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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百合抬起头来——一条二三尺长的白蛇就悬在头顶的梁上,正缓缓地吐着血红的芯子!
“啊——蛇!”苏百合的尖叫像利刃般钻进谢轻尘的耳中!
等惊愕的谢轻尘回过神来时,苏百合已经跳上床,钻进被子里簌簌发抖!
看到她那副狼狈的模样,谢轻尘忍不住哈哈大笑——想不到她竟是当真如此怕蛇,还真是报应不爽!
那条蛇倒仍是慢条斯理地悬在梁上,可是“咝咝”的声音却越来越多,响成了一片!
“有好多蛇么?!你快看看啊——”苏百合蒙在被子里,拉着哭腔问道。
谢轻尘冷冷地道:“我被你点了要穴,想看也看不到!”
“该死!我怎么忘了这茬?!”苏百合在被子里语词不清地嘟囔了一句,又大声问道,“你身上——有蛇么?”
“不知道,似乎没有!”谢轻尘冷冷地回道。
苏百合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哆哆嗦嗦地摸索着替他解开了穴道。
谢轻尘挺身坐起,这才发觉地上已经密密麻麻尽是各种各样的蛇了!
院里突然响起一阵悠扬的琴声,那些蛇一下子躁动起来——外面便蓦然变得人声鼎沸,就听一人大声喝道:“恶贼休走!”
院中突又响起一阵刺耳尖锐的竹哨声,那些蛇便如得了什么指令一般,潮水般退得干干净净!
那琴声越发悠扬,如仙乐天降,中间一人朗声笑道:“‘千龙门’就会这点儿把戏么?”
“‘鬼韵狂生’?!”谢轻尘眼睛一亮,就追到窗户边去。
可是等他撑起窗户时,却只看见一角白色的衣襟一闪,那人便已杳然无踪,琴声亦随之远去,倏忽已不可闻。
谢轻尘心底暗叹一声,再看院中数十个装束奇异的人物,都擎着明晃晃的火把,呼喝着潮水般涌出店外,不知所踪。
他放下窗子,转回身来,才看见苏百合兀自蒙在被中簌簌发抖,不由心头火起,捡起苏百合丢在地上的断魂,伸手摸了一把脸颊左边,却大吃一惊——他的左耳好端端地长在那里,而且,不知什么时候那火辣辣的剧痛也早已消失了!
他不禁怔在当地,半晌方道:“蛇都走了,出来吧!”
“当真走了么?”苏百合颤着声音问道,却仍不敢出来。
“当真走了——不信,你且掀开一条缝瞧瞧好了!”谢轻尘道。
苏百合依言掀开一条缝来,小心地瞧了瞧,这才从被子里钻出来,又往地下瞧一瞧,确信连蛇的影子都没有了,方敢小心翼翼地下地来。
谢轻尘一转眼,又看到被她远远甩在墙角的那只已经变形的“耳朵”,一时好奇心起,过去一把捏了起来——不过是一团上了颜色又蘸了些红水的软面而已!
他转过身来,看那少女颇有些羞赧地红了脸低下头去——想不到方才看着那么凶狠刁蛮的一个女子,竟有如此温婉动人的一面!
他心底一动,蓦然一声惊呼:“你身后有条蛇!”
苏百合穿人耳鼓的尖叫声之后接下来的情形,谢轻尘恐怕这辈子都记不起来了——反正,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那少女已被他横抱在怀中,而且两条胳臂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头也紧紧地埋在他的肩头!
幽幽的女儿香气就那么满满地灌了他一鼻子,谢轻尘脑中蓦然一片空白:正是情窦初开的十六岁的少年,第一次与一位少女如此相近相亲,一时间他只觉得心跳得快要蹦出腔来,连呼吸几乎都要停滞——哪里有那么多蛇啊?刚才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一个恶作剧而已!
于是苏百合听到他在自己耳边结结巴巴地嗫嚅道:“我、我、我骗你的——其实、其实没、没有蛇!”
苏百合愕然,这才听到他擂鼓一般的心跳声,然后终于发觉了两个人的尴尬模样!
谢轻尘看到她抬起头来,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咫尺之间,呼吸可闻!蓦然间只觉得脸颊像被火烧了一般地发烫!
终于,苏百合一把推开他,跳下地来——“啪”,一甩手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谢轻尘都没敢转过脸来看她一眼,只是默默地伸手捂住自己火辣辣的半边脸,一言不发,转身就出去了!
