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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被人抛弃了,寻死觅活来的。”
“真是,还把别人也拖下水,什么样的心肠哟。”
“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瞧这衣服湿的,太不体面了。”
围观者你一言我一语,对她品头论足,仿佛对这事情的始末,了如指掌一般。
垂下视线,她忽然觉得很冷。衣服已经湿透,被风一吹,便凉得打颤。面对众人的非议,她缩在柴琪怀里,揪着他的衣服,隐忍道:“送我回去,马上……”
担忧地看她一眼,柴琪脱□上外袍,将它披在她肩上。什么也没说,抱着她往人群中走去。
“滚!”看着仍挡在面前的围观者,他忍不住吼道。
闻言,众人皆作鸟兽状散去。
抱着她上了马背,他小心地护住她,方扬鞭策马,往青衣巷而去。
感觉到她在瑟瑟发抖,他单手执缰绳,单手将她的头按在胸前,用仅两人可闻的声音,低道:“没事的。”
一路策马狂奔,很快便到了相府。将她抱下马背,他直往府内走去。门房处的仆役虽觉得奇怪,但瞧见那是五小姐,抱着她的人又是常有来往的柴家二少,便没有上前阻拦。
到了花苑,柴琪没有停下脚步,想要直接送她回房。感觉到胸口的衣服被微微扯动,他低头看她,只听她低道:“放我下来吧。”
叹了口气,他并未将她放下:“你这样,能走吗?”
“能走。”她回答得很干脆,却仿若被抽干了力气,虚无得很。
柴琪虽是无奈,但也只得将她放下,忍不住担忧道:“我扶你回去。”
摇了摇头,湘儿低道:“我想一个人静静。”说着便要取□上所披外袍,交还给他。
柴琪忙止住她的动作:“衣服你先穿着,别受寒了。”
她也没再坚持,只轻道:“谢谢。”转身往内苑走去。因崴了右脚,一瘸一拐的。加上发髻凌乱,衣服湿漉,人显得很是狼狈。
柴琪想要上前,却终究只能站在原地,定定地望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视线之中。
来往的仆婢瞧见湘儿的模样,都或多或少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让她觉得厌烦。现在的她,不想看见任何人,不想听到任何话,只想找处安静的地方,独自呆着。等反应过来时,人已到了西院。西院吗?也好,起码是不受打扰的地方。
打开隐门,她走到了场院中。院中有棵梧桐树,和她院里的一样。夏季的梧桐,枝叶繁茂,瞧着葱翠。她站在树下,静静地望着。原本酸涩的眼睛,也因此舒服了不少。
毫无预兆地,有人从后面抱住了她。没有过多的震惊,因为她知道那人是谁。
见她没有反应,十一有些不解地探了头。不意间,却瞧见那滑落眼眶的液体。那东西他之前见过,落在手上,温热温热的。他慌乱了,不知该做些什么,只能愣愣地看着她。
将头倚在他肩上,现在的她,急需一个怀抱,可以让她尽情地哭一场。好累,皇后逼她,爹逼她,就连他,也在逼她。真的很累,心疲累不已,她再也撑不下去了。压抑许久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她转过身,扯住他的衣襟,低低啜泣起来。
十一呆愣不已,像座石雕般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哭声渐大,眼泪越流越凶,很快便打湿他衣襟。他只感觉胸前有些温热,却不知是何缘故……
好冷,她在凉风中醒来。一睁眼,便瞧见当空月华。
思绪回转,原来哭着哭着,她竟睡着了。好像有什么人正抱着自己,抬首看去,十一?此时的他,正坐在地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似是想靠一双手,阻挡那寒凉的夜风,模样瞧着笨拙。
见她醒来,他扯动了嘴角,整个面部因此而扭曲。她知道,他是在笑。
真是个笨蛋,不会将她带回屋里吗?心中滑过一丝暖意。或许,正是因为他的纯真质朴,她才能在他面前纵情大哭吧。对他,她不需在意别的,可以展现最真实的情感。
深深叹了口气,她看向那清冷的月光。不会回来了,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不会再回到她身边了。既然如此,那就彻底断了吧,不要再希冀……
近日,未城传着一则消息,相府的五小姐,就要和太子殿下完婚了。空缺几年的太子妃之位,终于有了着落。
