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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你母亲坟前拜祭?往日的书都白念了么,傻丫头!好,爹准了……你回门的时候,爹爹一定告诉你!”
苏蔓菁显然呆了一下,眼底的猜忌恰好被苏员外捉住,他转身取来纸笔,嘴里碎碎念道:“白纸黑字,我写下来,你这下放心了吧?”
“这个……就不必了。”苏蔓菁握住笔杆,抢道,“你看起来也不像要骗我。”
苏员外暂缓一口气,庆幸缓兵之计在女儿身上有了成效。
“烧了这些,丑死了!即是嫁到国都,带上这些未免太寒碜了吧?”苏蔓菁嘟哝了几句,再次睨了石案上的布匹。
苏员外如蒙大赦,烧吧!只要不是太刁钻的事儿,由着苏蔓菁胡闹了。
烧烧烧……
当着父亲的面,苏蔓菁毫不犹豫烧了满满一车的绫罗绸缎。这重重火焰后,隐隐约约,似乎可以看见苏员外咬牙切齿的滑稽表情。
两天后,苏蔓菁裹上了层层红色嫁衣。
苏员外携妻妾送出了十来步。
花轿里边传来苏蔓菁誓死不回娘家的怒斥声,一干人等听了,都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苏员外的额头顿时划过三条黑线,慌忙陪笑说:“丫头又在胡闹了!”
“老爷该安心了,姑娘又不是入狼穴,您寻的这门好亲事,可是蔓蔓前世修来的福啊……”花姨娘明白苏员外的心思,她殷勤地从怀中掏出的一方香帕,慢慢擦着苏员外的额头,不时抛来几个媚眼。
这景象全看在其余几个女眷的眼中,她们仍强颜欢笑,虽然嘴里不说,但心里早就将这只狐狸精的皮扒了好几层……
终于嫁了。
苏蔓菁合掌在胸前,缓缓闭上双眼……
“娘,女儿不孝,连您葬身何处都不知道,从未祭拜过您;昨夜爹爹忽然说,只要我嫁做人妇,就会让我去您坟前祭拜,那我便嫁了。反正将来的相公也一定受不了蔓蔓的脾气,早早休了,我也好早点回家,为您守一辈子的坟。”苏蔓菁停了片刻,继续自言自语,“我跪在这里,就当时跪在您面前了,保佑女儿吧!”
头顶的烈日照在苏蔓菁的身上,不多久,在一层层的红色嫁衣包裹下,她觉得燥热难忍,伸手两下就扒掉了最外头那一件华丽的雀金霞帔,扔到一边不再管它。苏蔓菁又在石碑前叩拜了三下,就像真的在祭拜母亲一样,神情庄重。
保佑我吧!
她平常弹惯了琴弦的手指碰上看似肮脏的苔藓,眸子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手上加大力度,瞬间突破苔藓的包裹,右边的那块石碑上的字迹顿时呈现在眼前!
痴情湖中痴情人,痴情人笑痴情事。
石碑上的字映入苏蔓菁的眼帘,也仿佛深深刻在苏蔓菁的心头。
看来当初刻字的的是练武之人,否则很难将字刺得这么深刻。这几个字行文飘逸潇洒,可是给苏蔓菁的感觉却有一种痛楚。
在闺中的待嫁女子往往会写些春心荡漾的文章,她苏蔓菁的文采出彩,对字画也颇有研究,在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情感自然逃不出她的法眼。
可是再度揣测,又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
刻字的明明是个男子,而且石碑题字的内容所指向的应该也是男子……
断袖?!
见过石碑上的题字,苏蔓菁也惊讶于自己的平静和坦然,她并没有太强烈的反应,甚至觉得很好笑:原来人们口口声声说的石碑魔咒,居然是写断袖之情的。
视线转移到石碑右下角的题字上,苏蔓菁眼前忽然一亮。
萧梧。
萧天子的墨宝?!
果真是皇帝的亲笔刻字么?
那样岂不是意味着……天合帝国的当朝天子,是断袖?
