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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沉默了许久,觉出他已急的手心发烫,鬼使神差的便“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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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设宴款待群臣,孙琢推说自己想要跟去悄悄见识一番,常春无奈,便令他换了侍从的衣裳,将他带进了宫。
待进了宫里,孙琢才知自己此行有多蠢,皇上所设的筵席在隆熙殿后,东宫西首,和后宫隔了近十里远,根本见不着那人,还得和一众小厮一起忍饥挨饿,至多嚼嚼干粮,等着筵席结束,放完烟花爆竹,才能回去。
他立在安置外臣家小厮的院子内,正悄悄的唉声叹气,就见一人魂不守舍的飞奔进来,对着与自己相熟的人说,“方才可叫我见着仙女了。”
“怎么回事儿?”
“快给兄弟们说说。”
“等我喘口气儿,我见着她,路都走不动,气儿也不敢喘。大约是个宫女,不知是那个宫里的,小公爷令我将大氅取回来安放好,我胆子大,甩开了引路的小太监,想四处看看,结果就瞧见了那奉菜的仙女姑姑。”
“呸,也就你有小公爷撑腰敢宫里在乱跑,你光顾着说仙女儿,到底长啥样儿啊。”
那人饮了一口茶,道:“我跟着小公爷,寻常的美女没见过以前也有八百,唯独这仙姑,像菩萨似的,又好看又有仙气儿。”
“去去去,究竟什么样儿?”
“好看啊!”
“咳,”一群人立时失了兴致,这人大字不识,连个样貌都描绘不出,便有人嘲笑他:“一口一个仙姑,不还是个宫女,真那么好看,皇上不立她做妃子?还不是跑前间来奉菜。”
那人立时急了,“你怎么说话呢,我听的真真切切,说她是荣禧宫的青姑姑,不过是御膳房短了人手帮一帮罢了,”他摇头晃脑道:“皇上年前又裁了一半宫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荣禧宫虽得了长公主,但从没什么八卦,众人便失了兴致,散开了。
待他们俱散开,孙琢立时站了起来,走到那人跟前悄声问道:“可是眼底下长了颗小痣,瓜子脸,小身量的?”
那人惊道:“你怎么知道?等等,你是哪家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孙琢急的想一溜烟儿蹿出去,手下掐了自己一把,道:“我是常将军家的,叫常卓,那青姑姑,应该是我亲戚家的妹妹。她可是在奉菜间儿?”
“是,是……”
孙琢塞给他一锭银子,道:“我那姑姑想她,在家里日日哭,我这就去悄悄看上一眼,看她过的好也好回去报一声给我那姑姑,很快便回来,多谢你了。”
那人被他一唬,又接了银子,便点了点头,又嘱咐道:“你只能在奉菜间外远远看上一眼,再往前就是杀头大罪了。”
孙琢身量高挑修长,不同于宫中太监,一路猫着腰行走,好在皇上裁了大半宫人,前间又有许多侍卫,才不显的突兀,有人见他往设宴花厅去,只当他是去向自家主子报信,又见他手持了常将军的令牌,也不多盘问。
就这么一路有惊无险的到了离奉菜间尚有一条回廊处,他不能再向前了。
等了许久,听到唱菜太监喊了一身“龙井竹荪——”
便有一人捧了个金灿灿的盘子,晃晃悠悠的出来,她敛目垂首,慢慢的走,手上捧的太沉重,看着似乎不大吃得消。
孙琢盯着她看,也不能开口唤她,一时里便百感交集。
兴许是他眼神太凝重,那人抬头朝他这处望望,立时呆了。
“青姑姑,可是沉手?膳汤一贯如此,还是我来吧。娘娘和您帮了许多忙,已够了。”一个白面无须的小太监从她手里接过那道龙井竹荪,留下她一人,迈开步子就往花厅去了。
青青会来帮忙奉菜,乃是御膳房此次少预备了三盒官燕的缘故,凑不成廷臣宴中的一道“一品官燕”,厨子怕要掉脑袋,就求到了荣禧宫,张挽楠处东西虽多,一时竟也凑不出三盒官燕,便回了三盒上等竹荪并一盒狮峰龙井,这两件金贵之处不下于官燕,虽不合礼制,但也能应急,青青捧了竹荪龙井到御膳房,淑妃对她一向宽松,眼看这里人手有缺,便索性留下帮忙了。
她哪里知道,会见到孙琢呢?
这人就在她眼前,不过是一瞬间,平日里念的诸多心经就消散了干净,像是褪去了仙气,整个儿落到了地上。
孙琢手边没东西,见她傻站在路中央,心底里难过的发麻,便随手扯下一把回廊边的树叶子,打了个结,丢到了她脚边。
青青大骇,却挪不动脚步,拾起了那树叶结子,冲他摆了摆手。
“青姑姑,你见着什么了?”
