。换作是小荷就不行了，她定比我还要好奇，所以上次回宫后，母后便将她调至她处。其实，她是知道我与小荷的感情，才没有惩罚她，只是将她调走，免得我们俩又伙在一起惹出事端。
“太子妃，太子让我……”北宫宏还想阻止。
“太子只是让你保护我！”我打断了北宫宏的话，“所以，你只要保护我便好了。”
“可是红楼从不招待女客的！”
他好心地提醒，却点亮了晚纱的脑子，晚纱指着北宫宏道，“那还不好办，现在，你马上弄三套男装来。”
只见他迅速沮丧起来，在晚纱的气焰下轻声道，“是！”
第23章 青楼行（二）
换得一身男装，轻松便进入了红楼。
红肥绿瘦立即迎了过来。
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拈着块丝帕走了过来，那群莺莺燕燕们便分散个过道，让她走了过来。她笑意昂然地打量着我们，或许她在用衣服衡量我们出钱的阔绰程度吧。
晚纱与我相视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呶！拿去。”
老鸨一见银票，两眼发直，搓动着手接过去便一直看着上面的数目。从她那越来越盛的笑脸来看，应该是不少了吧。真为这笔钱可惜，因为我们没有经验，不知道给贵了没有。不过想到要见的是云依，便又觉不那么可惜了。
“就叫云依姑娘吧！”晚纱粗着嗓门道。
“云依！”鸨母仍在笑，可是明显地没有先前那般鲜丽了，生出一些为难之色，“这个云依姑娘房里已有客人了。”
“有客人了？刚才我还看到过她呀！”
“是啊，”鸨母惯性的笑容堆起，“她前脚到，车公子后脚就来了，指着的要点她。”
“给！”晚纱从怀里再掏出一张钞钞票，塞到老鸨手里，不耐烦道，“我邬大爷今天就要见云依，什么车公子，让他闪一边儿去。”
“这可不行！”老鸨显然财迷手中的银票，但是语气上却不松软，她轻靠了过来，低声道，“车公子可不是你们惹得起的。”
“噢～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人惹不起！”晚纱口气大得厉害，也对，依她们邬家的财势再加上和皇族的关系，她倒是应该有些底气的。
于是乎，她提起袍子，便往前走。走了几步，忽然停住了，“那个云依姑娘的房间在哪里？”
老鸨自是不说，只是一个劲儿地劝我们另觅佳人，“其实红楼里好的姑娘多得是呢，又不止一个云依！”
说完，扭过身子大声道，“红绡、翠柳出来接客啦！”
“来了，来了！”两道清脆的女声一应声，便见着那楼道口上旋出两条人影，一红一绿，都同样身穿红衣的肚兜，绣着一朵娇艳的牡丹，外面罩一件透明薄翼的纱衣。
两人各倚在一边的木栏上，美目向下一环，便看到站在老鸨旁边的我与晚纱。
轻扯手绢慢遮面，眼角看出盈盈笑意，眉眼一抛，看得我与晚纱各自一颤，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谁要这些个俗人？”晚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却害得楼上两个倚栏而笑的女子，将笑意僵在了眼角。
“不说是吗？那我便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去。”晚纱轻哼了一声，大步迈了去。
“别，别，小祖宗！”老鸨很是客气，身份放得如此低，多半是见晚纱出手阔绰，又见得我们身上穿着讲究，猜想我们非富则贵。
“告诉你也无妨，他可是车皇后的侄儿。”那语气提到‘车皇后’便自然有些跋扈了起来。
“车皇后？”晚纱轻吟道，而那老鸨以为抬出的身份吓着了我们，轻轻一笑，“都说了是个惹不起的人物了。其实啊，你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我这儿都有。你不喜欢红绡她们那样的，还有月容、嫣然，她们是那种长得楚楚动人、让人见了忍不住爱怜那样的，怎么样，我叫她们吧！”
说罢，老鸨扬起的手，刚想拍响，呼唤下一轮女子的出场。却听得晚纱笑开了，“巧了，原来是朋友，看来怎么也得去打个招呼了！”
此时，在人群嘈杂里，听得一丝清扬的琴声，如同清泉石上流，让人心神为之一荡。而后萧声又缓缓奏起，若有若无，丝丝缕缕地穿插在琴音间，整个乐曲便变得缠绵了起来。
我和晚纱相对一视，知道这样的琴音，只有心境明澈之人才能奏出。原来，她就在西阁楼。
“呃~公子，你们要去哪儿？”老鸨见我与晚纱都朝那边儿走去，急忙叫道。
“都说了，去和熟人打个招呼了！”晚纱不耐烦地道。
老鸨使了个眼色，不知哪儿冒出来两个彪形大汉，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公子，如果是朋友，不如让妈妈我去支会、支会！”老鸨走了上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