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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笙一边替徐澈研磨铺纸,一边轻描淡写的报了一声。
他令内务府将若云肚子里的孩子报早了一个月,这样一算时间,早产了两个月。
徐澈手里细羊毫略一停,“多让几个太医去看看,着他们替朕将大的保住了。”
冯笙心一惊,“嗻。”
“朕该去合德宫看看母后了。”
隆冬,青田港。
青田港是张铭考察的最后一港,许桓因着弹劾他的折子已经多如牛毛,火烧火燎般的先行一步,回燕京述职去了,张铭孤身一人,指点着这里的船匠建商船,顺带录了一本名册,预备着新建战舰时能派上用场。
这块儿算是他的专业范畴,又无人盯着他,船匠们都是勉强糊口的老实人,相处起来非常的适意。
张铭挑了几种漆作对比,有些他只在书上见过,不懂其中的特别之处,正在请教有经验的老船匠。
“大人有所不知,这几种是海禁时好不容易传下来的方子,海水发咸,说是寻常的船只下海捕鱼不用这些个涂底便容易坏,这是老一辈的方子,我留在身边一直派不上用场,不过是图个念想才留下来,得用不得用,我也不清楚。”
张铭会意的点点头,捞起一些闻了闻又放回去,又道:“老人家,请你用这些漆涂在一块板子上,我好带回京里去,若是合适,请将方子也重写一份。”
“是,这好办。大人,你不日就要回京,我们几个老伙计想请你吃顿全鱼宴,”老船匠看张铭面露不解,“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婆娘们在家里做的,眼下出不得海,但寻常的江鲜还是有些的。我们几位看你和那个小伙计日日宿在船上,跟着我们一块儿白面儿泡水吃,就是再穷也拉不下这个脸面了。”
周芹在一旁帮人搬木材,听说了有鱼吃,眼睛都闪闪发亮。
张铭听这老船匠说话诚心诚意,他虽不想吃老百姓的东西,但也大为感动,便道:“白面儿泡水已经不错了。倒是我多日未饮酒,对上回在你家喝到的那个小米酒念念不忘,若是便宜,请你家婶子温一壶,就让那个傻小子去买点下酒菜,和你们几位喝一顿。”
“酒有!酒有!”老船匠哈哈大笑。
张铭喝了一通老酒,眼神也温和下来,几位请他喝酒的船匠一直因他来此考察惴惴不安,眼下逮着机会,便伺机问道:“小张大人,你来我们青田港考察,也不宴请也不收礼,天天的往船上跑,究竟是来作甚的?”
张铭含糊道:“嘿嘿,你们有所不知,大人我……咳咳,大人我啊,想着让咱们大周解了海禁,将水寇倭寇杀个片甲不留,好让你们出海捕鱼的捕鱼,经商的经商……”
诸位听了面面相觑,其中有个机灵的问道:“出海经什么商?”
张铭一拍桌子,道:“自然是去抢别人的黄金!”说着他便一个人笑开了,拿起了桌上的一个瓷碗儿,“咱们这个小青花碗儿,十文钱一只,越过一道海,就值十两银子!”
周芹只当自家老爷喝大了,也顾不得自己满嘴的肉,将他扶了起来。
“老爷,您喝大了,快别说了。”
张铭借着酒劲闹了一阵,到底将自己心里的愿望说了出来,待周芹将他扶到惯常睡的船上,便呼呼大睡了起来。
另一边,辛迪斯到了燕京,在使馆住下后,一直未得徐澈接见,倒是将燕京的诸多窑子全逛了一圈儿,他财大气粗,调情手段又高超,花姐儿各个爱他,还学会了跟人争风吃醋,骑士精神一发作,就打伤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永定侯。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一桩公案,又闹至了徐澈面前。
可惜他无暇判案,只发了一通怒,将永定侯圈在了家里,才注意到辛迪斯这位金毛紫眼的霍兰总督,中书省将霍兰使者到京的消息压下这欺上瞒下的小动作,又触动了年轻的皇帝的眉头。
真是怒上加怒了。若贵人早产,生下了一个完整的死胎,还是个小皇子,命也去了大半,她昏过去前只当自己要死了,大着胆子告诉徐澈生产前陈皇后请她吃了一碗汤圆儿。
徐澈对若贵人之宠爱宫内皆知,加之皇室子嗣历来艰难,连太后都无可奈何,只得先下手将陈皇后软禁在凤藻宫里,待事情查清了再作发落。