“啊?没什么……什么都没有。”她拉住想要上前一探究竟的小宫女,道:“绿蓉回来,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荣禧宫了。”
小宫女自然没见到孙琢的影子,懵懵懂懂的点头应是。
青青挽了她的手,便择了另一条道,再也未回头,一路向前,不多时,便没了影子。
四下无人,孙琢悄悄的走至她方才站的那处,拾起她无意间落下的手绢,躲至角落摊开一看,便愣了。
上头绣了双鱼。
☆、番外3 柳暗花明(上)
作者有话要说:时隔多日,我又来更新了
青青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被调去梓宁宫。
太后身体有恙,两年前自温阳行宫归来后,每日仅有三四个时辰清醒,其余时候都昏昏沉沉,因此免去了皇后妃嫔的晨昏定省。
皇帝一直命人尽心服侍她,人参燕窝等如流水般的送,一下朝便衣不解带的亲自给太后试药,喂药。整个皇宫的宫人并不多,各个宫内皆抽调人手往梓宁宫去轮值,也是存了彼此制衡的道理在其中。
轮到荣禧宫时,青青乃正四品女官,代替淑妃点了荣禧宫内两位手脚伶俐少言寡语的宫女,交由司礼太监冯总管手下的连公公供他挑选。
连公公年近三十,乃是冯总管跟前的头一位红人,端是长袖善舞,他笑容满面的打量了两位宫女几眼,随后细声细语的说道:“俱是伶俐人,叫人看着欢喜,不过咱家来之前就已得了梓宁宫口谕,里面要点的头一位,不是别人,就是青姑姑,咱家亦知道,青姑姑是淑妃娘娘跟前头一位得意人,是以才来与娘娘打个商量。”
言毕,他便往身侧走了半步,弓腰垂首,只待淑妃下决断。
张挽楠原本手里正玩着一粒夜明珠,听过这话便顿了顿,朝青青那处看了看,不过片刻,就半阖了眼皮,开口悠悠道:“公公说笑了,既是梓宁宫的懿旨,岂有不依之理?本宫这位青丫头,虽说伶俐,但亦年轻,难免有不稳当之处,烦请公公得空多指点她。”
“娘娘吩咐,自当如此。”连公公闻言大喜,梓宁宫那位昏昏沉沉,何来力气下什么懿旨,他是听从冯总管的吩咐,一定要将这位青姑姑弄去梓宁宫当差,才出此下策,岂料这淑妃真真不介意,看穿了他的西洋镜,还从善如流。
临行前,青青随手收拾了些自己的衣物,才得空便指点起淑妃的其他心腹,她这一去梓宁宫,还能不能回荣禧宫就得两说了,自然要将事情都料理妥当才能放心。
未时前她便得走,张挽楠还将她叫到跟前又吩咐了几句。
“你去了之后,不拘有什么本领都使将出来,切记要在太后跟前露脸,现今到她薨殁不过月余,说不得要令人陪葬,若露了脸面,我自有办法将你要回来。”
未时一到,便有小黄门领着青青去梓宁宫当值。
才到梓宁宫门口,青青便惊了惊,梓宁宫处于整座宫殿的东首,在东宫之北,最是清净,此刻宫外却围立着许多侍卫,定睛一看,方知是有巫医在作法事,才有这样多的侍卫防范,她在心里不断盘算张挽楠那席话中有话,揣测此番能有几多生机。
那重重侍卫中,还有一位,与她熟悉的,不过她心乱如麻,并未瞧见对方。
待进了太后寝宫随侍,便觉得闷热难当,直觉这并不适宜病人养病。青青犹在张铭家时,听自家哥哥姐姐讲了许多歪理,深以为然。但看梓宁宫现今的架势,宫外俱是皇帝的亲随,宫内则全是太后与皇后姑侄的心腹,称得上是剑拔弩张,步步杀机。
青青是荣禧宫的人,荣禧宫不得宠,但淑妃毕竟曾与徐澈有过文定,又姓张,故引人忌惮,是以内外俱不与青青亲近,自然近不了太后身,反倒落得一个好处,能单住一间耳房。
几日后一个清晨,囫囵吃罢早饭,一干宫女都要做扫洒工作,青青亦领了扫帚,跟着梓宁宫的几位四品女官一道做事。
那几位女官年岁略大些,自然不理青青,青青的品佚,在荣禧宫已能算是女官中的首位,但在梓宁宫不过是末流,是以那几位女官在此亦是末流,为人就不大严谨。
既在梓宁宫的外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