他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背靠在门上的时候,觉得自己从没有过如此疲倦到几乎脱力的感觉——可是鼻子里似乎还满满的尽是她的幽香,想起来就心跳,不由努力吸了吸鼻子……
越冰莹听得入神,不觉也吸了吸鼻子——好生奇异的一股焦糊味儿!
“哎呀,我的早饭——”谢轻尘蓦然叫道。
越冰莹也清醒过来,这才看到谢轻尘手中的小蛇已然烤成两截焦炭,不由忍俊不禁,“咯咯”地笑了。
谢轻尘将那两截焦炭扔进火里,苦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
越冰莹这才发现他的脸竟然少有地泛起红晕——蓦然间,她觉得自己仿佛找到了故事里那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的影子——不由好奇地追问一句:“后来呢?”
谢轻尘望着火堆出神,幽幽地道:“第二日,整整一上午我们彼此间都没有讲一句话……”
不仅没有讲一句话,而且谢轻尘甚至都没有看苏百合一眼,并且他有意走在她的左面,还微微偏着脸,免得她看见自己已经肿起来的左半边脸颊——可是却又明明感觉得到苏百合不时偷眼瞧他的目光!
一直到中午,周围没有集镇,于是二人便在一条小溪边坐下来,一边歇息一边啃着干粮。
苏百合终于用胳臂轻轻碰碰他的手肘:“你的脸怎样了?”
“还好——”谢轻尘背对着她,半晌方道。
“喏,给你!”苏百合道。
“什么?”谢轻尘转过脸来,才发现她递来的是一条被溪水浸湿的手帕。
“用冷水敷一下,会早些消肿啊!”苏百合道。
“不用啦——不打紧的!”谢轻尘摇摇头,仍不敢抬眼看她。
“我看看,成么?”苏百合的声音低得快要找不到了。
“不要!”谢轻尘道,才发觉自己额上竟然出了薄薄的一层细汗。
“不看就不看,有什么了不起——就算脸不肿也不过是个丑八怪而已嘛,何况现在?!”苏百合的声音突然大了一些,有些愤愤地道。
谢轻尘却忍不住“噗哧”一下笑了,顿一顿方道:“我一个大男人,丑八怪就丑八怪,没有什么要紧——你可要小心些,当心没人要啊!”
“与你何干?!”苏百合怒道,就蓦然转过身在他肩上重重地擂了一拳!
“你这人——”谢轻尘被她一拳擂得生疼,不禁一下子转过脸来,却看见那少女一脸狡黠的笑意,不由一怔——那漆黑灵动的明眸、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好一张明媚娇俏的清秀脸庞!
他连忙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
苏百合却轻声笑道:“都成那副模样了,还嘴硬!哼!喏,敷上!”
她就把手帕递到了他面前,谢轻尘不再推辞,接过来敷在脸上,丝丝清凉的感觉直沁心脾——他终于开口:“多谢!”
苏百合没有再说话,只是又把另一条手帕浸在了清凉的溪水中……
“她总是如此细心体贴——”谢轻尘闭上眼睛,皱起了眉头,“在我受伤的时候为我敷药疗伤,在我快乐的时候把剥好的小核桃仁儿喂进我嘴里……可是最后却偏偏要丢下我一个人,自己走掉……”
越冰莹听他声音蓦然凝噎,抬眼看去,果然又在他脸上看到那副彻骨的伤痛和心碎的神情!
谢轻尘不再说话,他站起身来,径自大步往前走去——他孤绝的背影,叫人不忍卒视!
越冰莹默默地跟上去,不知怎么,又想起屋顶那日的清晨,心底对他生出的那份同情。
可是很快就有三乘快马疾驰而至,令她顾不得再同情谢轻尘了——那是三名女子,一着绿衣两着紫衣,正是紫微教的茶姐和阿如阿意。
走在前面的谢轻尘站住了脚,转身对越冰莹牵牵嘴角道:“莹儿,麻烦来了!”
“谢公子,别来无恙啊?”茶姐甩镫下马,掣出柳叶刀,冷冷地拦住了去路。
“承蒙挂怀——我们一切安好!”谢轻尘彬彬有礼地点点头。
“水护法叫我代为慰问,不知公子的伤好些了么?”茶姐口中虽是问候之语,神气却是一派冷漠倨傲。
谢轻尘略一沉吟,淡淡地道:“姑娘放心,在下伤好得没有那么快,数日之内怕还不是姑娘的对手——天剑倒是可以给姑娘,可在下是不会跟你们走的,若要强逼,那就只好玉石俱焚了。姑娘总不必一定要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