张铭自然对这些事一无所知。反而琳娘挺着八个月的肚子,在普寿寺听青青将宫里近来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先时颇为那失了孩子的若贵人唏嘘了一番,待她听闻淑妃娘娘的肚子亦有了动静,眼下已有四个月,饶是她颇仁厚,因着对淑妃娘娘的私心,也不免为若贵人失了孩子深感庆幸。
她当着佛门重地生出这样大不敬的想法,反应过来后就出了一身冷汗,连连念经,想着今年过年前要多施些衣物给流民,切切不能再生出这等想法了。
许桓已归京了,可张铭却迟迟不归,唉,她抱着肚子长叹了一口气,看样子孩子是等不及爹回家就要出来了。
“姐姐,今日时辰到了,我该回去了。”
琳娘依依不舍的看着青青,比起上回,她又瘦了许多,再要见面,兴许得等她生完孩子,开过了年,才有机会了。
“娘娘怀了身孕,想必身边肯定多出许多不周全之处,这个你拿着,也好帮忙打点。我看你又瘦的不成形了,就不能请人开些小灶么。”她拿了一囊金叶子就往青青手里塞。
青青每出宫来见她一回,就要被塞一回金银或首饰,饶是琳娘看着仍旧年轻貌美,她也生出些为人娘的也不过如此这样的想法,她心一软,到底不再像以往那般推拒,接下了。
琳娘见她终于肯接钱,简直感觉老怀安慰,突然“哎”了一声,摸向肚子,原来是原先一直乖巧的小宝宝将一只拳头顶了起来。
张铭上了回京的船只,临近过年,只得这一艘了,他来时带了明月和周芹两个,坐的是极宽敞的商船,心情却颇不宁静,回去时就只带了周芹一个,只得一间船厢,他东西又多,倒开心至极。
☆、第95章 哭诉
肖恩捧着十字架,在自己分到的房间内不停的踱步。
到了明日下午,他就将跟随辛迪斯面去会见这个国家的礼部大臣了。
他从琉璃岛一路乘船北上,沿途见到了这个国家许多不同凡响之处,光是领土之广阔就已经教人闻所未闻,人口则是自己祖国数十倍,饶是他一直坚信着霍兰的强盛富饶,也见识过了天竺遍地黄金的盛景,仍旧觉得大周这个国家是个值得尊敬的庞然大物。
若是能够在这个国家宣扬主的教义,传播主的福音,……即便终身不能回到祖国,他也觉得死而无憾了。
眼下他激动非常,不知明日该穿什么样的牧师袍才好。
辛迪斯跟着肖恩学了几句汉语,他自打上回跟某个难看又骄傲的大周侯爵杠上后颇觉学好此地语言之重要性,可惜汉语艰深,他又要学骂人话,肖恩那个木头脑袋不肯教,只能自己摸索了。
明日要去见这国家的礼部大臣,唉,这地儿的人都无上回见到那位张铭来的有意思。
这地方的人用的搽脸膏脂非常特别,又香又滑,他在盛产香料的天竺都不曾见过。女子的脸蛋都细腻光滑,身体也柔软的多,骨架又小,比起霍兰国的丰满女子别有一番风味,辛迪斯有些遗憾自己现在金盆洗手不干海盗这行了,不然抢几个回去送给国王也好。
据说,这个大周的皇帝不爱和人做生意,喜欢用供奉和赏赐这样的词语,但在辛迪斯看来,还是要比肖恩崇拜的教皇好上一些,起码赏赐的总比供奉的多。
辛迪斯对着铜镜整了整自己领结,又检视了一番佩剑,戴上了新订制的蚕丝手套,拉开房门,嗯……他逛窑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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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娘自上回见过青青之后,就未曾出门,一直在家安心待产。瑾娘送了她许多有趣的玩意儿,有虎头鞋虎头帽,包被小衣也一应俱全。她自己也替孩子做了几身小衣裳,因为猜测是个女孩儿,还绣了许多漂亮的花卉在上头,她往常注重针脚平整,自己建了花房之后日日侍弄,则平添了些灵动在其中。
可惜孙瑜和张铭不对付,连带着胡氏也不大敢来看她,只在刚得消息的时候送了些桂圆红枣来。琳娘小时候随着孙瑜学下棋,两人关系颇融洽,那时候因为赵氏不关注这个女儿,孙瑜作为长兄,给予她的关怀并不比孙炳少,只不知为何,大了反倒越走越远了。
眼下她正在用钩针编一种细小物件儿,乃是新近流行起来的花样。燕京城里来了一群霍兰人,他们带了些来自那遥远国度的时新衣服和漂亮器皿来,初时大家都只看不买,后来永安侯夫人带头穿了件儿霍兰产的毛皮坎肩,又用起了长烟斗,才流行起来。
永安侯夫人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