不少人为此而摇头叹气,想来,那么美的女子,竟要嫁人了。未城的富家子弟尤为叹然,如此绝色,竟要嫁给那个羸弱、还带有腿疾的太子……
☆、大婚
十月十八,是她进宫的日子。
太子大婚,普天同庆,百官献礼,各地朝贡。作为皇位的第一继承者,如无变故,他将会是未来的皇帝,而太子妃自然就是皇后。为此,整个未城都热闹不已。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一同感受这喜庆的氛围。
凤冠霞披,金钗玉镯,碧玺晶链,玛瑙珠钏,全是宫里运来的名贵物什。随便拿出一件,都是巧夺天工。
用过糖水蛋后,便是净脸漱口。湘儿坐在椅子上,由宫里来的嬷嬷替其上妆。
她的皮肤白皙细腻,几乎不需开脸。取了栀子花做的香膏,均匀地涂抹在脸上,脸越发水嫩,如同一块上好的烟玉,通透莹润。复又染上胭脂,一点一点地晕开。颊边俏红,将脸映得明媚。描眉点唇,十指是鲜红的蔻丹,额前是玲珑的花黄,妆容明净华贵。
静静地坐着,她眸色沉寂,让人感觉不到丝毫喜气。嬷嬷利落地绾起她长发,并于凤髻上别上金簪和玉钗。耳朵上是一对明玉珥珰;手腕上是一对五彩玛瑙镯;手指上那枚水玉戒已经取下,换成了纯金的雕花戒;脖子上挂着一枚如意锁,专门在感业寺开过光。
满身的珍宝,细细数来,怕也不是一双手能数得清的。明明戴着万分累赘,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却又不觉着庸俗。这些精美的配饰,在她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融合。
嬷嬷取了凤袍,替她穿上。那大红的袍摆上,有凤凰展翅飞翔。凤凰的周围,是皇室才能使用的祥云,由三种颜色组成。五色和四色的云纹,只能由皇上和皇后使用。
穿好凤袍,便要戴上珠链面罩,这是皇室的规矩。面罩大体同普通面纱,用以遮掩口鼻。水晶珠链,晶莹非常。偶尔晃动,便会折射出细碎的光芒,璀璨迷人。走起路来,更会发出清脆声响,轻轻浅浅,十分悦耳。
嬷嬷替她戴上凤冠,瞧着那贵气的模样,雍容端庄,美得让人挪不开视线。就是在宫里当差多年的她,也不禁为之叹然,果真是富贵的面相。
蒙上喜帕的一瞬,湘儿阖上了双眼。该结束了,是的,一切都该结束了。就是忘不掉,也不能再放任自己去思念,她必须逼着自己去忘记。而要忘掉一个人,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去接受另外一个。她只能用婚姻这种外在的东西,来约束自己,彻底断了自己的念想。让他们之间,变得再也不可能。
再睁开眼时,眸中已恢复了平静。她由金妆搀扶着,迈出房门,坐上软轿,去往前厅。听嬷嬷说,今日来迎亲的,不是太子。想想也是,太子素有腿疾,不能骑马,更无法将她抱入步辇。如此,就必得有人代为迎娶。蕙兰怕她心中不快,私底下劝慰了一番。可她根本就不在乎,既然彼此互不相识,又岂会为了这个,而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
到了前厅,迎亲的队伍早已候在门外。由嬷嬷扶着出了大门,她缓缓往门边走去。银妆早已拿了红绸等在门口,待她出来,便将红绸的一端牵到她手中。
抬手接过,将其握住。猛地,一阵风吹来,头上喜帕被掀起……
喜帕飘落,不期然地,她视线凝滞。珠链后,她容颜半掩,却遮不住一双绝美的杏眸。强烈的震惊,迫使她睁大双眼,满目皆是诧然之色。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为什么红绸的另一端,是他?
“今日迎亲的,不是太子殿下……”脑海中,闪过嬷嬷的话。
睫畔微动,她蓦然看他,那个迎亲的人……是他?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心绪起伏不定,她以为,就算他们之间结束了,但他至少还会存有情愫。可这又算什么?他怎么可以一脸平静地……一脸平静地代替别人来迎娶自己?云羲,在你眼里,真就连一星半点的感觉……都没有了吗?还是真如你所说,自始至终,都只是个骗局?
直直看向他,她的眼中,是震惊,是愤懑,是不解,是哀伤……她觉得自己就要失控了。月余不见,原来感情还能这样浓烈。她以为,至少可以淡忘些的。呵,她以为?是的,一切不过是她“以为”。他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