苏蔓菁被这个响当当的名字震慑在原地,她呆滞了。一阵恍惚之后,她转身拨开右边的石碑,小心翼翼地留着右下角的苔藓,生怕又冒出一个吓死人的名字来。
此生不醉。
到了第四个字,笔势越来越是无力,几乎已经分辨不出,最后一笔带过,就此断了。看来写到‘醉’字,所写的人也无力再写下去了。
苏蔓菁隐隐的感觉到,在四个字中,怕有一段伤心情事。那么,这两块石碑就是一对情侣的殉情诗文了……
苏蔓菁捻了捻怀中的香帕,眉头紧皱,眼睛直看着那四个狂草的字,嘴里念叨着:“此生不醉,此生不醉,不醉……醉?”她审视着石碑的右下角,思索了良久,终于决定不去扒开苔藓。
题字的人是谁,好像并不关她的事,何必劳动筋骨去揭开苔藓?苏蔓菁轻哼一声,起身戴好凤冠,遂又理了理发鬓,接着大步朝花轿的停靠处走去。
日头开始倾斜了,花轿继续颠簸着前进。
渐渐地,风起了。
苏蔓菁忽然觉着身上有些冷意,猛然想起自己雀金凤凰霞帔落在了石碑前,她怪叫一声:“不好了啦!”她立即下轿,拉上萌丫陪她回到了醉落湖畔。
湖,依旧是那个湖;山,也依旧是锁龙山脉中的黎峰。
只是,苏蔓菁看见她的霞帔时,不免惊讶了。
沉重的雀金凤凰霞帔不知怎么的,竟被吹到了石碑之上。
无缘无故的,会有这么大的风?会把霞帔吹到这么高的石碑上?真是,邪了门儿了……
两眼扫向石碑上的题字时,苏蔓菁的瞳孔忽然为之一缩。
此生不醉。
又是这四个字!
苏蔓菁穿戴完毕,忍不住回头看了两块石碑一眼,恍惚间她的脑海中闪过一幅陌生的景象:一个细长的身影跪在醉落湖畔,面向高耸的黎峰,那是一种近乎膜拜的仰望。
是男人的身影,可惜过分消瘦。
苏蔓菁甩了甩混乱不堪的思绪,右手轻轻地摇着羽毛扇离开。
“走吧!”萌丫放下了帘子,一行人浩浩汤汤地赶往北面的国都。
残阳斜,夏风烈,似乎流金满地的那一刹那,醉落湖畔飞过一只将死的知了。它停在那块裸露在天地之间的石碑上,舔了舔绿油油的苔藓,最后发出一声凄厉的虫鸣。
一股暖风狠狠刮过湖面,卷起湖畔的枯枝败叶,扫过三排整齐的石碑,吹落知了的躯壳……狠狠的,不留余地的扫过醉落湖边的一切。
好 久:炫:书:网:不见这样的大风了!在黎峰脚下,炎夏之风似乎都很猛烈,刮得万物心灰意冷。
石碑残余的苔藓,不知什么时候被吹开了右下角,露出两个幼稚的字体:公孙。
生硬的笔法简直就是石碑的败笔。
然而偏偏又附在‘此生不醉’这四个潇洒的大字下面,一笔一划,刻得很深。
第一卷 第三章 不良妖夫(一)
半个月后,也就是四月二十的傍晚,苏家的送亲队伍抵达国都——羲皇城。
花姨娘甩开丫头伸过来的手,顾自跳下马车,只见守城的将士们一字排开,不禁失笑:“哟~还以为是山贼抢劫呢!这位官爷,你……好歹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了,大伙儿岂不都省事……嗯?”
兴许被花姨娘摸着胡子的人是个闷骚,他被她这么一碰,顿时心猿意马起来,忙赔笑道:“姑奶奶……这个,这个我可做不了主,您瞧见那边那位……”
花姨娘暗地塞了几锭银子,听到的却是这番说辞,顿时怒了:“有什么好看的!”她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她回过头,眉毛未曾一动:“停车!”
苏蔓菁嫌轿夫们走得慢,半道上换了花车。
车队进退不得,花车也只好立即停下。
这一震,苏蔓菁睡意全无,她隔着喜帕向外问道:“怎么,有人拦路?”
伺候在花轿左右的萌丫细声感慨:“小姐,咱们就要进羲皇城了,你……你再忍忍吧!”
“好热呀,萌丫,你再好好帮我扇扇!快一些,快一些!头顶这劳什子忒重了。”苏蔓菁瞥见头顶垂下的珠帘,闷哼一声。她戴着沉重的凤冠,乖乖地坐在轿子里,生怕动一动就要头疼。事后想想,她似乎当了五个时辰的木偶。
萌丫打了个哈欠,低头对喜帕下的苏蔓菁小声说:“萌丫一直都扇着的,小姐可不要冤枉人。”
“嘘!”
苏蔓菁侧耳听着花轿外边的对话,什么‘羲皇城’、‘天合帝国首富盐商’、‘迎娶贵族小姐’等等华丽丽的字眼,她平时总会漏风的两只耳朵这会儿倒是全都听进去了。
两人耐心等了片刻。
为苏员外送亲的花姨娘忽然掀开花车的卷帘,欣喜道:“蔓蔓……